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紮(2 / 2)

[紅樓]皇後之路 則美 19258 字 3個月前

王熙鳳聽見他這麼評價自家的娘家親戚,到底是有些不高興,“說這話乾什麼呢?白白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我說的都是實話,有好茶水沒有?端一碗讓我來吃了,吃完了睡覺。”

在屋子裡麵也沒有彆人,王熙鳳站起來給他倒了一碗茶水,摸了摸杯子,滾燙滾燙的,放心的端了給他。

賈璉正喝著茶水,外邊有人喊了一聲,平兒從西屋出來,看了一眼,原來是一個叫晴雯的丫頭。

這晴雯是個小美人胚子,以前是老太太跟前的二等丫鬟,分到寶玉跟前就成了一等。

進來之後說話倒也乾脆,“我們寶二爺讓來問問璉二奶奶,問問上回那種白砂糖還有沒有,想吃一口糖蒸酥酪,廚房那邊說沒糖了。”

“你回去跟寶玉說,上回那糖是從林姑媽家裡麵拿回來的,咱們家已經沒有了,不是還有黑糖和糖霜嗎?拿那些也是一樣的。”

晴雯咬著牙站了一會兒,看王熙鳳不願意吐口去林家再討要一些回來,沒辦法隻好回去了。

晴雯走了之後,王熙鳳罵了一句,“什麼東西!這些玩意兒現在敢衝著主子指手畫腳了。”

賈璉把茶盞放下來,“算了算了,彆生這個氣了,我過幾天找崔兄弟討要一些拿回來,你們娘倆藏著點。”

“果然是偷來的銅鑼兒敲不得,上麵有長輩呢,就算是弄來了好東西想吃一口順口的也要藏著。叫我說你彆弄這些了,要不然弄得多了欠人家人情。”

賈璉點了點頭,“就聽你的。我和崔兄弟的交情你可要藏嚴實了,彆跟太太說,要不然我這邊就沒什麼清靜日子過。我聽崔兄弟說他媳婦兒可不是省油的燈,如今已經把家裡麵上上下下拿捏住了,我隻怕到最後太太在她跟前也討不了什麼好。”

“哪有你說的那麼邪門兒,再厲害也是一個小媳婦兒,就像我,這張嘴再厲害照樣也翻不出老太太的五指山。”

夫妻兩個收拾了睡下不提,單說王夫人和賈瑞家的就在商量這事兒。

“……太太,他們家的生意鋪得大著呢,我聽我那女婿說他們家的大掌櫃到了那窮鄉僻壤,人家縣令就要請他們上坐呢。”

“那些七品芝麻小官當然要捧這些人,我以前還在王家的時候,聽過老太爺講這種事兒,那些發配到窮鄉僻壤都是沒有靠山的,大商號偏偏手眼通天,所以這些小官兒不惜彎腰巴結,就指望著人家帶他們出了那山溝溝呢。”

“太太說得對,還是太太有見識,不知道薛太太那邊兒……”

“既然是願意介紹我們兩家認識,蟠兒跟他們東家有交情,見個麵兒又有多難,更何況雲升在那些窮鄉僻壤確實是大商號,在京城裡麵不算什麼,咱們家國公門第,又是皇親國戚,不少事要倚仗著咱們家呢,這些商號平時都是捧著乾股上門,或者是把全部身家投入到咱們門下,咱們平時看都不看一眼。”

賈瑞家的在一邊點了點頭,“太太說的對,那咱們明天就派人往那邊透個話?”

“可”

日升又日落。

到如今已經是冬天了,賈元春要想再自欺欺人下去,這個時候也該夢醒了。

她連這幾天在屋子裡麵呆呆的沒有提起精神來。

早先的時候還覺得自己可能懷上胎兒,到時候隻要報出有孕,皇後也彆想攔著自己登上青雲路。可如今等了兩三個月,沒有絲毫動靜……賈元春隻能再想其他辦法。

抱琴從屋子外麵急匆匆進來,從匣子裡麵拿了一張銀票,“姑娘再等等,過一會兒飯就送過來了。外邊有太監發麵脂呢,我看著姑娘的臉都有點兒乾了,想去多領一盒。”

賈元春摸了摸臉,確實有幾分粗糙,趕快點了點頭,等抱琴出去之後從床上下來摸到鏡子,照了照自己的臉。

在窗台下麵趁著日光看清楚了銅鏡裡麵自己的臉皮確實有些發乾。

賈元春趕快丟了銅鏡,雙手捂著臉,坐立不安地等著抱琴回來。

抱琴進來之後,關上門,把三盒麵脂放到賈元春跟前。

“不是什麼好東西,姑娘先湊合著用吧。”

“怎麼才有三盒?我好久沒洗澡了。等一會兒洗了澡之後全身都要用。這些根本不能用到開春。”

“姑娘先彆著急,等一會兒我出去問問,看誰想用麵脂換銀子,咱們再買一些回來。我問過發這些東西的太監了,他們說外邊都是按人頭買的,一份都不多。要是有人沒拿到手,到時候鬨出來鬨到皇後娘娘跟前,誰都吃罪不起。”

“又是她又是她,偏偏跟我過不去。”

“姑娘,姑娘彆生氣。我去給姑娘找些熱水過來。”

抱琴出去之後歎了一口氣關上門,要是前幾個月想辦法出宮回家還好,到現在姑娘的清白沒了,就算出去也不能找到好姻緣了。更何況自家姑娘跟瘋了一樣……

出了屋子,沿著回廊走了幾步,迎麵被一個叫做大雁的宮女遇上了。

“抱琴,我就說去找你們呢。正好在這裡碰上你,我也不往你主子那裡去了。”

“什麼事啊?”

“這不再過沒多久就要過年了,上麵傳來話說,有想出去的宮女,今天把名報上,遲了就要等明年了,嬤嬤讓我來問問你們……我說句話你可彆惱,勸著你主子趁著這個機會回家做她的大小姐去吧。你們也該想想,除了前幾年廣選嬪妃之外,這幾年宮裡麵沒有進一個人,你主子在這裡蹉跎下去又有什麼用呢。”

抱琴聽了之後眼淚都流下了,“我何嘗不想回家去,可我們家姑娘整個人都瘋魔了。”

“以前你幫過我,我也跟你說句心裡話,這宮裡麵有皇後娘娘這隻老虎和各位娘娘這群豺狼,你們姑娘什麼時候才有出頭之日啊。彆說是你們姑娘了,這宮裡的宮女都沒機會,外邊的那些小姐們也機會渺茫。

皇後娘娘好歹有恩典傳下來了,不管夠不夠年歲,隻要報名就能出去。若是家裡麵沒什麼人了,接著在宮裡麵乾活,到時候兒有地方養老。有家的都想走呢,沒家的都留下來了,像是一些年紀大的姐姐們,與其回家被家裡人胡亂嫁出去,還不如在宮裡麵熬著呢,我趁著年紀小也要走了。你們若是不走,保重吧。”

抱琴看著大雁走了之後,趕快擦了擦眼睛,找到了管熱水的地方。

“抱琴姑娘,想要熱水也不是不行,等水燒開了你拿桶來擔吧。”

抱琴答應了一聲回去了。

上了年紀的老太監看著抱琴的背影搖了搖頭。

“跟著這樣一個主子受罪啊,平時一個人要乾兩個人的差事也就算了,人家要熱水洗個澡還得讓她來挑。”

天氣冷,好不容易挑來了一桶熱水,等到賈元春洗澡的時候已經成了溫水。

賈元春凍得哆哆嗦嗦的坐在浴桶裡麵。

“沒事兒,我忍著我能忍。”

“姑娘,這又是何必呢,我今天聽說宮裡麵放宮女出宮呢,下次雖然說是明年,但是明年有沒有這個恩典還不一定呢……”

“閉嘴,我在這裡你就彆想著出去。”賈元春潑了抱琴一身水,水濕透了身上的衣服抱琴凍的兩隻牙上下打顫。抱琴不敢立即去換衣裳,戰戰兢兢的請賈元春出來。

“您出來吧,要不然再凍病了受罪的還是您,說不定皇後娘娘就能逮著機會把你挪出宮去了。”

“對對對,你說的對,我的衣服呢,把我的衣服拿過來扶著我出來。你再去要一些炭火來燒一個旺旺的火盆。”

“可是姑娘,咱們現在已經沒錢了。”

“怎麼會沒錢了?”

“太太已經有半年沒給咱們捎錢過來了。我給您多蓋兩條被子吧。”

“你想辦法跟太太說,你說我這邊缺錢,讓太太快點派人給我送過來。”

“……好。”

宮女有出宮的,在走的時候把自己攢下來的一些帶不走的小東西都和小姐妹們分了分。

大雁把自己不穿的衣服給了抱琴。

“我看你穿的薄,我這些衣服都給你,我知道你以前穿的都是好衣服,千萬彆嫌棄。”

“我嫌棄什麼呀……”抱琴的眼淚都掉下來了,“我求你一件事兒,你出去之後找到機會去榮國街的後街,左手的第1個胡同最裡麵那一家是我們家,你先去看看,若是我們家過得好好的,我老子和娘還在,你就說是我說的,趕快找機會走了吧。若是我老子不在了,你就當成走錯門了,千萬彆提我的事。”

“我記下了,要是他們問為什麼呢?”

“你就跟他們說實話,我們家的大姑娘早晚會把家裡麵給拖累了。”

宮女們走了沒幾天,各宮娘娘就開始搬家了。

鳳藻宮這樣的地方也忙了起來,那些娘娘們隻要是識字的,都要調一些書籍過去裝飾一下門麵。

賈元春一直窩在自己房間裡麵傷春悲秋,抱琴被指使的腳不沾地兒。

連著忙了兩天了,鳳藻宮上上下下累得不輕。

抱琴是這個宮裡麵識字不多的幾位宮女之一,胡妃娘娘那邊要找宮女布置書房,抱琴被派了過去。

抱琴走了沒多久,幾個膀大腰圓的粗使宮女拉著賈元春出門了。

拉到一處偏殿,人家扔給她一盆水一條抹布。

“彆裝嬌小姐了,乾活吧。現在上上下下就你一個人清閒,進宮了就得知道自己是乾什麼的。”

賈元春當然不願意。

冬天用一盆涼水擦桌子板凳,容易造成宮寒,往後不容易受孕。

乾這活兒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宮女和一些太監們。

“我就算今天落魄了品級也比你們高,你們這是以下犯上。”

“賈宮女,我勸你識相一點,你雖然名義上品級比我高,但是你乾過一點高品級的事了嗎?你的那些差事都是你那丫頭替你乾的。咱們這裡不養閒人,你要是不想乾活也行,往後您也彆吃飯了。”

不吃就不吃,賈元春甩了抹布直接回了房間。

有一個老宮女抱怨,“這樣的人前幾天怎麼不送出去,留在這裡不是活生生的折騰咱們嗎?”

“人家不願意走啊。管事嬤嬤也不是沒問過人家,死心眼兒非要留在宮裡麵兒。”

“叫我說以後有什麼出門的差事全讓抱琴去乾。她就一個人呆著吧,沒有抱琴給他打飯洗頭倒夜香挑洗澡水,你看看她還能不能當一個嬌小姐。”

眾人都說這個主意好。

到過年的時候,宮裡麵更是忙亂。認字兒的宮女被借來借去,今年是諸位娘娘被分封的第一年,有不少晉了位份的後宮嬪妃要上表謝恩。

雖然這些表文最後可能被皇後娘娘扔到某個角落裡麵落灰,但是一定要寫的呀。

比如說剛剛生下了公主的何嬪,也就是以前的何貴人,自己鬥大的字不識一籮筐,咬著筆杆想了好久都不知道從何下手。

抱琴就被她借了過來。

這位娘娘不知道抱琴的身份,隻當她是一個普通的認字宮女,看著抱琴進來了之後一口氣寫下了幾百字的表文,心裡麵高興得很,一高興就免不了要賞賜一些東西下去。

抱琴拿著的這些賞賜,看到裡麵有兩瓶頭油兩盒香粉,心裡麵美滋滋的。

剛回到鳳藻宮,就發現好多人在議論紛紛,她顧不得這些。端著東西回到了房間,“姑娘,今天得了幾件好東西,我看這香粉挺不錯的,您先用著。”

賈元春把東西拿到手裡看了看,一下子扔了出去。

“呸,一個姨娘用的也敢在我跟前顯擺。”

“姑娘這是怎麼了?這些東西都是好東西。”抱琴趕快出去撿回來,還沒回房間,就看到院子門口一個太監對著她使眼色。

抱琴認識這個太監,姓許,以前是禦膳房裡麵的一個管事,後來到了內務府成了廣儲司的主管之一。

抱琴能感覺到這人對自己有幾分意思,躲過他幾回,後來被罰還是這人給自己留了幾口飯。雖然被他占過便宜,但是對自己還算是有求必應。

抱琴小跑過去,左右看了看,沒什麼人,趕快問了一聲,“你來這裡乾什麼?”

許太監從袖子裡麵拿出來一個大拇指大小的瓷瓶,“我前幾天聽一個禦膳房的兄弟說你手上生凍瘡了,趁著今天進宮來辦差,順便見見你。”

說完從小瓷瓶裡麵用指甲蓋挑了一點膏藥出來,抹到抱琴的手背上,一邊抹一邊揉抱親的手。

“揉開了才有用……我前些天在外邊兒置辦了一個宅子,你要是想出宮,我給你想辦法,左右你再熬幾年就能出來了。”

“可是我們家的姑娘……”

“那是你的主子,又不是我的主子,我管你就行了,管她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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