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意味深長(1 / 2)

傅清疏曾經和沈開霽相熟, 但從未聽他口中提到過關於沈雋意媽媽的事, 一是這種齷齪事不可能告訴外人, 二是在他心裡也許並沒覺得有多嚴重。

Alpha來理解Omega,本身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過了一會。

“那你呢?”傅清疏說:“他是你的家人, 你打算和他相認嗎?”

沈雋意沉默了一會,冷冰冰地說:“現在找還有什麼意義,如果他們能早一點,我媽就不用被沈開雲那個廢物折磨, 現在呢?找了又怎麼樣,她死了, 不會回來了。”

他說著,忽然咬住牙, 冷冷地嗤笑起來, 信息素又開始往外衝, 拚命地壓抑心底的狠戾,猛地一拳打在了樹上。

參天古木毫無撼動,可他的手立刻崩裂出血, 染紅了下午才包的紗布。

“沈雋意!”

傅清疏攥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繼續自虐, 沉聲說:“冷靜點!”

沈雋意赤紅著眼睛,嗓子眼兒裡噎著一股氣, 跟自己較勁似的咬自己的嘴唇, 破了的皮膚滲出血, 他卻仿佛不覺。

傅清疏想象不出沈雋意經曆過什麼樣的童年, 但他這個人,祝川都看的出,囂張但不跋扈。

他會救自己、救梁文文,如果說在君燃酒吧救那個女人是為了不讓君燃惹官司,那在霍城拚了命的爬上橫衝直撞的車,那就是真的心懷善意了。

那天在學校裡偶遇沈開霽,他聽得出那種淡淡譏諷表象下的劍拔弩張,當時他隻以為沈雋意在吃乾醋,現在看來不是。

上次他險些發情,醒來後聽見沈雋意打電話,說自己殺了人,殺了沈煙。实时更新的

他雖然口沒遮攔,雖然做事乖張,但其實是個很簡單赤誠的人,所以也一度以為他隻是在說氣話,為了氣自己的父親。

現在看來,有可能是真的。

傅清疏覺得被人兜頭澆了盆冷水,有些徹骨的冷,他壓抑住內心的震驚和心疼,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自己是沈煙,被人硬生生打碎了身為Alpha的驕傲,變成了Omega,還被情.欲控製,他是寧願死的。

沈雋意給母親的,其實是解脫。

隻是她就沒想過,這會對一個孩子造成什麼樣的傷害嗎!

傅清疏沒來由覺得有些憤怒,她解脫了,沈雋意卻要一輩子背負害死她的枷鎖。

“沈雋意,我給你講個故事,聽嗎?”

傅清疏其實不會安慰人,他年輕那會比沈雋意還混蛋,後來刹車似的把自己冰凍三尺,頭前沒人敢跟他要安慰,後頭也沒人敢跟他要安慰。

沈雋意哽著一口氣,臉色非常難看,也不知道能不能聽進去。

傅清疏知道他現在心裡難受,自顧自地講,“我年輕的時候……沒有你大,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已經考上你父親……沈院長的研究院了。”

“我第一次見到你父親,他是一個很和藹的長輩,講話進退有度極有分寸。”傅清疏發覺他眼神倏地冷下來,轉身就要走,伸手拉了下他的手指,說:“聽完。”

沈雋意站住腳。

傅清疏說:“他給我們上的第一節課,說,基因是這個世界上最神聖的東西,我們應該敬畏它,而不是試圖去淩駕於它。”

沈雋意冷笑:“道貌岸然。”

“是,道貌岸然。”傅清疏順著他的話說,見他不打算走了就鬆開手,繼續說:“直到現在我也一樣很難將你口中研發藥物改變彆人基因的事和他連在一起。”

“你不相信我?”

傅清疏搖頭:“我相信你,你不會騙我。”

沈雋意哼了聲,不知道傅清疏這麼一句話戳到他那根軟筋上了,臉色稍霽了點。

“冷靜下來了?”傅清疏問他。

沈雋意一怔,奇異地發現自己心裡那股怨氣和恨意好像在不知不覺消散了,隻剩空蕩蕩的落寞,讓他覺得有些無助,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九歲那年。

剛剛失去母親的時候。

傅清疏看他眼神幽幽的看著自己,那股子狂妄勁兒沒了,氣他的精氣神也沒了,甚至有點可憐兮兮的樣子。

“你外公,你不打算相認?”

沈雋意抬腳,踢走一個石塊,悶聲說:“我知道自己不該怨他,這是沈開雲的錯,我就是怪自己也怪不到他們的頭上,但是……”

傅清疏伸手,摸摸小狼狗的頭,說:“我明白。”

沈雋意拽下他的手,低聲說:“你不覺得我神經病嗎?對來認親的老人這麼冷漠無情,你不會覺得我很討厭吧。”

“不會。”傅清疏抽回手,塞到白大褂的口袋裡,說:“隻要你覺得自己做的是對的,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那就去做,彆被彆人的眼光影響,他們不是你,沒有資格站在上帝視角批判你的對錯。”

沈雋意搖搖頭,沒說口的話深深地咽回了心底,其實除了怪他們不早些來救母親之外,還有另一個原因。

他們當母親死了就死了,如果知道了她被沈開雲那麼折磨,會比死還痛苦。

這些痛苦的事情,沒有必要讓那麼多人銘記,沈開雲讓他一個人來解決就行了,他不配讓所有人都手染鮮血。

沈遙結了婚,馬上孩子也要出生,蔣祺對她很好,她本來性子就軟,嬌嬌俏俏的小女人,經不住大風大浪,有個人保護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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