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耶恩琴的助手,那個被阮氏香渾身鮮血刺激得嘔吐的瑪吉蜜告訴何小滿,絡腮胡子說的漚肥就是把活人丟進糞池裡麵去。
“差不多每年都有不聽話的或者生病無法救治以及難產的德欽被丟進去,所以罌粟才開得那麼燦爛。”
瑪吉蜜說的理所當然,何小滿聽得心驚肉跳。
何其諷刺,這樣的村寨居然會叫做幸福寨!
阮氏香的臉頰包裹著繃帶,縱橫交錯,加上枯瘦黧黑的四肢,頗有點繃帶僵屍的感覺,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是渴望想見自己的母親。
何小滿不想再刺激阮氏香這個可憐的小姑娘,可是她即沒有辦法去幫那個狠心的阿媽也不想去幫這樣一個對自己親閨女下狠手的女人。
“我不知道。”何小滿搖頭,柔聲說道:“我隻是個女傭。”
阮氏香眼裡的光芒漸漸黯淡。
“先吃飯吧,不然的話會沒有力氣,病就好的慢了。”
何小滿心裡像是啃了個青杏子,又酸又澀。
“請……救救我阿媽。”
何小滿恍若未聞,打開碘伏消毒液的蓋子,
她又把求救的目光看向瑪吉蜜,用緬甸語又說了一遍,何小滿雖然還不懂緬甸語,但是猜也能猜得到阮氏香說了些什麼。
瑪吉蜜木然搖頭,協助何小滿一起給阮氏香換藥。
這個村子很神奇,似乎除了初來乍到的何小滿之外個個都是語言專家,很多人甚至會三四國的語言,比如絡腮胡子。
假以時日,相信何小滿也會懂得一些粗淺的越南話以及緬甸話了。
下午兩點午飯的時候女傭和廚娘們可以有短暫的休息時間,至於能不能真的休息要靠那些德欽們作不作妖。
塞耶恩琴把何小滿叫到了她的房間裡。
束手而立的何小滿一副恭候吩咐的樣子,塞耶恩琴嘴角扯了扯,她拿出一部電話遞給何小滿:“長話短說,超過兩分鐘收費。”
何小滿心頭有片刻訝然,在塞耶恩琴臉上出現習慣性不耐煩的表情之前接過那部手機:“謝謝!等我開工資了就還你。”
“不用了。”
塞耶恩琴說完直接走出屋子,隻留下何小滿一個人。
電話很快接通,一聽見何小滿的聲音老媽那邊就炸了,開始一連串的追問,你在哪裡啊,電話怎麼不接呢,是不是除了什麼事……
“媽,我過幾天就回家了,公司臨時外派,這邊是很偏遠的農村沒有信號,我跑了好幾十裡的山路才找到電話打給你。”
“知道你平安媽就放心啦,我跟你姥這邊都挺好,不用惦記。你還是彆因為給媽打電話就跑幾十裡山路了,肯定挺不好走的,再出個什麼危險,等回來再說吧。”
老媽雖然還是一句如既往的囉嗦和找不到重點,可是在何小滿表示以後有機會再給她打電話時卻明確拒絕了,何小滿臉上帶著不自覺的笑,心裡有淡淡的溫暖流淌。
在掛斷電話之後何小滿對塞耶恩琴再次表示謝意時她又恢複了之前的冰冷:“快點滾去乾活吧,你那個德欽又在喊了。”
老媽這邊已經不用擔心了,何小滿此刻心情輕快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