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1 / 2)

[紅樓]皇後之路 則美 19930 字 3個月前

在彆人家裡若是孩子弄了錢,少不得要回去交給父母, 除非是分家了。

但是在皇家就不一樣了, 做孩子的弄到了錢就是自己的, 所以白澤和三皇子兩個人也沒有把錢拿出來上交的意思, 回去也是對這件事閉口不談,皇帝又沒有天天追著查他們的行程——這樣的待遇隻有麒麟有。

在外邊忙了幾天的顏駙馬回到公主府。

一進門就看見家丁牽著幾條大狗朝自己走過來。

這些大狗已經養了有一段日子了, 頗通人性, 見到顏駙馬之後都蹲下來歪著頭,看見之後令人新生好感。

顏駙馬也確實喜歡這幾隻狗,伸手在其中一隻的頭上摸了摸,“牽著它們去哪兒?”

“回駙馬爺的話, 牽著他們在院子裡麵到處走一走認認家裡麵的人, 往後就算是有親戚來了, 也要帶他們多出來走動走動。前幾天半夜三更, 咱們家這幾隻大狗亂汪汪, 把咱們公主都驚醒了。

後來才知道是兩位殿下的侍衛們不放心在院子裡麵巡邏, 讓咱們家的狗看見了。”

“前幾天, 哪幾天?”顏駙馬記的隻有昨天兩個小舅子在宮外留宿了。難不成前幾天也在宮外留宿了?

“就是昨天,小的說話不是沒準兒, 說習慣了。”

“昨天……昨天什麼時候?”

“有兩次, 一次前半夜, 一次後半夜。”

顏駙馬聽了之後,那點兒瞌睡立即消失的無影無蹤。

但是左思右想又覺得不對勁,回到後院就看到女兒在榻上坐著玩玩具。

“瑜姐兒, 爹爹回來了,好孩子想爹爹了嗎?”

“想啦。”

顏駙馬抱起孩子問,“你娘在什麼地方?”

“娘打點禮物呢。”

正說著話壽春公主回來了,“駙馬回來了?正好也快擺飯了,快把孩子放下,這兩天累著了吧。”

“還好,抱咱們閨女還是能抱得動的,聽咱閨女說你在打點禮物,是要送進宮裡的嗎?”

“不是往宮裡麵送的,是往老家送的,這個時候送,差不多在年前能送到。”

顏駙馬聽了之後皺了皺眉頭,“都送些什麼東西……太貴重的不要送了,我今年的俸祿能買多少東西就送多少東西。”

“這怕是有些不妥……”壽春公主覺得要真的按照駙馬的俸祿送禮的話,那也太寒酸了。

“有什麼不妥的,聽我的就好。”想了想到底沒把老家派人送信給自己的事兒說給公主聽。

一時半刻晚飯擺上來之後,夫妻兩個帶著女兒吃飯,顏駙馬就問壽春公主,“聽說昨天咱們家的狗鬨騰了。”

“是鬨騰了,所以我今天讓人帶著他們在咱們院子各處轉一轉。”

顏駙馬就有些多心,心裡麵想著兩位皇子也不是沒來過自己家,往常可沒聽說過家裡麵的狗鬨出這麼大動靜的……而且還是兩次……

悄悄的把這些事兒記下來,到了衙門裡麵,讓衙門裡麵的人留意崔家的彆院,就暫時把這件事兒放至腦後了。

白澤和三皇子兩個人回到宮中之後,閉口不談當日的事情,也不許這些侍衛們討論。

沒過幾天,白澤的一個侍衛悄悄地來找白澤。

趴在白澤耳邊說了一會兒話,白澤驚訝地看著他,“你看上那姑娘了?”

侍衛有些不好意思,低著頭嗬嗬笑了幾聲。

白澤就有些恨鐵不成鋼,“你要是看上人家了,你就讓你爹娘大大方方的去人家家裡提親不就行了。”

“殿下說的是呢。”侍衛摸了摸腦袋,“等事成了請大夥喝酒。”

皇帝早些年的侍衛如今都有些老邁了,他們的兒孫跟著皇帝的三個兒子。能在白澤跟前說話的侍衛,他家中父親也屬於當年皇帝的老侍衛之一。

這個侍衛姓劉,上麵兒一個哥哥叫劉大,他的名字叫劉二。當時這個名字沒少被人嘲笑,但是家裡麵的人都沒讀過什麼書,他老爹嘴硬說過這個名字一聽就和彆人不一樣,這樣好的名字不用,那真的是有眼無珠。

而且劉家往上數三代都不是什麼富貴人家,雖然在他們這一代家裡麵的日子好過了一些,這也完全是因為當年他們爹爹成了皇上的侍衛,連帶著他跟哥哥如今也算是小有成就。

所以哥倆都想娶那些讀書人家的姑娘,一來能改換門庭,二來這樣的姑娘也溫柔和順。

劉二回去跟他爹一說,父子三個蹲在房簷下慢慢的想。

劉大就說,“我看這事兒沒戲。”

劉老頭也覺得是這樣,不過還是說了,“沒戲也不要緊,咱們去試試,不管怎麼說,咱們也是官宦人家,爹身上不高不低,有個五品的官。”

這家人請了媒人提著禮物就這麼去了榮國府。

榮國府的老太太一聽是這樣的人家根本就沒有搭理。

這一段時間他們母子的關係鬨得特彆僵,賈赦堅持自己沒動她們的銀子,沒動這筆銀子,那麼這筆銀子去哪兒了?

最後鬨得不可開交,鬨得族中的人都來了。

各房的人聚在榮國府,他們平時就靠著榮國府才有生計,榮國府的當家人彆看是賈赦,但是實際上做主的就是老太太。

自然老太太說什麼就是什麼。

就有不少人勸賈赦,“不如開了庫房讓老太太進去看看,也好解了你們母子的心結。”

賈赦不願意,嚷嚷了好幾天,王夫人更是步步緊逼。

王夫人著急上火的最大原因在於賈寶玉一身是傷。讓人看過了,是皮外傷。

賈寶玉自己也說了,當天一睜開眼,發現在一個陌生的屋子裡麵,看擺設甚是富貴。就見有幾個人穿著緊身衣帶著黑頭罩過來,對自己一頓拳打腳踢。

王夫人把這筆賬也算在了賈赦頭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對王子騰說,“這是要了我的命啊,寶玉是他親侄子,到底是多大仇多大怨才對親侄子這麼下手。”

王子騰也覺得納悶,帶著人去庫房裡麵看過了,又在大觀園裡麵轉了一圈,最後在大觀園的一處房屋上看到了一片碎瓦,也說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碎的,倘若是人踩碎的……可是回頭看看自己的外甥,那麼大的一個人了,要想把他弄出去最少要用四五個人,也不一定能做到無聲無息。

而且四五個人一起上了房頂,碎的可不是一片瓦了……

想了一圈兒,王子騰想著這也是賈家自家的事情。

王子騰就請賈赦喝酒,明裡暗裡指責賈赦不該這麼做。

賈赦被冤枉了,就算他叫冤也沒人理他。不隻是王子騰,史家兩兄弟也覺得賈赦這事兒做得不夠地道。

幸好王子騰接到了調令,令自己出京到處巡視,這件事也就等於管了一半,急匆匆的收拾東西出京去了。

王家的人走了,但是史家的人還在京城。

史家兩兄弟就勸賈赦,“多少拿點錢出來安慰安慰老太太,再找一個好大夫,弄一些好膏藥來給寶玉用上。表哥也這麼大的人了……表哥往後還是好自為之吧。”

被人冤枉成這樣,解釋了也沒人聽,賈赦這會兒真的覺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隻好把自己灌醉,在家裡麵不省人事。

沒過多久,劉家上門提親。

媒婆在榮慶堂碰到了一個冷釘子,被帶到了賈赦跟前。

賈赦被人扶了出來,一身酒氣,一打嗝,一股臭氣直衝身邊的人。

媒婆就是吃這碗飯的,看著賈赦臉上通紅,無精打采的倚在椅子上,“賈家大老爺,劉家可是戶好人家,爺三都吃公家飯的,他們家的老爺和太太囑咐我了,讓我轉告您,就說貴府的姑娘一進門就給他們分鍋,外城有三進大宅子,家中也有十多個仆從,夠他們小兩口過日子的了。”

賈赦打了一個嗝兒,搖晃了兩下,找了一個舒服的地方睡著了。

“這……”媒婆也傻眼了。

“既然貴府的大老爺醉了,請問貴府誰還能給這事兒拿主意?成不成的給句話,要是成了,兩家接著往下處,要是不成了,人家也好找其他姑娘。”

媒婆拿眼睛看著邢夫人,邢夫人根本不敢接這事兒。“我們家還有一個少爺,在保定府做官呢,要不然等我們這位爺的說法?”

媒婆看了看爛醉如泥的賈赦,也隻好答應了。

邢夫人讓人給賈璉寫信,火速地送到保定去,自己在家守著賈赦。

在保定的賈璉忙的跟什麼似的,除了要做官要照顧王熙鳳母子,還要操心京城的事情。

接著皇帝的來信之後他也想了很久。

“一個破爵位……讓就讓了吧。”

王熙鳳不願意,“咱們哥兒剛出生,你就該為他想想,要是沒爵位了,將來咱們家吃什麼喝什麼?”

“有爵位了,也沒讓你多吃一點多喝一點。你也不看看,這天下沒爵位的人多了。”

“不行……這事我不同意。”

“你同意不同意的沒用,我打定主意了,讓我兩個奶哥哥親自見咱們家大老爺,這個爵位咱們不要了。”

不僅把兩個奶兄派了出去,還給了他們一個奏折,“要是大老爺不同意,你們就灌醉他,把這個奏折送到宮中去。”

賈璉的奶哥哥接了藏好,“二爺,這事兒您一旦提出來之後,哪怕大老爺不願意,老太太也會壓著咱們大老爺同意的。”

二老爺和二太太對這個爵位虎視眈眈又不是一天兩天了,簡直就是和尚頭上的虱子,誰都能看得見。

回去之後發現賈赦爛醉如泥,家裡麵的事情已經糟糕的不可挽回。

等到賈赦清醒之後,把賈璉的信給他,賈赦果然憤怒之極,斷然拒絕了讓爵位的意思。

消息到底走漏到了老太太耳朵邊兒,老太太親自來找賈赦,“你要是不願意,也彆怪我的一把老骨頭找你說道說道,你挪了銀子也就罷了,為什麼還要再打寶玉一頓,寶玉是我的心尖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這麼做,跟要我的命有什麼兩樣。”

母子兩個又吵了一架,隻要老太太一生氣,吆喊著要回南邊去,賈赦立即就不敢再吭聲了。

當時賈政走的時候,並沒有把家裡麵養的這些請客相公帶走,老太太讓人把這些文人請過來,請他們動手寫一封折子遞到宮裡麵去。

這些人一連聲的奉承賈赦此舉深明大義……把賈赦氣得差點嘔血三升。

沒過多久,皇帝又收到了賈璉的一封信,這次是托皇帝打聽一下劉二家的為人怎麼樣。

皇帝看了這封信才知道劉家去賈家提親了。

把劉大劉二的父親叫過來問他,“你們家的老二怎麼看上了賈家的姑娘?”

“主子是覺得賈家的姑娘不行?”

“也不是不行,朕的兒子還娶了他們家的人呢,就是覺得好奇。”

“主子,彆覺得臣是拍您的馬屁,是老二那小子回家之後磨著臣說是想娶人家,還說那姑娘長得溫柔賢靜,非要娶回家做媳婦。”

“他怎麼知道人家溫柔賢靜?難不成親眼看到了?”皇帝也不過說了一句笑話,偏偏顏駙馬在一邊等著,就把這句話聽到了耳朵裡。

過了一會兒書房裡麵沒有其他人了,顏駙馬倒是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臣知道這話一說出去就如覆水難收,可放眼京城,誰家有這麼大的本事能在權貴之家來去自如,臣主管京城治安,若是真的有這麼一夥子賊人……臣也沒什麼證據……”

皇帝抬起手搖了兩下,“這事兒到此為止,你不必再管了。”

又讓人去後宮催著壽春公主趕快回去,等到壽春公主和顏駙馬兩口子走了之後,皇帝的臉拉了下來,讓人去把二皇子三皇子叫來。

“我就問你們,是不是你們讓人去賈家偷東西了?”

倆人也不敢隱藏,隻得把全盤計劃拖出來,又把實施的時候有什麼遺漏的又講了一遍。

這群混小子們已經長大了,有這本事了!!!

皇帝讓人把這倆小子拉出去打,每人打20棍,打完之後三天不許給飯吃。

等到這倆小子被打完抬到寢宮之後,皇帝寫了一封信給賈璉。隨後就看到了賈家請旨讓爵的奏折。

批複了奏折,允許賈政降等襲爵,讓人送出宮去,把這件事兒加到信上,一塊兒給賈璉送走。

要說賈赦前幾天還是醉生夢死,現在是生不如死。

想死又鼓不起勇氣。

看著自己的爵位就這麼眼睜睜的丟了之後哭了大半天。

賈璉的兩個奶兄弟又說賈璉的兒子如何如何的好,又勸他去保定。

賈赦也在想,保定又沒人認識自己,去了之後有兒子孝敬有孫子能看,做一個老太爺也好。

爽快地收拾了東西,老婆孩子都沒帶,自己一個人帶著幾個奴仆去找賈璉了。

賈赦到保定之後,賈璉正拿定了主意想寫信呢,賈赦來了,賈璉無論如何也要問問他的意思。

“二妹妹的年紀也不小了,她的終身依靠大老爺想過沒有?”

賈赦自從見到了孫子之後,隻覺得渾身清爽,對於女兒的終身大事就沒有考慮過,聽到兒子這麼問,隨口答了一句,“你看著辦吧。”

賈璉隻好給劉家寫信,說了自己父子在保定,自己不能輕易離開任地,隻能讓自己的妻子回去主持這一場訂婚。

又派人去京城,把邢夫人賈琮和迎春接過來。

賈家大房算是暫時在保定住著了,賈璉也徹底成了這個家裡麵的頂梁柱,王熙鳳終於可以橫著走不用看刑夫人的臉色了。

白澤被打的第2天,賈敏帶著林黛玉進宮。

離開了這麼久,賈敏除了認真看女兒的氣色之外最惦記的還是獬豸。

看到獬豸活潑的在宮殿裡麵跑進跑出,高興的嘴都沒有合上過。

一旦獬豸跑到附近,賈敏不管是說什麼乾什麼總是不由自主的停下來,把這個外孫拉到懷裡摟著。

獬豸確實是一個好脾氣的寶寶,而且有好東西也樂於跟人家分享,把自己身上小荷包裡麵的糖豆拿出來喂外祖母。

賈敏笑得見牙不見臉,“八殿下跟我親呢,到底是親人,就算見了幾麵殿下也知道跟我親近。”

林黛玉和琳琳兩個人對視了一眼,林黛玉用手帕掩著嘴小聲地跟琳琳說,“回來的時候娘親高興地想抱孫子,偏偏她那寶貝孫子一看見她就哭,娘親當時弄了一個不好意思,這兩天雖然是和大哥家的兩個孩子親近了,但是那兩個孩子隻願意讓爹爹抱,不願意讓娘親抱。”

“這是為什麼?”

林黛玉搖了搖頭,“不知道,倒是把咱們爹爹樂得跟什麼似的,走著路唱著小曲兒,還說要教侄兒侄女讀書呢。”

琳琳想著這大概就是每個人的緣分了,“往後熟悉了就好,你們走的時候那兩個孩子還抱在繈褓中,你們回來的時候兩個小孩子已經蹣跚學步了,娘親對於他們來說終究是不常見的。往後住到一起就好了。”

林黛玉也點點頭,“哥哥嫂子也是這麼說的。”

琳琳再看林黛玉,見她仍然是偏瘦,但是臉色紅潤,不像是有病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