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2 / 2)

秦家有一門牽命之術,能將仆人的命魂寄托在主人身上。

如今秦子軒身死,他便會死,同時秦子軒隻要心神一動,便能讓他心脈劇痛。

他無意多說,祝知之也能猜出個類似的大概。他問:“你就沒辦法擺脫?”

他不覺得秦白栩是束手待斃之人,應該手段極多才是。

秦白栩笑了笑,說:“有。”

他捏著祝知之的手腕,輕輕將其放下,“——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無人知道,秦白栩的疲倦並非是因為這一路被差遣受傷,而是因為他正在使用某種極其詭異的血脈秘術。

一股肉眼不可見的血線正絲絲縷縷自秦子軒身上剝落,沿著牽命之術被反向牽引而出,融入秦白栩的心脈。

那是屬於秦家嫡子的血脈之氣。

秦白栩正在偷秦子軒的血脈之氣,使自身的氣息越來越像秦家嫡係,他要乾什麼?

此時此刻,祝知之瞧不出來,也沒興趣知道秦白栩的打算。他笑吟吟道:“我覺得很是時候。”

秦子軒這種玩意兒,早死他早痛快。

秦白栩沉吟片刻,說:“三張乘風符。”

指的當然不是以三張乘風符換取祝知之不動手。而是指三年前在姬家拍賣行,他贈的祝知之那三張符。

算不上多珍貴,但對於當初的祝知之來說是雪中送炭。

“你確定?”祝知之斜睨他一眼,“就用這個換一個人情?”

“怎談得上換人情呢。”秦白栩微微一笑,道:“你我認識這麼久,也算有些交情,日後還有得守望相助呢。”

想想也是,兩人同患過難,同分過贓,見過彼此最狼狽的樣子。某種意義上說,還真是交情不淺啊。

接下來,也必然還要繼續合作下去。

但守望相助這個詞,從秦白栩嘴裡說出來怎麼就這麼怪呢。

“行吧。”祝知之暫且放下殺意,道:“那我就先等著。”

秦子軒呻.吟了許久,嗓子已經有些嘶啞了。

祝知之瞥他一眼,毫不猶豫加大輸出,令他更加興奮地抓撓折磨自己。

……

“啊!”過了半個時辰,正當眾人覺得怎麼還不結束時,秦子軒的慘叫聲猛然響起。

“公子,你怎麼了?”眾人忙跑去看,本還帶著一絲瞧瞧那場麵的期待,卻發現祝知之竟已經不見了,地上躺著兩個人。

杜山用照明術一照,便瞧見秦子軒扭曲猙獰地一臉痛苦,身上一片血肉模糊。而秦白栩毫無動靜,神識一掃,竟然已經死了。

眾人目瞪口呆,“發生什麼了?公子你怎麼了?!”

“還不來扶我!”秦子軒渾身已經沒幾塊好皮,被人扶起,反手就是一個巴掌,“輕點兒!你找死啊!”

他渾身仿佛被鐵耙籬耙過,稍一動作,便齜牙咧嘴,劇痛無比。腿軟地走了幾步,一頓,一股熱流順著褲腿淌下……他竟然失禁了!

他的樣子實在慘烈得可笑,秦家卻沒人敢笑。

“怎麼回事?”杜山沉眉四望,“人呢,跑了?”

顯而易見,人已經沒影兒了。

秦子軒嘶聲怒道:“賤人!我要殺了他,你們替我去抓他!”

“這裡遍布危險,最要緊的是活下來,不宜節外生枝。”杜氏兄弟隻覺得他活該,才不可能冒著生命危險去替他抓人。

秦子軒看到一旁秦白栩的屍體,泄憤地狠狠踢了一腳。扯動傷口,又慘叫一聲。忙吃下一顆上品療傷丹藥,一瘸一拐打坐療傷去了。

他的腦子裡一片漿糊,隻隱約記得,自己似乎在地上翻滾,而祝知之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對他狠辣地抓撓。

他從不覺得自己有這種傾向,向來都是折磨彆人的那一個,可不知怎麼,他當時竟覺得頗為**。

過了一會兒,黑袍醒了,帶著眾人再次上路。

吃下丹藥,傷口過了一會兒便愈合了。秦子軒走著走著,臉上流露出回味的表情,忍不住在自己身上再次抓撓起來。

每一下都冒出鮮血,讓他疼痛難忍,又生出某種奇怪的快感來。

祝知之的神識幻術對於神識越弱、意誌力越差的人越有用,秦子軒自然輕而易舉就被影響心神了。

一行人走後,祝知之自暗處走出來,嗤笑一聲,“可真是個畜生。”

最後的幻境裡,他讓秦子軒以為秦白栩是為救他而死。就這樣,還能踢他,也沒想著收屍,真是相當狼心狗肺了。

黑袍先前之所以發現祝知之,並非是因為神識強大,而是他手持的那個陣法輔助類靈器,能識彆周圍的一切變化。

秦白栩對其特性了如指掌,自然有辦法避免被他發現。

秦白栩從地上坐了起來。

祝知之看向他,笑道:“看來你比黑袍厲害?”

“我不如他。”秦白栩輕輕撣下身上的泥土,說:“所以接下來,我們都要跟著他了。”

他沒說的是,在秘術成功之前,他不能離秦子軒太遠。

“也好,說不定還能找到什麼寶貝。”祝知之伸手道:“東西還我吧。”

秦白栩將鐵片放回他手裡。

一觸即分,兩人卻同時一愣。祝知之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手心,“你身上溫度好高。”

看著他的動作,秦白栩垂下眼,手指忍不住動了一下。

又想起先前意外蹭過他的唇。

這些隻是小擦碰,倒不至於令他動容,卻難免覺得……對方稍微不同。

尤其在這種同患難的時候。

危機攥著神經,精神稍一鬆懈便死無葬身之地。

恰在此時,這些不經意的觸碰便帶著電流,不甚曖昧,卻仿佛彈動了一下緊繃的神經,留下一絲杳渺餘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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