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滿歪頭看著汪慕詩:“難道不是?我昨天拉了一天肚子,晚上提前一會回來,結果剛躺下老太太又派人來找,葛媽說了,老太太隻要我一個人伺候,彆人都不行。可是喜鵲天天給我吃變質的餿飯,難道不是想通過害死我來害死老太太?畢竟我死了,家裡就沒人能照顧老太太了,那老太太離駕鶴歸西也就不遠了。”
喜鵲氣結。
劉香草說的每一句都是真的,可是組合到一起聽著就完全不對勁了。
“原本我也不明白,可是我聽大……聽彆人分析過之後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
汪慕詩頓時抓住了劉香草話裡的關鍵:“誰給你分析的?大什麼?”
何小滿一臉驚惶捂住嘴,再不肯多說一句。
我不是,我沒有,彆瞎說。
“走吧,喜鵲的事我不追究了,她……隻要以後彆給我吃餿飯就行了。”
何小滿聲音和緩了許多,小聲說道。
汪慕詩明快了一個早上的心情頃刻陰雲密布,感覺穿在身上的這件明黃洋縐紗泡泡袖的連衣裙都不香了。
等她們兩主兩仆到了老太太的春暉堂,裡麵早就言笑晏晏的擺了飯。
今天是兩個冷葷兩個素菜,幾盤家裡廚娘烤的點心,一人一盞杏仁茶。
葛媽扶了黑著兩個大眼圈的老太太哼哼唧唧從臥房裡出來,看見何小滿遊氏頓時勾起了新仇舊恨,一聲冷哼伴著一記大白眼打包丟給了她。
何小滿像是沒有看見老太太的冷臉一樣站起身來像往常一樣伺候她用飯。
遊氏看見她一邊眼睛一下揩眼屎的手,嘴角抽了抽,一反常態的叫她坐下。
“聽說你昨兒個身子也不大好,讓葛媽伺候我吧。”
“哦。”
何小滿和平時劉香草的表現一樣悶聲不吭坐下開始吃自己那一份。
遊氏吃飯規矩大,講究個食不言寢不語的,何小滿獲得劉香草記憶之後倒是覺得,這位是汪家境況越不好擺的譜就越大,總是害怕彆人說他們汪家不行了。
兵荒馬亂的,很多人家在這個時候都已經又開始恢複從前的兩餐製了,偏偏汪家咬著後槽牙還撐著一日三餐。
何小滿這也是頭一次吃民國時期的食物,看哪裡都新鮮,吃的東西也覺得新鮮,麵對自己那份分配好的食物直如蝗蟲過境,風卷殘雲。
坐在對麵的汪慕雪有點看不下去了,皺皺眉說道:“劉香草,你的儀態呢?吃個東西成什麼樣子了?”
何小滿一邊努力吞咽口中的食物一邊恭謙的微笑著:“是是,大姐說的是。”
果然吃相文雅了許多。
汪慕詩微微翹著白嫩的小手指,拈起一塊棋子燒餅說道:“香草還真是聽大姐的話呢。”
何小滿猛點頭:“嗯嗯,要聽大姐的話,大姐的話都是對的,大姐的話都是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