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接下來的兩天就在辦這件事兒,要找一個合適一點的地方安置進京的舉子倒是挺容易的。畢竟三年一次科舉,上一次科舉的人剛走,院子騰出來打掃一下,下一次考試的人又到了京城。
京城的百姓凡是有些錢的都會買一些小院子用來出租,不愁沒有生意做。
賈璉忙忙活活的找了兩天,終於找到了一處合乎心意的地方,交了租金之後又讓人去城門口等著,隻要外祖家的人一進城就拉著他們到這個院子裡來。
既然花錢租了院子,賈璉就不想動用自己的私房錢,把茶葉鋪子這個月的盈利抽出來用,王熙鳳等了好幾天,也沒有把這筆銀子等到手。
這一天晚上賈璉回來的很晚,王熙鳳強撐著不睡覺。
一見麵就問他,“上個月的銀子拿來我放著,放到你身上過不幾天就讓你花乾淨了。”
賈璉一聽拍了拍自己的腰,“你彆惦記著上個月的銀子了,已經花乾淨了。”
王熙鳳一聽氣的柳眉倒豎,“怎麼就沒了?我派來旺看過那家鋪子的生意,來來往往的客商多著呢,少說這次還能到手2000銀子,你怎麼就給他花完了?”
“我拿這銀子租了一個院子,添置了一些柴米油鹽被褥鋪蓋,剩下的不多就不給你了。”
王熙鳳想著該不是這混蛋要在外麵兒要什麼亂七八糟的人吧。
氣得抓住賈璉的衣服,“你是不是在外邊藏了什麼腥的臭的,你跟我說清楚,要不說清楚,今天咱倆誰都彆好過,我拉著你去老太太跟前好好的講講理。”
賈璉一把拍開王熙鳳的手,“少在這裡冤枉我,我租院子是給我表兄弟用的。”
王熙鳳瞪著眼睛,“這就更好說了,我去姑媽跟前跟姑媽掰扯掰扯,看表弟做什麼要讓你租院子。”
“不是林家的表弟,是前頭太太的侄兒,我親表兄弟。”
王熙鳳突然間想起來了,邢夫人可不是自個兒的親婆婆,親婆婆早就去世了。
這個時候破涕為笑,趕快扶著賈璉坐下來,“不是說外家沒人了嗎?怎麼這個時候上門了?”
“我聽崔兄弟說,外祖家的表兄弟要來京城科舉,先把院子租下來,讓他們在裡麵好好讀書。”
王熙鳳一聽覺得這事兒是個正經事兒,所以沒有接著跟他鬨下去。
捧著茶杯遞給賈璉,“這是應該的,隻是外邊哪有家裡住著舒坦,為什麼不讓那些表兄弟住到咱們家來?”
賈璉抬頭看了看王熙鳳,“要是他們住進來,到時候隻會鬨得全家不安寧。遠的不說,到時候老爺催著寶玉讀書上進,你再看看太太和老太太如何看咱們兩個。”
這麼一說,王熙鳳倒也理解。
“以前老太太都說寶玉是個讀書的種子,可是我也沒看出來,說句不客氣的話,雖然林家的表弟比寶玉大了幾歲,但是人家去年都已經得了探花。
這事老太太出門的時候也沒少碰見有人說。可是老太太看得開,她說讀書的官老爺們年紀都是老大了才有功名,那些胡子花白牙齒鬆了的也能做狀元榜眼探花。”
賈璉冷笑了一聲,“得了功名又得不了官職了,胡子花白牙齒鬆落,到時候還能出來乾活嗎。
老太太一直說咱們這樣的人家不用跟那些寒門子弟一起讀書。以前我還覺得這話對,可是現在見多識廣,我還是覺得讀書好,最起碼讀書明理。”
說完之後交代王熙鳳,先彆把這個事兒嚷嚷出來,省得二老爺臉上不好看。自己湊個機會去找大老爺問問外祖父家都有什麼樣的親戚,到時候省得見麵的不知道如何稱呼,徒生尷尬。
去年剛進行過一輪科舉考試,下一輪已經開始準備了。
目前京城裡麵因為這個事情許多人奔走相告。賈政在工部當差的時候也聽說了這個事情。
因為要修建皇陵,工部不斷地抽派人手去外地。導致最近一段時間不論做什麼事情都出現了人手短缺。
工部的那些堂官們早就聚在一起,想著下一次科舉完了之後大家夥能從裡麵分得多少人手。
這些乾活兒的各司官員們不忙的時候,也端著茶盞議論這些事情。
每次閒聊賈政都在這些隊伍裡麵,有不少人記著賈政的兒子如今也不算小了,經常有人問他。“賈大人家的孩子打不打算今科下場?”
賈政每次尷尬地跟大家解釋說孩子體弱。
大家夥都理解的點了點頭。家中沒考生的又問其他人,有的說孩子如今火候不到,有的說孩子的恩師不許孩子這一科下場。
那些家中有孩子準備下場的官員,得到了不少同僚們的提醒。
賈政在這樣的氣氛裡麵過了幾個月,每次回家的時候都是唉聲歎氣。
而且因為他和王夫人之間的夫妻感情已經降到了冰點。兩個人不會因為孩子的教育問題進行交流。
賈政想了想就把孫子叫到跟前,既然兒子的教育已經沒辦法插手了,那麼隻有從孫子抓起才不算晚。
賈蘭跟著祖父讀了幾晚上的書,這事很快被王夫人知道了,王夫人雖然對這個孫子沒有太大的好感,但是也知道讀書上進才是男孩子走的正道。
心裡麵就有些難受,忍不住跟薛太太念叨,“老爺現在一門心思教養蘭兒,把寶玉放到一邊兒,我的心裡不是滋味兒。要是沒有老爺在一遍兒看著,寶玉自己又不主動去學,什麼時候才能出人頭地?什麼時候才能去幫著娘娘呢。”
薛太太就勸她,“寶玉是個靈秀的孩子,往後隻要收了心,肯定給你捧一個狀元回來。不像我們家那個孽障,養好了傷,現在又出去花天酒地,十天半個月不回來一次,外邊的生意也不去管,有什麼事兒那些掌櫃的找到這裡來,我婦道人家又不知道該怎麼管……”
說起來也是一樁愁心事。
她們姐妹兩個在這裡吐苦水的時候,大觀園裡麵有一個叫做綠袖的女孩子端著熱水進了怡紅院。
北方雖然不至於天熱到動一動就要出一身汗的地步,但是這個院子裡麵的大丫頭們個個比小姐還會拿架子。
新來的綠袖本來是做點心飯菜的,因為大觀園裡麵沒有廚房,現在倒成了二等丫頭。
這個二等丫頭長得漂亮嘴巧又會說話,聽說還認識幾個字,讓那些做大丫鬟的個個對她忌憚不已,所以端水倒茶這種事兒就輪到了綠袖身上。
綠袖端著水到了廂房,準備推門進去,就看到旁邊抄手遊廊上坐著晴雯,正嗑著瓜子兒對著她笑。
“我勸你這個時候彆進去,裡麵有人辦事兒呢,你要是進去了讓某些人羞臊起來,到時候不給你好果子吃。”
綠袖聽了乖巧地把水端起來放到一邊,自己站在晴雯身邊幫她剝瓜子兒。
一邊聽著屋子裡麵的動靜,一邊問晴雯,“都說寶玉的那塊玉是娘胎裡麵帶來的,不知道是真是假?”
晴雯本來就是一肚子火氣,依著她火爆的脾氣遇到廂房裡的那種事兒早嚷嚷開了,要不是因為事情牽涉到了寶玉,也不至於到現在窩著一口氣坐在這裡給人看門。
聽見小丫頭這麼問,也隻是哼了一聲,“都是這麼說的,誰親眼見了你問誰去,問我能跟你說什麼。”
綠袖抿了抿嘴兒也沒說話。手裡麵不停,不到一小會兒剝了一大把瓜子仁,吹掉了上麵的皮兒,用手帕捧著放到了晴雯跟前。
晴雯不客氣的接過來,“看在你這麼心靈手巧的份上,我就給你指條明路,你找人活動活動,到姑娘們跟前伺候著也比在這院子裡強。”
“姑娘們跟前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我這半路過去的姑娘們又不看重,還不如在這裡呢,好歹這裡吃的用的都比彆的地方好。
左右我又不去礙某些人的眼,讓我乾粗活我就乾粗活,我又沒那麼大的誌向天天往正房裡鑽。”
正說著呢,就聽見屋子裡麵襲人喊了一聲,綠袖趕快站起來摸了摸水溫,答應了一聲端了進去。
一進門就看見寶玉衣冠不整的歪在榻上,襲人正坐在榻上給他揉肩,屋子裡麵彌漫著一股味兒,綠袖把水放下來想要開窗子透氣,就被襲人打發了出去。
“你先出去,等會兒叫你了你再進來。”
綠袖答應了一聲,把水盆放下,退出去把門關上。坐在抄手遊廊上的晴雯冷笑了一聲,“被撅出來了吧,現在有些人已經開始充奶奶了。”
綠袖回頭看了看房門,小心翼翼地又站到了晴雯身邊幫著她剝瓜子兒。
兩個人一個剝一個吃,又過了一小會兒屋子裡麵襲人又喊了一聲。
綠袖趕快拍掉自己身上的瓜子皮兒答應了一聲進屋子了。
寶玉已經收拾的渾身整整齊齊正要出門兒,就在出門的時候碰到了綠袖,一伸手抓住綠袖的手,“好姐姐,你也是這院子裡麵的嗎?怎麼不經常見到你。”
綠袖趕快把手抽出來,“奴婢在院子裡做一些雜活兒,跑跑腿給姑娘們傳聲話,故而二爺沒見過。”
襲人推了寶玉一把,“快去給老太太請安,要是再晚了就遲了。”
寶玉被推著往前走了幾步回頭去看綠袖,綠袖早就進房間裡麵,把水盆兒端了出去。
寶玉晚上回來的時候在院子裡麵又遇到了綠袖。
心裡想著又是一個靈秀的姑娘,低頭的時候居然有幾分像林妹妹。
心想著明天要跟這姑娘說幾句話。
到了晚上怡紅院關上了門,各處都睡一下之後,綠袖睜開眼睛從自己的床上翻了下來,套上黑色的夜行衣,從頭發裡麵摸出一小塊玉。
在院子裡麵幾個起落,從窗子裡麵摸進了寶玉的房間,在寶玉的枕頭下麵摳下了通靈寶玉,把自己事先準備好的塞到了寶玉枕頭下邊。
動作一氣嗬成,得手之後翻上房簷,踩著屋脊,幾個跳躍之後出了榮國府。
第二天綠袖照常起床,照樣乾著出活。
寶玉那塊娘胎裡帶來的通靈寶玉已經到了皇帝的掌心兒裡。
皇帝把玉拿起來對著蠟燭看了一會兒問小郭將軍,“朕看著也沒什麼奇異之處啊?”
“臣也是這麼覺得,想來應該是他們家的人用這麼一塊兒上好的美玉哄騙大家說這是娘胎裡帶來的。”
“要說這是上品美玉,倒也說得過去,瑩瑩潤潤……就是有些小,要是再大一些,那就價值連城了。對了,你們拿過去的那一塊和這一塊有幾分相像?”
“有個八.九分吧。”
“既然費儘心思把這塊玉換出來了,也不必再放回去了,讓你們的人抽身回來吧。”說完之後把這塊玉拋給小郭將軍,“讓人把上麵的字跡磨掉,打一個上好的瓔珞配它,到時候給獬豸當滿月禮。”
小郭將軍接了通靈寶玉答應了一聲出去了。
當天下午,一對夫妻來到榮國府,要給外甥女綠袖贖身。
在大觀園裡麵的綠袖這個時候正蹲在井邊洗衣服,聽見有人找她,趕快在裙子上把兩隻手擦乾淨。
出去了一看原來是家裡麵的管家娘子。
“你運道不錯,外邊有人說是你舅舅舅媽,要來給你贖身呢,快跟我出去。”
等到寶玉再想起來那個叫綠袖的女孩子的時候,綠袖早就被贖出去了。
而榮國府的人也不是沒人發現通靈寶玉不對勁兒。
這個人就是襲人,當天早上把通靈寶玉拿出來給寶玉帶上的時候,沒有仔細看,等到過了兩三天,隻覺得入手的手感有些區彆。
再仔細看的時候,隻覺得這塊玉不如往常玉瑩潤,再有上麵的字跡也沒有以前看著流暢。
又趕快拿手帕擦了幾下反複觀看,確實不如前幾天看著順眼。
襲人的心崩崩跳,心裡麵想著這塊玉莫不是被人調包了?但是想想覺得不應該,這屋子裡麵隻有大丫鬟才能進來,院子裡麵也隻有二等丫鬟,三等丫鬟才能行走。沒有外人,彆人怎麼能調包這塊玉。
將信將疑地重新把玉給寶玉帶上,賈寶玉自己平時都不注意這塊玉,自然也沒有發現和平時有什麼不同。
就是家中的老太太和太太隻要大眼一掃,寶玉的這塊玉呆在該呆的地方,他們就不會深究這塊玉到底是不是原來的那塊玉。
襲人提心吊膽了幾天之後發現一切都是風平浪靜的,覺得自己可能多想了。
就把這件事拋到腦後不提。
而通靈寶玉上的自己卻是很難磨掉,等到小郭將軍來的時候,一邊把通靈寶玉奉上一邊說這件事兒,“那些玉師傅們想了可多辦法都不能磨掉上麵的字跡,您猜最後怎麼做的才把上麵打磨乾淨?”
皇帝把玉拿在手裡摸了摸,摸著光滑一片。
“彆繞那麼多圈子了,你不就是想讓朕猜猜嗎?肯定猜不到,你隻管說吧。”
“臣把臣的官印拿出來在上麵磨,很輕鬆的磨掉了,那些老師傅們都說不可能,但是後來他們親眼見識到了之後也隻能閉嘴。”
皇帝舉著這枚通靈寶玉在燈光下看了一會兒,越看越覺得是一塊美玉。
“這件事兒給你記一功,也快端午節了,到時候給你們上上下下都發一份節禮。行了你退下吧,繼續讓人盯著點江南的事,朕拿著這塊玉讓皇後看看。”
說完之後抓著這塊玉到了後宮,把玉放到琳琳跟前,“果然美玉可遇不可求啊,剛弄到一塊兒,你瞧瞧怎麼樣?”
琳琳接過來,在手裡把玩了一會兒,“好是好,就是有些小,你要用它做什麼?”
“上麵配了個瓔珞,到時候給咱們小兒子帶上,你看著能做什麼就給他做什麼吧,雖然是塊美玉,但是咱們家又不缺這個。隻是覺得有些稀罕罷了,給咱兒子用上吧。”
琳琳拿著在獬豸身上比劃了一下,“先掛在他身上吧,讓人看著點兒,等他長牙了,估計拿著這東西磨牙。這應該不是貢品吧,我怎麼沒有在貢品單子上看見過?”
“當然不是貢品,你都猜不出來是從哪兒弄的,這塊兒就是號稱你表弟從娘胎裡帶出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昨天頭疼,今天起晚了………所以更新的也晚了。
接著給《我姐是白素貞》打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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