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派人找各種玉石工匠,通過各種途徑打聽通靈寶玉的下落。
照樣是一無所獲。
襲人他們家已經被翻了個底朝天,真的是挖地三尺要找出這一枚通靈寶玉。
而另外一隊尋找綠袖的人馬一直沒什麼頭緒,回來的人跟老太太說,當初根據她舅舅舅媽提供的地址過去打聽才知道原來沒這戶人家。
賈家上下都覺得寶玉的那塊娘胎裡帶來的美玉是被綠袖偷走了。
賈璉想的更多一些。
他還記得當初有人騙了二太太銀子的事兒,當時那夥人逼的家裡賣莊子抵債,想著會不會是同一夥人乾的。
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所以忙裡偷閒找皇帝喝酒的時候,忍不住抱怨這件事兒,“你說這夥兒人也真是,難不成跟我們家杠上了,天底下有錢的人那麼多,怎麼偏偏就盯上我們家了呢。
上回兄弟你跟我說破財消災,雖然破了財安靜了一陣子,但是他們又找回來了,難不成這財破的還不夠多?”
皇帝回想了一下上次皇後坑他舅媽的事兒,根據皇後的說法,雖然沒賠錢但是也沒掙錢。
再想想通靈寶玉目前是自己小兒子的東西,四舍五入,還真的是同一夥人在坑他們家。
皇帝不關心賈寶玉沒了這塊通靈寶玉之後是不是變癡呆了,他關心的是那妖僧妖道來了沒有?
“不是一直說你們家和那一僧一道有些淵源嗎?這一次你們家發生這麼大的事兒,說不定他們聽說了之後會來你們家呢。”
賈璉有些不相信,“這種虛無縹緲的事情信不得,而且那一僧一道雖然看著長了一身臭皮囊,但是做事確實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這會兒不知道雲遊到哪裡了,怎麼可能會為這種事兒來?”
皇帝心裡麵堅信這一僧一道肯定會來,嘴裡就應付著賈璉,給他推薦了好幾位有大德的和尚道士,又給賈璉推薦了好幾位治癡呆的大夫。
倒是賈璉隨口問了一聲,“你怎麼連這種大夫也認識?”
“我爹有個老姨娘,現在年紀大了,就有些糊塗了。”
“感情你給我介紹的是治老人癡呆的?”
“這一會兒也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你說你沒找過那些專治小兒癡呆的?不是沒什麼效果嗎?說不定那些治老人癡呆的反而有些辦法。”
賈璉擺了擺手,“我要是把這些大夫帶回去,我們家老太太能把我打出門兒。”
皇帝也做出了愛莫能助的模樣,“你要是這們說那真的是沒辦法的了。”
“我先去看看那些大師們有沒有什麼法子吧。”
皇帝回去之後找到琳琳,“把我上回給你的那塊玉拿來,我要用這個東西釣魚。”
琳琳心裡麵想著這塊玉長得也不像是魚餌啊。還是快速的讓人把玉拿出來給了皇帝。
“拿走就彆再拿回來了,總覺得這塊玉有些…不乾淨或者不吉利,看到這塊玉我心裡麵瘮得慌。”
“你沒給咱們兒子戴過吧?”
“沒有,一直壓箱底兒呢。”
皇帝說了一聲“這就好”,拿著這塊玉去前麵了。
找了一個盒子,把這塊通靈寶玉裝進去,用裝玉璽的盒子壓著,心裡麵想著看那些妖僧妖道敢來挑戰朕的這塊兒傳國玉璽不能。
這件事在皇帝看來不是一件大事兒,大事正是江南的事兒。
甄應嘉的幾個兒子目前除了甄寶玉已經全部被下了大獄。
甄寶玉是小兒子,除了在家讀書之外也沒出過幾次門兒,目前他和外邊的那些是是非非還沒有沾染上。
眼看著甄家這棵大樹馬上就要倒塌,江南官場的地震避免不了的時候,貴太妃病危了。
貴太妃傳出病危的消息之後,太上皇的半條命似乎也沒了。
而且住在西園的太上皇也開始折騰了起來。
老皇帝要求從現在起貴太妃要享受太後的尊榮。
太後病了,後妃和命婦們自然是要去伺疾的。
消息傳到宮裡來,皇帝冷哼了一聲,想讓朕的老婆去伺候那個老太婆,她也不怕折壽!
不去,皇後不許去!
琳琳能逃過一劫,但是琳琳的那些妯娌們卻逃不開這惡心的伺疾。
太上皇不止皇帝一個兒子,那些活著的兒子還不少,聖旨到了各個王府,王妃們都要捏著鼻子去西園。
接著就是至尊父子之間開始扯皮。
眼看著貴太妃本人已經進氣多出氣少了,太上皇要求按照太後的標準安葬貴太妃,而且指明了自己要和貴太妃合葬。
目前和太上皇合葬的人選有三個。第一個是元後,兒子是義忠親王也就是前廢太子。第二個是繼後,也就是現在的東太後,無兒無女。第三個就是西太後,有一個兒子正是現在的這位皇帝。
元後去世多年,棺木早就放在了地宮裡麵。彆看現在兩位太後還活著,他們的棺木和安葬的地方早就安排好了。
到時候,隻要太上皇和兩位太後去世了,地宮就徹底封起來了。
突然插進去一個人,說實在話,地宮裡麵就會有些擠。
但是太上皇不想這麼多,在他看來,隻要貴太妃能跟自己合葬,其他人葬到哪裡去無所謂。
私下裡西太後就和皇帝商量,“太上皇年紀大了你直接答應他吧,你們再爭執下去人家就會說你不孝順。”
皇帝就沒把這話聽到心裡,嘴上敷衍了兩句,回來和琳琳說這事兒呢。
“母後還看不清這件事呢,她以為隻是太上皇的一番私心想和那老婦合葬在一起。可是母後就沒想過要是那老妖婆成了太後,老五就有了嫡子的名分,這一點我忍不了。”
這種事琳琳不插手,看著皇帝氣呼呼的就把手放到他的後背上替他順氣。
“彆生氣了,你要是不點頭這事誰也不敢應承。”
看著眼前沒彆人,皇帝一轉身摟住琳琳,“我之所以一直忍那老頭子,是為了將來咱們兩個能不看兒子的眼色過日子。”
琳琳有些擔心的問他,“你怎麼有這種想法,咱們孩子都是孝順孩子。”
“我沒有跟老頭子動手之前也是個孝順兒子,當皇帝就該有這樣的覺悟,總有一天因為年老體衰會被兒子趕下來。”
“不會的……”
“你彆說了,我自己動手把老頭子從這個位置上趕下去,我就想過有一天我被自己的兒子趕下去,被自個的兒子趕下去總好過被兒子殺了,或者是被叛軍殺了。要真的是有那一天,我也想讓咱們兒子像我現在這樣忍老頭子一樣的忍咱們。”
琳琳趕快回摟著他的脖子,“你想多了,不會的不會的,麒麟也好白澤也好,都是好孩子,要是有一天他們敢以下犯上,我第一個饒不了他們。”
“兒大不由娘,你早早的把自己手中的東西移交給他們了,到時候,你以前的那些人手還有幾個願意聽你的。
我對這事兒倒是能看得開,我也想讓你看開一些。生子如狼強過生子如羊。不說這麼多了,老頭子那邊兒我已經快忍到頭了。”
說到這裡皇帝對琳琳說,“過兩天你去西園一趟,就跟老頭子說你有個折中的辦法,要是老頭子願意,你就回來勸我。”
“什麼折中的辦法?”
“那老妖婆可以跟老頭子合葬在一起,但是不能以太後的名分進去。”
“你的意思是說有實無名?”
“先拿這個說法搪塞一下老頭子,等到老頭子歸天之後,還用貴妃的份例祭祀那個老太婆。給她保留一份祭祀是我最大的讓步,其他的他們想都彆想。”
琳琳點了點頭,“我大後天就去,這兩天你彆再去西園了。”
皇帝點了點頭兒,“抻著點老頭子,他要是讓你發誓你彆搭理他。如今他是沒了牙的老虎,不必再對他敬著,他要是不接受這個說法,你扭頭回來,往後咱們誰都彆管,等到老太婆死了沒人敢接手去辦葬禮,我看老頭子急不急。”
琳琳答應了下來,“那咱們母後那裡怎麼辦?我擔心他們找母後。”
“母後那裡你彆擔心,那裡我自有安排。”
琳琳挑了個晴朗的日子,抱著獬豸出了宮又出了城,到了西園就是中午了。
在西園裡麵又換了馬車,馬車疾馳了大半個時辰之後,終於來到了太上皇的寢宮前麵。
琳琳見了麵先把兒子抱著給太上皇瞧了瞧,“獬豸生下來還沒拜見過您老人家呢,趁著今天天氣好,抱著他來給您請安。”
太上皇的臉色頗為慈愛,讓人把獬豸放到自己的懷裡看了一會兒,“長得不像崔家的人,倒是像林家的多一些。”
琳琳沒接這話,換了個話題,“我們獬豸年紀小不會說話,兒臣要替他說一句,來拜見祖父了,難道祖父不賞賜點東西?”
太上皇哈哈大笑,讓人把自己的東西鋪了一宮殿,叫乳母抱著獬豸在地上走,一邊走一邊看地上的東西,看上什麼拿什麼。
獬豸的眼神兒正是看不清東西的時候,乳母抱著他在這些寶貝跟前一趟一趟來回路過,小家夥沒有伸手去碰,為了挑選一件獬豸“喜歡的”的寶貝,乳母隻能抱著他來回走動。
趁著這個功夫,琳琳把來意說了,“……這事您生□□上也不自在,現在皇上整天在宮裡麵愁眉苦臉的,兒臣想著這樣下去也不是法子,鬥膽提這個說法,您覺得怎麼樣?”
太上皇盯著琳琳看了一會兒,“既然是你提的了,那逆子肯定同意。隻不過朕活著的時候他還能按照這個說法往下做,就怕朕一蹬腿兒這小子把這個說法忘到腦後了。想讓朕答應也行……”
太上皇指著獬豸,“你拿獬豸發誓,就算是朕死了也督促著皇帝將甄氏的祭祀保留下去並且不準他把甄氏挪出朕地宮的主室。若違此誓,就讓獬豸黃沙蓋臉屍骨不全。”
琳琳聽完之後隻覺得一股氣直衝天靈蓋,“您這要求就有些過分了,其他人在兒臣看來無關緊要,可這四個兒子在兒臣看來比兒臣的命更重要。貴太妃與兒臣不過是萍水相逢,她怎麼能跟獬豸相提並論?”
說完之後站起來,“您老人家歇著吧,這會兒天色不早了,回宮的路又特彆長,回去的晚了天就黑了。”
說完讓人抱著獬豸就要離開,太上皇在後麵叫住琳琳。
“皇後回來,你說的朕答應了。不管皇帝玩什麼樣的花招,既然他這個時候同意貴太妃跟朕同穴而眠,往後也不要打擾亡者,不要覺得朕死了就可以把貴太妃的棺木挪出來了。”
琳琳點了點頭,帶著兒子回來了。
一肚子氣回到寢宮裡的時候,皇帝正舉著一本書在燈下看。
“怎麼樣,那老頭子答應了嗎?”
“答應了,隻不過答應之前要讓我指著咱們獬豸發誓。”
“氣什麼?根本就不用慣著他。”皇帝把書扔到一邊,伸手從宮女懷裡接過獬豸抱在懷裡晃了兩下。
“那老妖婆給咱兒子提鞋都不配,還想拿咱們兒子起誓,哼!”
琳琳這個時候心情不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假。雖然今天沒有拿獬豸發誓,但是太上皇說“黃沙蓋臉,屍骨不全”的時候冷酷無比。
獬豸可是他親孫子!
帝王無情至此,琳琳真的算是見識到了。
皇帝看著琳琳心情不佳,甚至連飯都不想吃了,就在一邊勸她,“為了他的一句話,你這麼生氣就有些不值得了,我跟你說,他老人家厲害著呢。說一件讓你覺得更惡心的事,早在十幾年前也就是咱們成親之前,他給了甄家一張丹書鐵卷。”
“什麼丹書鐵卷?”
“免死的丹書鐵卷。”
這事在琳琳看來一點都不惡心,其他事都沒有今天自己遇到的事兒惡心。
但是皇帝卻覺得太上皇十幾年前玩兒的那招太惡心了。
“要不是今天你出門之後我才收到的消息,我就攔著你不讓你去了。我費了這麼大心思查抄了甄家,沒想到落一個這樣的結局。”氣得背著手在屋子裡麵走來走去,“想要活命也行啊,死罪可免活最難逃,不是想活命嗎?我有的是辦法。”
夫妻兩個彼此都在生悶氣的時候,太子帶著二殿下和五殿下在外邊求見。
兩口子同時收斂了臉上的怒氣,琳琳揉了一下臉,爭取讓自己臉上的表情顯得慈祥可親一些,“快讓他們進來,禦膳房那邊的飯菜做好了嗎?快送過來。”
榮國府賈璉他們夫妻也在吃飯,這個時候平兒從外邊匆匆進來,趴在王熙鳳耳朵邊說了幾句話。
王熙鳳放下筷子對賈璉說,“後門抬進來幾口大箱子,看見的人都說特彆重,這箱子直接進太太院子裡了。”
賈璉想著太太這又在鬨什麼妖蛾子。看著平兒,“從哪兒弄來的?”
“應該是江南送過來的,看見的人說有一個隨著箱子來的女管事,像是上一次來拜見咱們家老太太的甄家女管家。”
王熙鳳的眼睛一轉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八成是他們家見事態有些不對,想要藏匿家產。”
隨後眼珠子一轉,“恐怕甄家就算平安度過這一次大難,也未必能從太太手裡把銀子要回來了。咱們太太就是個貔貅,光吃不拉。銀子隻要進到她手裡,想要再拿回去比登天還難。”
賈璉想著甄家恐怕要抄家了。
“這銀子可不能進咱們家門,我去找老太太去。”
王熙鳳還來不及說話,就看見賈璉扔下筷子拔腿就跑。
王熙鳳把筷子也扔到桌子上,“咱們二爺真是傻了,他以為他跑到老太太跟前說幾句話,老太太就會讓人把銀子退走?”
賈璉到了老太太的院子裡,屏退了左右,祖孫兩個說起這件事兒。
“老太太,孫兒想著這事咱們家千萬彆沾手,先不說能不能牽連到咱們家,就是有一天官差上門索要這筆銀子,咱們臉上也不好看啊。”
老太太手裡端著茶盞,用蓋子刮著裡麵的茶葉,想了一會兒,先是表揚賈璉,“你能這麼想,果然是長大了。”
賈璉不好意思的低頭笑了笑。
老太太就把茶盞放到旁邊的小幾上,“你說的對,這銀子不能進咱們家門兒。”
賈璉一聽就催著老太太,“趁著這會兒甄家的人還沒走,讓她們把銀子帶走吧。”
老太太點了點頭,“這事你彆出麵了,你回去,我現在就把二太太叫過來。”
賈璉答應了一聲,恭恭敬敬地退出了榮慶堂,高興地回自己院子裡去了。
一回去之後就跟王熙鳳說,“果然是老太太,她老人家知道這其中的厲害,我一說她就願意退銀子。”
王熙鳳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平兒,平兒搖了搖頭。
賈璉看她們主仆兩個的動作,不滿的問她們,“這什麼意思,難不成懷疑二爺我騙了你們?”
平兒在一遍兒快言快語,“倒不是二爺騙了我們,我們害怕是老太太騙了二爺,二爺先在家等著,我再出去讓人看著點兒。”
平兒出門之後王熙鳳就數落賈璉,“二爺的見識連我們女人家都不如了,銀子進門了哪能白白的推出去呢。”
“這銀子拿不得啊。”
王熙鳳笑了一聲,“二爺等我們的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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