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深凹，臉頰鬆垮，已然完全成了一個老頭子。
“您催得急。”鬱琮麵無表情，像是根本不在意這句話說出去是否會讓林成北生氣。
“你！”果不其然，林成北沒料到他是這種態度，臉上擠出來的那點笑意瞬間消失。
“你就是這麼跟爺爺說話的？”他帶著火氣道，“難道我不叫你，你就不來看我了？”
即使是發火也沒能讓他麵色變得紅潤一些，反倒是不停顫抖的手指讓他暴露了某種不能自已的病情。
可惜，鬱琮臉上還是之前那副神情。
他抬眼看向坐在辦公桌後麵的老人，眼中沒有任何情緒，他不傷心也不難過，硬要說的話，不過是覺得有些無聊罷了。
被人真正關心的感覺他已經擁有了，所以林成北的樣子在他看來很假，演戲都不走心。
鬱琮淡淡道，“一小時後我還有事，您有什麼想說的，直接說出來。”
見他這副樣子，林成北忽然間產生了一種錯覺，他仿佛在鬱琮身上看到了他自己，年輕時的他似乎也曾這麼對懟人說過話。
那個人是誰？是他的小兒子林習文嗎？還是……鬱琮？
窗戶半開，涼風吹了進來，林成北終於回神，
看著眼前的青年，他有些疲憊地歎了口氣：“阿琮，我聽人說……”
似乎覺得有些說不出口，他頓了頓，才終於道：“你……是不是玩了個男明星？”
聞言，鬱琮臉上終於有了表情，但卻不是林成北預想中的任何一種模樣。沒有緊張，沒有害怕，甚至連一點憤怒也沒有，硬要形容的話，居然像是在自豪。
自……豪？林成北忽然間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難道他老花之後還出現幻覺了嗎？
鬱琮卻並沒顧忌老年人的心情，他甚至還笑了起來。
“原來連您也知道了。”他毫不掩飾臉上的笑意，“不過那人可能沒跟您說清楚，我不是再玩，我是在追求他。”
看到他臉上的笑容，林成北差點沒忍住把手邊的茶杯扔出去。
玩男明星和追男明星有什麼區彆，不都是男的嗎？！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林成北怒道，“你一個大男人怎麼能……你簡直不知羞恥！”
這話說得極重，趴在門上偷聽的周玥都被林成北的聲音嚇了一跳，不過林成北吼得越大聲她越開心。
隻要能讓鬱琮這個小崽子失去老爺子的關注，讓她在門上貼一下午都行。
可鬱琮不僅不怕，反倒還悠哉地嘗了一口茶。
“不知羞恥？爺爺您是在說把這件事告訴您的人嗎？”鬱琮雙手手指交叉，上半身微微前傾，一字一句道，“我堂堂正正地追求彆人，一沒有像大伯那樣出軌包小三，二沒有像林凡那樣泡吧亂交，我哪裡不知羞恥了？”
他對上林成北的雙眼，嘴角的笑意依然，說出口的話卻越發逼人：“爺爺，不如您自己告訴我，林家還有誰比我更知羞恥？大伯母嗎？還是您自己？”
“你！”這回林成北再也沒忍住，一下子把桌麵上的瓷杯掃落。
杯子碎了一地，發出嚇人的聲響，鬱琮卻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靜靜地看著林成北氣急的模樣，鬱琮開口：“看來爺爺今天心情不好，那我還是先告辭吧。”
“對了。”離開前，他突然間回過頭，“我猜爺爺可能會好奇我喜歡的誰。”
“但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彆人關注我的私事，如果爺爺非要關心，那我就隻能給林氏挑點毛病，讓您忙一忙了。”
“您知道的，畢竟我可不關心林氏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