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他長牙沒鬨,不像他那幾個哥哥,長牙的時候鬨得不讓人安生。”
夫妻兩個趴在一起,輕輕掰著兒子的小嘴兒研究兒子的小米牙。
等到第2天早上起床之後,皇帝的好心情人人都能看得出來,就等著西園來報喪了。可誰知道,西園的人來了,卻不是報喪。
“……貴太妃又挺了過來,全靠一位姓陸的太醫針灸了得,太上皇重賞了這位陸太醫。”
皇帝擺了擺手,好心情蕩然無存。
來人還說了一件相對重要的事情,“太上皇的意思是貴太妃那邊不要輕易挪動,所以今年過年他老人家要留在西園,還說今年可以讓群臣去西園朝拜。”
皇帝自然不會帶著人跑到西園去拜,隻用了一句於禮不合就把這事兒打發過去了。
但是朝廷裡麵的那些老學究們卻覺得太上皇不回宮過年到底有些不美氣。
又說老人家跟前正是需要晚輩孝敬的時候。應該讓皇子們代皇帝前去問安。
這些飽讀詩書的老大人們比較中意的是太子。
奏折上了一天又一天,皇帝一直壓著。想著天太冷彆讓兒子受罪了,大冬天的騎馬趕路,本身就覺得徹骨透冷。跑過去看一會太上皇的冷眼再跑回來,怎麼看怎麼就是一份受罪的活兒。
所以皇帝給麒麟派了一份更受罪的差事,讓太子代自己去祭拜祖宗。“要過年了先去給列位先祖祭拜一番,這也是你身為太子該做的事情。”
麒麟很淡定地收拾了行裝,帶著自己的侍衛們裹得跟熊一樣的出城了。
這一去要出門半個月或者一個月。
那麼探望太上皇的事情就落到了大臣們身上。
那一些上書蹦達的最歡的老臣們,有些本身就是職位清貴沒什麼實權。
派他們去正合適,而且每次派的人都不一樣。走一趟城外,天好了還行,要是碰見大雪紛飛或者下凍雨,那真是受大罪了,這些人每去一次回來就要病上10天半個月。
就算碰上了好天氣,路上也未必好走,下雪天雪化了之後路上泥濘,早上那些泥濘凍得硬邦邦的,坐馬車顛簸的渾身散架,晚上回來車軲轆陷在泥坑裡,人就要下來站在一邊讓人去推車,站在一邊的時候凍得渾身發抖。
所以去西園給太上皇請安的事,最後不了了之。
就是在這樣的天氣裡,白鋼頭和顏駙馬兩個人終於回到了京城。
白鋼頭是熱淚盈眶,顏駙馬是心急如焚。
但是兩個人進城之後,都要先拜見皇帝。光是這次處理的案件卷宗就有三大箱。
涉案金額已經達到了千萬兩銀子。
把這些來龍去脈講清楚就花了一天的時間。
來龍去脈交代清楚了,其他的事情卻沒交代,所以第二天兩個人還要接著向皇帝彙報。
白鋼頭帶著賞賜先回了家,顏駙馬跟著皇帝去了一趟後宮接壽春公主。
壽春公主看到駙馬之後,激動的眼淚都掉下來了,扶著大肚子,未語淚先流。
壽春公主和顏駙馬回到公主府,不出兩個時辰京城的人都知道這位駙馬爺回來了。
不少人家心裡邊兒嘀咕著,江南的事兒應該結束了吧。
考慮到壽春公主已經成家,今年送禮的時候,他們公主府必在送禮的名單上。不少人想著這位駙馬爺受皇上的重用,禮單要加厚一些才是。
也有不少老奸巨猾之輩,先等著看看風向再說。
第2天顏裕又帶了幾口大箱子進宮了,下了早朝之後,翁婿兩個在禦書房聊了半天。等到白鋼頭進了禦書房,討論到晚上三個人才散了。
接著再一天又是如此。
不少人心裡麵兒仍然犯嘀咕,“這事兒到底結束了沒有?要是結束了大家就太太平平的過年,要是沒結束……”想到這裡不禁覺得脖子上有些涼。
很明顯這事兒沒結束,江南已經開始查抄甄家的財產,京城不少人家就收到了大理寺和刑部聯合頒發的催收文書。
先前各家藏匿甄家財產的事情露餡兒了。
剛開始的時候很多人不以為意。靠的就是那句“法不責眾”。
刑部和大理寺聯合催繳了幾次,沒有一點收獲。
兩部官員戰戰兢兢地跪在禦書房,聽見皇帝有一下沒一下的翻著書。
禦書房裡麵特彆安靜。
這些人跪的腿就麻了,皇帝才說了一句,“退下吧。”
有些上了年紀的就隱晦的扶著彆人爬了起來。
這些人退下去的時候,在門口遇到了過來請安的太子。
看著這一群人個個小心翼翼的模樣,麒麟免了他們的禮讓他們退下了。
這群人踢踢踏踏走了之後,麒麟在禦書房前麵的走廊下看了一會兒他們的背影,才提起衣袍下擺進了禦書房。
皇帝抬頭看了一眼兒子,“回來了?”
“回來了,那些莊頭們押著東西來了,兒子帶著兩個弟弟在外邊看著他們清點完了才回來。今年又是個豐收年,母後今年又進賬了一筆銀子。隻是兒子如今也忙了,莊子上的事兒早就不管了,何苦還讓兒子看著這些。”
皇帝把書往桌子上一扔,“一年就一回,這是你母後正大光明收錢的時候,自然看重,往後除非大事,隻要你母後還在,哪怕是朕不在了,你也要看著,那莊子畢竟是你母後的嫁妝。”
嫁妝是唯一女子能自由支配的財產。
不過說到進賬,皇帝歎了一口氣,“你母後今年是進賬了,你父皇現在是一分銀子都沒收回來。”
“要不兒子去催收這些錢?”
皇帝趕快擺了擺手,“你彆下手,就是有本事做也彆去做,要是你動手了,他們就能大做文章了。”
說完之後歎一口氣,“你前幾天去給祖宗們上墳,旁邊那些有功的大臣都附葬在祖宗身邊,個個都是鞠躬儘瘁死而後已的人物。可惜了,這些人物太少,大部分官員都是些酒囊飯袋,想著把朝廷的銀子變成自家的銀子。”
麒麟聽皇帝話裡話外的意思,像是已經拿定了主意,“您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如今沒銀子給這些官員發俸祿——自然是要清減官員。”
“清減…”麒麟想了一下,“如今各衙門並不臃腫……要是減了,兒子擔心沒人辦事兒。”
“你還是太年輕了,誰說要把這些辦事兒的裁掉,那些有虛職領俸祿不交皇糧的大有人在。”
對著麒麟招了招手,麒麟上前一步趴在桌子上,父子兩個壓低聲音說話。
皇帝就說,“賈璉你知道不,身上好像有個五品的銜兒,雖然是為了好看花錢買的,但是他花的那些錢現在已經回本了,榮國府因為這個少交了多少皇糧,更彆提每年過年的時候還要象征性的給他一點銀子做俸祿。
雖然這些權貴看不上這些銀子,但是滴水成河粒米成籮。這筆銀子對於朝廷來說,可是一筆不少的銀子呢。”
父子兩個正說話呢,外邊兒錢升進來通報,說是小郭將軍在外麵求見。
小郭將軍進來之後從懷裡掏出來一遝子紙,雙手捧給錢升,錢升又放到了皇帝的桌子上。
皇帝翻了兩下遞給了麒麟,麒麟接過來看了一下才知道原來是甄家的家產都分散到了什麼地方。
麒麟的數學特彆好,看了一下後麵錢款銀子,在心裡麵默算了一下,已經得出了一個準確的數值。
“甄家向來奢侈,這些銀子八成是他們十分之一的家產了。”又低頭回想了一下自己在江南時候的見聞,“我姐夫他們一共抄家產得了多少銀子?”
皇帝從桌子上翻出一個折子扔給麒麟,麒麟看了之後默默算了一下,“差不多兩處加起來就是甄家的家產。”
小郭將軍又報告說甄家一些族人已經動身往北來了,“是想在太上皇跟前求一求情,求太上皇允許凡是沒有涉案的都能從輕發落……其中甄家的女眷因為顧及到貴太妃已經分開關押,並不曾有人折辱了她們。但是這些女眷少不了要落下一個發賣的下場,甄家的親戚想要出銀子提前把這些女眷買下來。”
皇帝沒什麼表示,揮了揮手讓小郭將軍退下了。
“你母後可能不會善罷甘休,但是要拿老老小小出氣又不像是你母後的為人……當年你外祖父差點兒被毒死,你母後氣的當時臉都變了,這種仇還記得呢,這事兒你回頭緩緩的跟她說了,看你母後那邊想怎麼辦?”
麒麟同意了,“要是我母後不管呢,太上皇難道真的要替甄家的女眷出頭。”
“守陵也比被對頭買走折辱了強,太上皇肯定會插手的。”
看著外邊的天色該吃午飯了,爺倆一起出了禦書房步行走到了甘露殿。
發現甘露殿裡麵站了幾個水靈靈的小姑娘。
爺倆一進去,這些小姑娘嬌滴滴地請完安退下了。
琳琳微笑著看著這幾個姑娘走了之後,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收了起來,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的臉皮,“我笑得快出皺紋了,看到了嗎?我剛才那種笑就是裝出來的。”
皇帝伸手捧著琳琳的臉左看右看,“沒有啊,剛才笑得跟天仙一樣。”
半大少年麒麟覺得就不應該站在這兒,說了一句“兒臣去看看白澤的東西收拾好了沒?”說完之後腳底磨油,溜走了。
白澤的年紀不小了,自己鬨著要搬出去住,琳琳想了想,覺得不能把他再當小寶寶一樣關在眼前了。
就讓白妞先去白澤的宮殿裡麵看著收拾了一下,又讓白澤的那些宮女太監教養嬤嬤們收拾東西。
往後自己身邊的大宮女白妞就成白澤身邊的總管宮女了。
想到這裡,琳琳覺得可能真的老了。兒子們長大之後都迫不及待地想搬出去住,從小陪著自己長大的人也越走越遠。
“歎什麼氣?剛才那幾個丫頭惹你不高興了?”
“哪有惹我不高興,從小察言觀色長大的,我有一點不痛快她們都看出來了,跟人精子似的。”
剛才那幾個小姑娘是西太後的娘家人,以前在甄家就是做下人的。所以在察言觀色這一塊兒真的是比其他嬌養長大的女孩子厲害了不少。
自從西太後娘家的案子結案了之後,趙家的人就上了京城,這些女孩子因為長得水靈又能說會道,被西太後接進宮來了。
西太後的意思琳琳也看出來了,這位太後想拉一把娘家人,可是又不敢明著說,隻好把這些女孩子們放到自己跟前,時常派她們來給琳琳送點東西請個安,能在琳琳這裡碰見不少皇子公主。
少年的情懷比較難猜,一旦熱血上頭之後很少去考慮後果,萬一這些女孩子跟哪位皇子看對了眼兒……
皇帝聽了琳琳這話也能品出來點意思,“你嫌棄這些孩子沒什麼教養?”
琳琳心裡麵是這麼想,但是嘴裡卻不承認,“誰說我嫌棄她們了,我可沒說啊。”
“娶妻娶賢這是老祖宗說過的,很有道理的。咱們家的兒子是不能娶趙家的姑娘的。”
琳琳心裡邊已經樂開了花,嘴角不由自主的挑了起來,“母後的意思你沒看出來嗎?母後是想把這幾個女孩子留在咱們家。”
“這事兒不能聽母後的,咱們這幾個兒子,彆說麒麟他們兄弟幾個,就是老三老四,也要娶大家族的女子。有見識的女子才能好好地教養子嗣,彆的不說,光看你養咱們這幾個孩子就能看出不同來。”
琳琳心想,我就當你是誇我了。“母後那邊還要你去說,我說了母後未必能聽得進去。”
皇帝答應下來,“放心,這幾個女孩子又不是朕親舅舅家的孩子,跟咱們母後關係是有,卻不親,母後不會為他們操心。”
說到這裡,皇帝停頓了一下,想了一會兒又跟琳琳說,“咱們這邊打算的挺好的,可是兒子那邊是怎麼想的卻不知道,我怕這幾個女孩子這幾天在宮裡麵進進出出的,不管是麒麟還是白澤,要是有了什麼想法……”
琳琳一想也有可能啊,“這事兒你先彆管,我去聽聽咱們兒子的口風。”
做父母的兩個人同時歎了一口氣,養孩子真不容易啊。”
等到過年的時候,賈敏來拜見琳琳,在琳琳的寢宮裡麵見到了幾位皇子。
賈敏禮服的袖子裡麵有一個袖袋,一看到幾個外孫,趕快從袖帶裡麵拿紅包。
從麒麟到獬豸,一人一個大紅包。三個能說話的笑眯眯的謝了賈敏到外邊去了。
等到屋子裡麵隻剩下獬豸的時候,賈敏又從袖袋裡麵翻出來一個金鐲子套在了獬豸的胳膊上。
套上去的時候又說了一番吉祥話,悄悄地跟琳琳說,“這是老爺前幾天出去的時候路過銀樓買的,特意讓我拿來給咱們小殿下戴上,就這麼一個,彆讓其他殿下看見了。”
琳琳當時就哭笑不得,“又不是沒錢,老爺怎麼不多買幾個,都是外孫,怎麼就疼小的不疼大的。”
“老小孩老小孩……娘娘彆說了,回頭補上。”
琳琳把獬豸的袖子往下拉了拉,“也不是稀罕這幾個金鐲子,到底是親兄弟,最好做到一碗水端平,我就怕他們兄弟最後掐起來,難受的還是我。”
賈敏在一遍兒安慰,“不會的不會的,幾位殿下都孝順的呢,不會讓娘娘為難的。”
說到這裡突然間想起一件事,“娘娘是不是放出話想給咱們太子殿下挑選正妃了?這幾天不管是我還是你兄弟媳婦兒,出去之後彆人都隱晦的把小姑娘帶到我們跟前。”
“沒有的事,說不定人家想跟咱們家結個親家,看中了我小弟弟想讓你這個當婆婆的看看女孩。”
“我能分辨的出來,你小弟弟雖然千好萬好,但是有一樣不好,他是庶出的。一般結親的時候,要麼結庶長女,要麼結嫡幼女,不會把嫡出的長女拉到我跟前讓我看,何況讓我看孩子的都是一些大戶人家,這裡麵的意思我要是不明白就白活了這幾年了。”
作者有話要說: 皇帝向來在兒女婚事上東一下西一下,接下來要坑兒子了,至於誰被坑了……不劇透。
我道歉,我今天不該上午打瞌睡以至於現在才捉蟲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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