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靠近魔都的荒原, 群山重重,然而此刻, 一座山頭被黑色的巨斧直接劈成了兩半,顯得極為可怖,到處是燒焦的土壤與熊熊燃燒的大火。
洛清帶隊抵達的時候, 就看到小五從空中接住靈景煥, 而地上,三魔君捂住胸口正在吐血。
洛清快速飛身上去, 五魔君的斧頭還在空中追擊那人,五魔君快速說, “那人功力深厚,剛剛逃走。”
洛清冷聲說:“我去追,你看著他,不能再出現任何差錯。”
隻要五魔君在, 他根本就不擔心靈景煥再出差錯。
小五點了點頭,他抱起靈景煥落地, 站在老三麵前,“還能走嗎?”
老三艱難地支撐起身子,努力站起來,“我沒事, 他怎麼樣?”
“隻是暈了過去,我們魔界魔力與仙界不符,強行療傷隻會傷了他,必須去找柴河將軍。”
“好。”
魔兵將他們包圍保護, 就在這時,柴河將軍終於到了。
任蒲急的跳起來,“靈公子受傷了,柴河將軍,這可怎麼辦才好?”
柴河鎮定地對小五說,“我們的住處已經被焚毀,還請五魔君給我們安排新的住處。”
“那便先住在我的殿內,”小五皺眉,“有我在,沒人傷他。”
“好,”柴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隨後從小五手裡接過昏迷的靈景煥。
大批的仙兵魔兵開路,往魔都趕去。
小五微微側頭,看向那天際。
靈氣造成的光芒已經漸漸散去,他收回視線,走到了三魔君身邊,默默運送靈氣。
……
唐易仰頭看著天幕,她駐守在這裡,心急如焚。
遠遠的,眾多仙兵魔兵出現,直接趕去五魔君的宮殿,唐易連忙追了上去。
老四他們也要進去,卻被仙界眾人攔住,任蒲暴脾氣站在門口,“這件事情還沒查清楚,恕我仙界不能接受任何一人進去。”
老四氣得直跳腳,“我們是朋友,有什麼不能進的?”
任蒲冷哼一聲,“朋友還會在這裡遭遇這種事情嗎?狗屁的朋友!”
唐易攔住了老四,上前一步說,“我能進去嗎?”
任蒲冷眼瞥了她一眼,進去通報之後說,“柴河將軍說了,隻準你一人進來。”
唐易對著老四點了點頭,進了殿內才發現自己根本做不了什麼:三魔君受傷了,五魔君正在偏殿為他療傷,而內殿裡,柴河將軍正在為靈景煥療傷。
直至天光大亮,洛清回來,國師大人也來探望,這才明白了當天晚上發生的所有事情。
原來今晚三魔君與靈景煥約好了去魔界各處轉一轉,他們趁著夜深甩開了巡邏的人,剛出來沒多久就聽到了爆炸。
巡邏的仙兵說,他們也剛發現靈景煥不見了,與此同時,那一夥抓了他們的兄弟逼問兩人的去處,隨後快速地追趕上去,
幸虧三魔君與靈景煥偷跑出去,這才躲過了一劫,然而黑衣人很快就追上了他們。
三魔君的臉蒼白如紙,他受了很重的內傷,饒是經過了醫官奚陽冰的治療,也需要慢慢調理,“那夥黑衣人大約三十餘人,其中兩人法力最為高強,我與靈景煥根本抵擋不住,那人將我打成重傷,還要殺靈景煥,本來以為我們要交代在這裡,沒想到五魔君的巨斧擋下了致命的一擊,那夥人不敵,還被五魔君傷了,便迅速撤離了,此後,洛清將軍便到了。”
這便是事情發生的全部經過,國師大人神色嚴肅,“出現這種事情,絕非我魔界所想看到的,必然是有人在搗鬼。”
柴河將軍臉上沒什麼表情,“我相信國師大人必然會好好處理。”
任蒲不依不饒,“幸虧我們公子性命無憂,若是真有什麼三長兩短,便是用你整個魔界來陪葬也不夠!”
到底是在魔界上出的事情,國師大人沉默不語。
三魔君低聲說:“此事是我的錯。”
國師大人歎了一口氣,“若非你與他出去,怕是你倆人都有危險了,這件事情不怪你,反而要好好謝謝你。”
三魔君低頭,輕聲嗯了一聲。
“你可有發現他們的功法有什麼特殊之處?”與他們交過手的隻有五魔君與三魔君,自然要問一問。
“他們對魔界極為熟悉,洛清去追也沒有追上,那群人徹底不見了,”老三遲疑著說,“怕是有內鬼。”
這話一說,頓時沉默下來,大家又去看向五魔君。
五魔君生硬地說:“功力不及我高。”
眾人:“……”
廢話,整個魔界比你高的有幾個?
“有這樣的功法,整個魔界也不超過二十人,仔細盤查便可。”國師吩咐洛清,隨後對五魔君與老三說,“五魔君負責保護靈景煥的安全,三魔君你下去調養身體。”
“是,”兩人退下去。
小五轉身的那一刹那,目光落在唐易身上,唐易心虛地移開了視線,堅決不跟他的視線對上。
自從五魔君親了唐易的額頭一下之後,唐易簡直是落荒而逃,再不敢跟五魔君進行單獨接觸,兩個人已經好幾天沒有單獨相處過。
五魔君沒捕捉到唐易的眼神,他的表情裡看不出什麼。
唐易與洛清跟著國師大人到了坻明殿,國師大人坐在正中,“你們兩個怎麼看?”
如今魔君大人之位未定,小魔君們難以支撐魔界,他們三個人開會是這些年的慣例,表示決策魔界的重大事宜,是最高級彆的會議。唐易代表文官這邊的職能,而洛清負責武力執行,國師大人負責最終決策。
“毫無疑義,這是我們內部人做的,”唐易說,“敢在魔都裡麵肆無忌憚殺人的,能有幾個人呢?此人就是想直接破壞我們與仙界的和談,想讓魔界再次陷入戰火,所以誰不想看到我們和平相處,誰就有嫌疑。”
洛清說,“也不排除仙界的嫌疑,鎖魂堂這些日子一直在巡邏,仙界的防守可謂是密不透風,隨著靈景煥出使的是仙界精銳部隊,他們不至於連一個人都看不住,就是他們蓄意去逃脫,也未免太過容易了些。”
唐易手指不自覺地捏上自己的嘴唇,“這就奇怪了,難道仙界與魔界這邊都有人想讓靈景煥死嗎?”
“今晚上的行蹤全部去查一遍,不管怎麼說,我們要堵住仙界那邊的怒火。聽五魔君說那人也被打傷了,也許能從這裡入手,”國師大人沉思。
“是,”洛清挑眉,“不過能被懷疑的人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查也不會查出來什麼。”
“其實這事兒差點就成了,不過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竟然被小五給攔下了,保住了靈景煥的性命,”唐易歎了口氣,掏出來一把瓜子,哢嚓哢嚓的嗑起來,“也許就差瞬息的時間,他的計謀就得逞了,我們就不得不與仙界宣戰,此人好狠的手段。”
洛清說:“人算不如天算,到底是沒成。他這一擊不成,怕是再無出手的機會了。”也就是說那人不會再出手了,他們又沒有證據,查到又能怎麼樣呢?
國師大人輕聲說:“能將三魔君打成重傷,把靈景煥打到昏迷,並且還能與五魔君有一拚之力,之後還能逃得性命……”
唐易故意攤手:“對啊,是誰呢?”
國師搖了搖頭,笑起來,“你們心裡也應該有答案了吧,你們倆真是滑頭,死活不說懷疑的名字。”
唐易誒了一聲,“這不是說出來就挑明了麼,國師大人這麼睿智,一定能好好處理的。”
國師大人肅聲說,“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傳出去,不論如何,現在都沒有證據。”
……
唐易與洛清出了坻明殿,並肩而走。
“國師大人的意思是想保大魔君了。”
“這件事情十分蹊蹺,仙界那邊怕是也有他們的打算,若是我們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自斷臂膀,怕是正好中了仙界的詭計,國師大人這麼做,倒是正確的。”
唐易若有所思地說,“你覺著仙界的是誰?”
洛清站定腳步,“是誰我不知道,但我覺得五魔君已經猜到了我們這邊是誰。”
唐易一怔,小五,真的猜到了嗎?然而適才他並沒有將對大魔君的懷疑說出來。
“你認為大魔君會放過五魔君嗎?”
“你不是支持大魔君嗎?”
洛清灑然一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魔界好。”
他離去了,唐易站在原地,眉頭緊皺。
-
一天之後傳來消息,靈景煥已經醒了過來,隻是還需要養傷,談判放在三天之後再繼續進行。
三魔君想要進去看靈景煥,卻被屢次被推拒了。
皎玉的傷勢還未痊愈,那天的黑衣人擺明是下了死手,他就是勉強撿回了一條命,受的傷也著實不輕,還需要調養。
仙兵在門口煩不勝煩,“你說你一個病秧子沒事兒跑這裡乾嘛?還想見我們未來的太子殿下?我們靈將軍已經說了不見你,你怎麼就聽不懂?”
三魔君蒼白著臉,“我知這命令是將是你們將軍下的,不如代我通傳一下靈景煥,我隻是想確認他平安無事。”
仙兵實在是無語,翻著白眼說:“我們靈將軍出了這等大事,柴河將軍這是為他好,你是想做什麼?你一個魔界的,還想跟我們未來的仙君大人交往,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臉!”
這話一出囗如晴天霹靂,將三魔君牢牢的釘在原地,他的嘴唇慢慢的翕動著,維持著表麵的平穩,“……我們是朋友。”
“朋友?”
這話一說,守衛的仙兵都笑了起來,連諷帶嘲地說,“你算是什麼朋友?”
“對啊,我們未來的仙君大人,隻配跟未來的魔君大人平起平坐!”
“你一個修煉都修不好的廢物,以後怎麼可能當上魔君?而我們將軍就不一樣了,可是仙界唯一的子嗣!日後整個天地之間無人能敵,你一不能當魔君,二不能當仙君,日後魔君大人忌諱你們這些礙事的兄弟姐妹,怕是隻能當個養老的閒職,若是不識眼色的話,直接哢嚓人頭落地,你配的上跟靈將軍當朋友嗎?”
“你配嗎?”
三魔君沉默不語,他垂下的手漸漸握成了拳頭,折扇嗖的一下憑空出現,快速的在空中幻化為殘影,“啪啪啪!”
直接向著哈哈大笑的仙兵扇去!
驟然之間,對麵的仙兵臉都腫成了豬頭!
他們勃然大怒,“一個小廢物魔君,也敢這麼放肆?”
三魔君重傷未愈,本就不該亂動靈氣,這幾下氣血翻湧,唇邊直接溢出了血絲。
白色折扇在空中微微顫抖,直接打向仙兵的胸腹間,他吞咽了血水,還聽到耳邊仍在譏諷。
“沒人看得起你,你以為你是誰?”
“趕緊滾!打一下就吐血,丟人不?”
“這是惱羞成怒了吧?你們魔界膽敢暗害我靈將軍,還假惺惺地過來當朋友,真是卑鄙奸詐!”
三魔君緊咬牙關,折扇再次出擊,那仙兵冷笑一聲,舉起仙劍便要對上,就在這時,黑色巨斧打著旋兒“刷刷刷”的飛過來,斧柄直接將他們橫掃出去。
眨眼間,地上躺了一堆“哎喲哎喲”痛苦叫喚的仙兵。
五魔君站在從房頂落下,“管好你們的嘴,不然我殺了你們!”
他的話語寒意森森,帶著無邊的殺氣,仙兵們捂著胸腹,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