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把刀(1 / 2)

過不多時,膝丸就沒工夫思考“鶴丸去哪兒”的問題了。

因為他的哥哥髭切“拋棄”了他, 並從善如流地坐在女士們身邊, 一派風流慵懶的模樣。

膝丸:阿尼甲==

若說三日月像平安京盛開的曇花,絕代風華;那麼髭切就是皇室淬了毒的朱砂, 奪目優雅。

他慵懶肆意、風骨傲然, 有著萬物皆收入眼的風流, 也有著萬事不放於心的瀟灑。

哪怕成了哄女人開心的牛郎,可當他往沙發上一坐, 偏有著淩然不可侵犯的氣場。

源氏重寶不負皇家之名, 無論什麼職業,無論何時何地, 都不會平白辱了自己的名頭。譬如現在,明明成了“伎”, 卻能讓“主”情不自禁地哄著他、供著他。

髭切便是這樣一振刀,高貴且傲慢,霸道且強勢。即使“散漫”的表皮偽裝得再好, 也有撕下來的那刻。

當所有牛郎都在花儘心思討好女人的時候,髭切偏是伸出手指,挑起了自己最中意的獵物的下巴, 輕輕摩挲:“呐, 不打算給我倒酒嗎?”

綿長低沉的聲線,吹進女人的耳廓;天經地義的語氣,震顫眾生的心房。

女人們見過這一款牛郎嗎?

自然是見過的。

可從來沒有哪一個能像髭切一樣傲得理所當然,傲得心服口服, 傲得讓人不自覺地想膜拜臣服!

仿佛他就該是個支配者,在男女的歡場上……

想要、想要被他放在眼裡!想要、想要被他徹底征服!

髭切大爺似的坐在沙發上,淺笑著接過酒杯,又將杯口貼在女人唇邊:“來,喝給我看。”

女人怔了怔,隨後不自覺地揚起脖頸,就著髭切的手,將酒灌入喉中。

三日月是掌控者,髭切是支配者。前者綿裡藏針,後者強勢進攻。與他們平時展露的溫吞懶散,完完全全是兩種模樣!

三日月向錢看齊,身價水漲船高,讓富婆們求而不得;髭切向美看齊,隻挑喜歡的美人,讓富婆們又愛又恨。

可無論是求而不得還是又愛又恨,都不妨礙她們為了這倆男刃使勁砸錢!

而有幸被他們選中的女人,更不會吝嗇自己的錢包。

饒是燭台切光忠見狀,都忍不住悄聲感慨:“不愧是平安刀……”

龜甲貞宗點了點頭:“一個得了數量,一個得了質量,都不虧。”

隻有笑麵青江毫無表情,甚至還有點想嗬嗬噠。

作為一振殺鬼的刀,他講起了鬼故事:“哦,你們看見鶴丸了嗎?”

燭台切光忠:……

龜甲貞宗:……

他們彼此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毛骨悚然!

瞬間,頭皮發麻!

……

鶴丸作為牛郎店的“票房毒藥”,自是“惡名遠播”。

不少知曉鶴丸騷操作的富婆找過他一次後,再不敢找他第二次,實在是被虐怕了==

故而,鶴丸無所事事地浪跡在牛郎店的每個角落,卻沒有釣到送錢的富婆。

隻是,鶴丸沒有想到,生意總是這樣上門得猝不及防。

一位珠光寶氣的貴婦牽著一個七八歲的精致女孩,施施然從豪車上走下,熟門熟路地跨進牛郎店。

她們的身份似乎很高貴,店內的牛郎們深深彎腰鞠躬,連上前搭訕也不敢。再觀那小女孩,見狀也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鶴丸驚訝地看著那個小女孩,隻覺得富婆的世界果然與眾不同。

原來逛牛郎店還需要從娃娃抓起嗎?

貴婦帶著女孩落座於豪華包廂,舉手投足之間貴氣十足,一看就是頂尖有錢人的模樣。

牛郎們畢恭畢敬,半點不敢逾矩。隱約之間,鶴丸聽見了類似“黑道”、“權閥”等字眼。

他到底不算蠢笨,明白這貴婦背景過硬,是尋常人招惹不起的存在。看看那些牛郎的表現就明白了,不僅惹不起、賺不起,甚至還想離得遠些。

有男人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臉色微白,輕聲道:“我們通知一下老板吧?她們……萬一怠慢了被老板怪罪……”

另一個點了點頭,感慨:“是啊,這可是比首相還得罪不起的母女。”

背景有這麼強大嗎?

鶴丸愣了愣,轉眼又看向半開半合的門。

理智告訴他,彆惹事,你該離開了;感性告訴他,去招惹,反正死不了。

理智和感性在腦海中展開了拉鋸戰,沒多久,感性依然占據了上風,慫恿鶴丸跨出了搞事的一步,在作死的邊緣金雞獨立。

他端著高級酒,推開了門,並在女人和女孩微訝的眼神中,笑嘻嘻地坐下來:“聊天嗎?”

貴婦笑了:“從我結婚後,敢主動向我搭訕的牛郎,你是第一個。就不怕得罪我背後的人嗎?”

鶴丸晃了晃酒:“敢來就不怕啊!”

“而且你長得這麼美麗,我當然要主動搭訕了!”難得的,鶴丸說了一句騷話。

貴婦咯咯嬌笑,眸光流轉:“你很有趣,呐,開瓶吧。”

鶴丸振奮了!

這瓶酒死貴死貴了,富婆樂意開一瓶,他今晚的日元就有著落了!

鶴丸二話不說開了酒,東拉西扯起來:“以前沒有見過你呐。”

貴婦微微頷首:“嗯,逛牛郎店啊,曾是我最愛的活動,但我的丈夫……嫉妒心很強,從結婚之後,連我唯一的樂趣都被剝奪了呢。”

耳聽得貴婦聲音哀怨,鶴丸趕緊附和:“太殘忍了!”

貴婦:“是啊……因為他背景強大,牛郎們可不敢招惹他。”

說著,她拍了拍女兒的腦袋,含笑道:“你可以離開了,他馬上會找過來。”

小女孩配合著點了點頭,伸出手指向門口:“叔叔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偏偏鶴丸就是小孩兒性格,越是阻止他做的事,他越是想做:“放心,再說會兒話,我逃跑可快了!”

小女孩一臉老成:“請趕快離開吧。”

鶴丸不僅沒跑,還眨巴著眼蹲下來,輕輕摸了摸孩子的頭:“哦呀,小姑娘是在關心我嗎?”

說著偏過臉,衝貴婦笑道:“你女兒真可愛,就像你一樣。”

逗得貴婦再度笑開,連小女孩都有些不好意思。

恰在此刻,老板推開了門——

他看見鶴丸含情脈脈地注視著貴婦:“你女兒真可愛,就像你一樣。”

他看見鶴丸的爪子放在小女孩軟乎乎的腦袋瓜上。

他看見女人歡快地笑起來,眼中充滿欣賞;他看見女孩薄紅了臉頰,大眼閃閃發亮。

老板:……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神情扭曲,用心險惡,還抄起了門外的掃帚:“混蛋!你居然敢泡我老婆和女兒——”

“臭小子!”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鶴丸:……

等、等等,老板你剛剛說什麼?!

老板失去了理智:溜金哇開呀酷裂!

……

鶴丸萬萬沒想到,他猜到了事情的開頭,卻沒有料到故事的結尾==

難怪同行說“這可是比首相還得罪不起的母女”,原來她們是老板的妻女,而老板是掌控他們的衣食父母。

難怪貴婦說“他背景強大,牛郎們不敢招惹他”,是啊,老板是牛郎店的老板,牛郎們當然不敢招惹他==

難怪小女孩催他快走,難怪貴婦告訴他“丈夫嫉妒心強”……

畢竟老板曾經也當過牛郎,當然曉得牛郎不是個好東西。他能用儘手段叼走愛妻,彆的牛郎自然也能。

而他“年老色衰”,他們卻年輕有力……這護食必須護得比誰都緊!

新宿一條街的牛郎都明白他善妒,都在他手中吃儘了苦頭,誰也不敢觸他的黴頭。

隻有鶴丸!隻有鶴丸天不怕地不怕地往上湊!

老板氣得要命,隻想把鶴燉了。可鶴丸彆的不提,逃跑卻是溜得飛起,這一起一落上躥下跳,幾下就沒了影子。

而空氣中,還回蕩著他疑惑的問話:“老板,你妻子開了酒,算分成嗎?”

老板:……

你還敢提分成!

回來!給我回來!你有本事跑你有本事回來啊!

老板提著掃帚,一路追殺撲騰的鶴,沒多久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小女孩眨眨眼:“媽媽,爸爸走了呢,好順利啊!我們可以去看日月先生了嗎?”

貴婦笑道:“當然,現在是安全期。”

小女孩為鶴丸和爸爸默哀三秒,就開開心心地去見爸爸經常掛在嘴邊的搖錢樹了!

……

這一次鶴丸還是拿到了分成,厚厚一遝,足足有16萬日元之多。

貴婦似乎對他很是感激,就算老板臉色臭得很,也硬是要將錢塞給他:“這是你應得的,真是太感謝了,這麼能跑……啊,我是說——我家親愛的已經很久沒鍛煉身體了,我真有些擔心他呢,多虧你帶他夜跑。”

老板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

鶴丸接過錢,撓了撓頭:“老板,原來帶你夜跑這麼賺錢嗎?那我明天繼續帶你夜跑吧!”

老板:……

死吧!禽獸!

臨走之前,小女孩賣萌必殺技:“爸爸,跟著叔叔夜跑吧,你現在都胖了呢!哼,我和媽媽會來監督你的,每晚!”

老板內心又是酸又是甜,狠狠剜了鶴丸幾眼,卻又不得不回應妻女擔憂的態度。

其實……

夜跑倒是個不錯的想法,追殺“鶴先生”真的很泄憤啊!還能阻絕“鶴先生”對他的妻女出手,又能將他帶離牛郎店的富婆們,防止破壞店裡的生意!

簡直是個多全其美的法子,一天隻需16萬日元,就能阻絕各種禍患,可以考慮……

老板陷入了沉思,過了良久,在妻女期待又擔憂的眼神中堅定點頭:“好!”

貴婦:噢耶!搞定老公,泡遍美男!

女孩:噢耶!搞定老爸,享受服務!

鶴丸:噢耶!搞定老板,穩定收入!

皆大歡喜!

眾刃:……

鶴丸殿,你為什麼總在死亡的邊緣蹦極==

等牛郎店打烊,男刃們再一次身心憔悴地回到了本丸。對比搞事後還精神矍鑠的鶴丸,就連三日月和髭切都有些無奈。

從某種程度上講,鶴丸殿的確是本丸最強,難怪能成為姬君的隨身佩刀==

三日月委婉提醒:“鶴丸殿,你和老板‘夜跑’之後,老板的妻女在我那兒。她們並不簡單,你可彆……”

鶴丸眼神晶亮:“那太好了!三日月搞定老板的妻女,我搞定老板!我們賺雙份的錢!”

三日月:……

這天是聊不下去了==

他們能怎樣,能怎樣,隻能像老父親一樣把鶴原諒==

眼見天際微亮,熬夜的男刃終是挺不住,趕緊回刀派補眠。

而等他們歇下之後,一隻偷吃豆腐的狐之助鑽出了草叢,眼神空洞,動作僵硬,像是換了魂一樣。

在時之政府最核心的區域內,通過狐之助監視各個本丸的人員終是起了疑惑。

“這個D級本丸,總有不少固定的刀劍在深夜集聚,利用時空羅盤離開。”

“午夜出門,淩晨返回……他們這是去做什麼?”

“已經好些天了,很古怪。”

“是接了探究21世紀人口大滅絕的任務嗎?”

“這個任務可不對D級本丸開放,裡麵一定有問題。”

“那怎麼辦?”

“時空羅盤使用後會留有上一次的數據記載,可保留八小時……根據我們留在狐之助體內的術式,可以通過它抵達這個D級本丸內部,且不會被審神者發現。”

“要去嗎?”

“當然!我倒要看看這個本丸在搞什麼鬼!”

於是,人員分出了四人小組,施展靈力鏈接了狐之助體內的術式,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了秦尋真的本丸。

他們鬼祟地靠近時空羅盤,還原了上一次的數據。

隨即,四人小組以為逮住了一個立大功的機會,幾乎是迫不及待地穿進時空隧道,忙不迭地循著痕跡去搜索什麼通敵溯行軍、毀壞曆史的證據。

然而……

當他們看見林立的牛郎店,看見站在門口攬客的男人們,看見一個裝扮浮誇的牛郎微笑著迎向他們:“哦呀,稀客!”

“我們這兒也歡迎男客哦!”

“要一起嗎?”

四人組:……

不,不,不!為什麼這和他們預料的不一樣!

像這種深更半夜偷偷開羅盤的刀劍男子,不該是什麼勾結溯行軍、破壞曆史進程的極端分子嗎?

怎麼會、他們怎麼會來牛郎店!怎麼會是牛郎店!

難道他們的性取向是歪的嗎?

也、也對……

他們的審神者是個女人,他們的取向卻是男人。為了防止暴露性向招致審神者的厭惡,隻能背地裡偷偷地進行某種不可說的活動。

原來他們已經被玩壞了嗎?白忙活一場,晴天霹靂也不過如此了!

四人組氣勢洶洶地來,渾渾噩噩地走,前後十幾分鐘,胸肌還被牛郎店的gay們摸了個遍。這種被占便宜的感覺……不,再也不要監視這個本丸了QAQ!簡直是生命不可承受之痛!

他們豎著進來,爬著回去。

等他們的靈力終於消失後,秦尋真衣著整齊地站在他們離開的地方,在狐之助尚未回神的時候,一腳踹飛了它!

吃裡扒外的死狐狸!

隨後,她盯著數據變動的羅盤,冷笑一聲,直接穿越了過去。

五分鐘後,秦尋真抽著嘴角回到本丸——

萬萬沒想到,時之政府卑劣如斯!

性取向不同怎麼了,她也不會歧視他們啊,偷偷摸摸地借著狐之助來她的地盤,竟是為了通過時空羅盤去逛牛郎店!

瘋了吧!

興衝衝走,軟綿綿回,這前後才十幾分鐘吧,這麼沒用的嗎?

她彆是誤會狐之助了!

它被放在各個本丸的目的,不是為了監視審神者,而是為了方便工作人員打掩護去牛郎店嗎?

時之政府居然能為員工福利做到這種地步!真是喪心病狂!值得她好好學習!

看來下個月起,為了照顧自家刀劍的生理需求,她得給他們開一筆逛歌舞伎町的開房費啊==

……

次日上午十點左右,衣著整齊的長穀部、太郎太刀和鶯丸,拖著哈欠連連的三日月一起,前往銀座忽悠跡部少年。

其餘刃該出陣的出陣,該遠征的遠征,該內番的內番。

秦尋真閒來無事,便去三個孩子的本丸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