第6章 不以為意(1 / 2)

掛完電話,傅清疏站起身,打開了實驗室的窗戶。

初夏的晚風帶著一點涼意,溫軟潮濕撲在臉上算不上太舒適,但卻又像是將肺部清洗一空。

他分化那年是十六歲,已經算比較早了。

彼時父親和養母鬨離婚,喬雁工作太忙再加上離婚糾紛便很少回家,父親無所顧忌的帶著各種各樣的男人女人回來。

傅清疏在隔壁寫作業,聽見□□從隔不斷的房門裡傳出來,捏斷了筆,再到後來的習以為常。

喬雁察覺的時候,是去警察局裡撈他那天,傅清疏跟人打架,差點將人打死。

他坐在拘留室裡,雙手交握長腿交疊一臉張揚不馴,不規矩的穿著打扮,嘴角破了皮有細細的傷痕,襯著拘留室裡的冷光,整個人都鋒利的像是把刀。

喬雁將他保釋出來,傅清疏兩手插兜走在前頭,叼著根煙渾不在意地擺了下手說“會把錢還給你”。

“我缺你這點錢?我要是在意這點錢就不會來撈你,給我好好說話!”喬雁頭疼的看著他一頭泛著微黃的白頭發,氣的差點背過氣去。

“行了阿姨,就不麻煩您了,我走了。”

喬雁追上去,扯住他的手腕,壓抑著怒氣問他:“你爸呢,你成這樣他不管你?”

傅清疏停住腳,偏頭看了養母一眼,仰頭說:“死在哪個女人床上了吧……搞不好也許是男人,阿姨你要是想跟他離婚,我有照片給你。”

喬雁被他這個桀驁不馴又吊兒郎當的樣子氣的幾乎腦充血,死死攥著他的手腕不撒手,“跟我回家!”

“家?”傅清疏看了她的手一眼,輕蔑的嗤笑:“我沒有家了,你又不是我媽,撒手。”

喬雁不肯。

“阿姨,你跟我爸有什麼感情啊,我都沒見你們多說幾句話。”傅清疏嘴裡叼著煙,說話含含糊糊地不方便,“呸”的一口吐了,掙開手笑:“你們該不會是假結婚吧?”

“清疏!”喬雁微慍的瞪他,怎麼看他臉上這個放肆張狂的樣子怎麼紮眼,手指忍不住掐緊了,怒道:“你這是為難誰!?”

“行了阿姨,您彆管我了。”傅清疏轉身,兩手插兜的走了,慢慢隱進黑暗裡,走到路燈照不到的地方去了。

喬雁揚聲說:“隻要你還是我兒子一天,我就不會不管你。”

傅清疏並沒走遠,他聽見了養母這句不知道說給誰聽的話,心裡嗤笑了聲,親爹都不管他了,養母?

真有意思。

後來,他分化第二性征,從睡夢裡被熱醒,渾身上下充斥著幾乎爆炸的熱意,從指尖到每一處皮膚都燙的驚人。

他坐在黑暗的房間裡,顫著無力的手,抽了一根又一根煙,喝了大半瓶酒,才肯定自己是分化出第二性彆了,Omega。

傅清疏將自己泡在了冰涼的水裡,甚至從冰箱裡找了一袋又一袋的冰塊倒進浴缸,仍舊壓不住洶湧而來的發.情熱。

他坐在冰冷刺骨的浴缸裡時抵禦陌生的情潮,眼底的神色淩厲冰冷,隱約可見背後幾乎整片的紋身。

妖冶、充滿侵略性。

距離那天,過了十三年,他從十六歲,到了二十九歲。

從桀驁不馴又放縱變得沉穩內斂,從不良少年到現在的清冷禁欲教授。

他拚儘全力,仍是無法擺脫。

傅清疏疲憊的捏捏額頭,低低吐出一口氣,伸手關上了窗戶,沒發覺空氣裡稍稍散開了一點幾不可察的信息素。

“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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