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阿姨看起來愈發平和豁達,不用何小滿套話就講述了這幾年槐樹堡這邊的情況。
現在原本老宅那邊住的人都搬到樹屋這邊,何小滿離開的時候的確有這個想法,因為那些特殊功能的屋子比如修煉室、鍛造室、儲藏室等等她已經不會在槐樹堡使用,空著也是空著,不如收拾收拾給大家住。
反正恒溫狀態下樹屋也一樣無論溫度還是濕度以及氣壓,都是永遠最適合人類居住的狀態。
何小滿臨走時的說法是去那個s.d俱樂部工作,基本上常年不在國內,張彩華這些年到處旅遊,偶爾跟一些靠譜的誌願者組織出去做做公益,玩累了工作累了就回槐樹堡住兩三個月。
“有些人呐,就是越活越年輕,都說養兒防老,我們這位房東養了好閨女,我看能頂十個兒子。”
朱阿姨隻有羨慕沒有嫉妒:“當然,我閨女也很好。”
嘟嘟已經上小學了,這邊民宿就是由朱阿姨和劉小曼兩個在負責,老宅那邊又雇了兩個雜工。
“我們這邊價格比梨花山便宜多了,想休閒你就去梨花山那邊,現在草莓園和葡萄園剛開放不久,沒事你可以去溜達溜達,想玩刺激點的大秋千啊蹦極啊你就去雙龍寺那邊,不過呀,可得注意點安全,你們年輕人啊……”
朱阿姨一路嘮叨著帶何小滿去她的房間又一路嘮叨著各種注意事項,最後一路嘮叨走了。
何小滿站在二樓的落地窗前目光一寸寸掠過自家的庭院,她從這裡出生,牙牙學語,這個大院子裡不知多少個地方都摔過屁股墩,背著小書包上幼兒園,小學,直到後來隨著何有田的事業開始在縣城風生水起,她和媽媽也跟著搬去縣城,在那裡她讀了初中和高中,然後在b市上大學,在b市談戀愛工作。
她像是被放出去的風箏,曾經一度何小滿以為她這棵浮萍會在b市紮根,嫁給一個叫陸洪濤的男人,或許會生個寶寶,過一個平凡忙碌的一生。
如此平淡的歲月,自己過得顛沛流離,在彆人看來卻乏善可陳,求學,求職,打拚失敗,退守家園,十二個字是她二十五歲之前的全部人生。
直到外婆生病,她和性格和軟好拿捏的媽媽被迫成了老宅的繼承人,她的包裡被塞進一把寒光閃閃的殺豬刀。
從此何小滿的日子,雞飛狗跳,刺激無比。
心裡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催動著她衝下樓去,用布布給的身份證辦理一張手機卡,撥出烙印在心裡的那一串數字,問問那串數字的主人,過得好不好?
大門毫無預兆被打開,出現在門口的人令得何小滿即將飛奔而去的腳如同被焊死在地麵,紋絲不動。
“小滿,你怎麼回來……彩華?你們娘倆這是……”
穿著一身利落的銀灰色速乾衣,張彩華將提在手裡的東西交給過來幫忙的兩個雜工:“留個人看院子,其餘都過來分禮物。”
“我媽現在可真敞亮,不知道有我的禮物沒有?”站在旁邊三十來歲的短發女人笑嘻嘻的問。
何小滿渾身僵直著,一動不動,仿佛被人給葵花點了。
“誰知道你突然之間回國了,要不你去跟兩個小朋友商量商量?我給嘟嘟和喻生歡買的都是兩份。”
朱阿姨一邊幫忙提著大包小包的禮物一邊笑逐顏開:“家裡有一群喜歡旅遊的就是幸福,這一年年的禮物收到手軟,前幾天皎皎才發了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