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021章(1 / 2)

她雖然沒開口,淚珠兒卻控製不住地往下掉,見她難過成這樣,豫王又好笑又無奈,他還從未哄過什麼人,一般做了決定,向來是說一不二的,見她實在哭得可憐,他終究是後退了一步,哄道:“你先呆個幾天試試,如果真住不慣,再回來。”

梁依童卻不上當,她吸了吸鼻子,道:“哪有住幾天再走的道理?真走了,難不成讓長興侯府的眾人背上苛待我的名聲?我知道王爺是覺得我對長興侯府沒歸屬感,才想讓我待個試試,待久了,肯定就喜歡上了,老太太確實待人極為和善,剛剛對我也是極好的,我不想呆在長興侯府並不是害怕跟他們相處。”

梁依童頓了頓,繼續道:“王爺救下我的那一刻,我就打定了主意要為您排憂解難,我也不覺得當丫鬟有什麼可惜的,子非魚焉知魚之樂?希望王爺不要替我做主,能待在王府已經是我天大的福氣了。”

見她說得頭頭是道,豫王微微挑了下眉,他本就不是多愛管閒事的人,見她打定了主意,想待在王府,他似歎息一聲,一雙眼眸沉得也有些深,“豫王府就那麼好?”

梁依童抿唇笑了笑,清楚他是鬆口了,她這才歡喜起來,她膽大包天道:“當然好,天底下就一個豫王,能跟在您身邊是我之所幸。”

這馬屁拍得簡直不能更溜,然而,少女的眼眸卻清澈見底,瞧著再真誠不過,豫王也懶得再浪費口舌,隻淡淡丟下兩個字,“走了。”

這兩個字對梁依童來說,卻比什麼都動聽,她連忙小尾巴似的跟了上去,明明眼眶還紅著,小模樣卻再歡喜不過。

估摸著外祖母還未歇下,豫王便帶著梁依童又去跟老太太道了個彆,見豫王沒再提讓她留下的事,老太太臉上便多了絲笑。

她甚至退下了自己手上的玉鐲,給梁依童戴了上去,笑道:“以後子臨就辛苦你照料了。”

這玉鐲色澤極好,一瞧就很貴重,梁依童連忙擺手,“王爺對我有救命之恩,這都是奴婢應該做的,這玉鐲太貴重了,這可使不得,老夫人自己戴著就好。”

老夫人的態度卻很堅決,“戴上吧,就當給你的見麵禮。”

老夫人識人無數,自然看出了梁依童沒有攀龍附鳳的心思,對豫王也難得一片赤誠。她本就對梁依童印象不錯,見她甘願待在豫王府做個奴婢,心中更憐惜了幾分。

梁依童求助般看向豫王,豫王垂眸道:“長者賜不可辭,既是外祖母一片心意,就收下吧。”

梁依童也隻得收下了。

她心中卻有些打鼓,隻覺得這玉鐲太過珍貴,她不過一介丫鬟,全憑豫王同情,才留在了王府,若讓旁人知曉,她收了老太太的手鐲,不定惹出什麼事端。

從長春堂出來後,她就往下拉了一下衣袖,擋住了手上的玉鐲,等他們離開長興侯府,梁依童隨豫王回府的消息就已經傳遍了整個長興侯府。

魏氏自然也得知了這個消息,長春堂有她的耳目,她甚至知道了老太太將玉鐲摘給了梁依童。

這玉鐲她惦記了好久,本以為她會在臨終前,賞給自家女兒,誰料,她竟給了梁依童,鐲子給也就給了,令魏氏沒料到的是,梁依童竟然真說服了豫王,又跟著他回府了。

她就算尚未及笄,姿色卻在這兒擺著,跟豫王處久了,肯定會日久生情,這小姑娘一瞧就不是簡單的,她若提前得了寵幸,自家女兒哪還有出頭的機會?

魏氏急得嘴上都起了泡,回房後就罵了趙姝倩一頓,“你表哥難得來長興侯府一趟,都說了讓你抓住機會,多搭搭話也是好的,你個慫貨,竟半點手段都無,哪裡像我的閨女?”

魏氏本來隻是個姨娘,二夫人去世後,她才真正有冒頭的機會。

她本就擅長揣摩人的心思,將老夫人服侍得極好,又因手段了得,將二老爺也勾得神魂顛倒的,二老爺乾脆將她扶正了,她一直盼著女兒能嫁給豫王,見女兒每次遇到豫王,都跟老鼠見了貓似的,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趙姝倩早習慣了她人前人後兩張臉,也被她罵慣了,這會兒隻是麻木道:“是女兒蠢笨,辜負了娘的期望,您若覺得梁依童好,讓她給你當女兒不也一樣,左右她無父無母。”

她話中帶著埋怨,顯然是今日,見魏氏對梁依童那麼親熱,心中不痛快了。

見她還敢頂嘴,魏氏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我待她親熱是為了誰?真將她留在王府,說不得用不了多久,她肚子裡就揣上小崽子了,你若嫁不成豫王,又能有什麼好親事?”

經她一點撥,趙姝倩才回過味來,想到梁依童生得如此漂亮,她抿了下唇,“她現在已經隨表哥回府了,那要怎麼辦?”

見她也不是完全不上心,魏氏心中的火氣才散了些,她眼中閃過一抹冷意道:“那就讓她在王府待不下去。她一個小姑娘若是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

礙於女兒年齡尚小,她沒有說完,淡淡道:“這事我來做,你彆管了。”

*

梁依童這時,已經和豫王回到了豫王府,下馬車時,豫王再次掃到了她樸素的裝扮,今日在長興侯府,隨便撿出來個小姑娘,衣服都比她華美,彆的小姑娘頭上無不斜插著步搖金釵,耳上也都墜著明月璫,唯有她,竟一點裝飾都沒有。

當初她當掉玉佩,得了點銀子後,不給自己置辦點首飾,反倒給他做了身衣服,豫王瞧著都替她心酸得慌,他入了府,便對陳管家說,讓他找人給梁依童打幾套首飾,直接從府裡支銀子就行。

陳管家已經習慣了他對梁依童的照料,這會兒也沒再多嘴,直接恭敬地應了下來。

梁依童並不清楚,在豫王眼中,她已經成了小可憐的代表,因為無需再抄寫佛經,她有了不少空閒時間,每日替豫王研完墨,她就回院中作畫去了。

她的父親極愛畫畫,小時候若非為了討好父親,她也想不到在畫上下功夫,畫久了竟也真喜歡上了,她還算有天賦,不然十三歲畫的那一幅也賣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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