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滿伸手阻攔:“慢著,這到大可不必,我王招娣雖然是一介女流,說話算話,吐唾沫是釘,絕不會反悔。”
她直接伸手指點仵作:“我給你一個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我要求正常的屍檢!”
盧三媳婦一聲淒厲哀嚎,眼淚順著蒼白的臉頰滾滾而落:“王招娣,不管如何你都曾經跟我相公……俗話說,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怎麼狠得下心給他開膛破肚讓他死無全屍,你怎麼人心呐,嗚嗚嗚~”
她哭的傷心,悲傷和快樂是會傳染的,人群中有淚窩子淺的、共情能力強的已經開始跟著哭了起來,這王招娣也忒不是東西了。
盧三的婆婆也開始嚎哭起來:“大人啊,我們不告了,行嗎?就假裝王招娣沒害死我兒子,我不能眼看著他死的不明不白,死後還沒個囫圇身子啊!”
袁文景忽然揚聲說道:“傳宗啊,你勸勸義母吧,本案並未涉及他人,苦主要是不告,雙方談妥條件本官或可從中斡旋一番,起碼免了義母的死罪。”
時下的規矩就是,非誅九族、誅三族之類大罪者,皆可以金代刑,就是花錢消災。
王傳宗的臉也是慘白一片,細棉布的袍子掛在他瘦弱的身上,看起來竟有幾分可憐兮兮的味道,隻是說出來的話卻鏗鏘有聲:“我相信我娘是冤枉的,懇請大人們驗屍!”
這種需要全屏馬賽克的血腥畫麵,肯定不能這樣大剌剌讓大家觀賞,而拿到內堂驗屍苦主不乾,吃瓜群眾也不同意,就怕出現權錢暗箱操作蒙蔽了正道的光。
知府大人是權,他明顯仍然想撈王氏,王家的財富在整個清河府都是出了名的,場外觀眾大聲叫嚷著,不同意將屍體抬到後堂去屍檢。
於是又有人開始帶節奏:“這王氏肯定已經預料到這個結果,所以才什麼都不懼怕要求屍檢,因為她算準了苦主家不忍心讓親人死無全屍。”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古人尤為重視這一點,即便是家中不幸有人被斬首,仍然會花重金買回頭顱再請二皮匠修複好才可以下葬。
賒刀人、劊子手、哭喪下靈遍地走;二皮匠、守陵人、千盜蘭花神調門,這裡麵說的是九個專門為死人服務的行當。
二皮匠在裡麵占據其一,可見古人對全屍的執念。
在古代,被皇帝
賜毒酒或三尺白綾都要誠心叩頭謝恩的,就是因為皇帝仁慈才保留全屍。
何小滿完全無視那些水軍一直在試圖帶節奏,uu看書 乜斜了一下外麵那些狺狺狂吠的貨色:“諸位街坊父老,我王招娣在此立誓,若是正常屍檢過後,仵作還是這個結論,我願意承受剮刑。”
她眼睛直勾勾盯住袁文景,然後仵作,再然後苦主家人,逐一掃視過後何小滿陰森森的說道:“我敢作敢當,敢說敢認,你們敢驗嗎?”
原本還在場外叫囂呼喊的人們,忽然被王招娣此刻氣勢所奪,竟然難得再次安靜下來,隻等三位主審的裁斷。
袁文景麵上閃過一片惋惜之色,依舊是歎著氣說道:“既然義母一意孤行,本官也無話可說。”
人家都不怕千刀萬剮了,你們還能怎樣?
終於還是因為擔心知府和王招娣有勾連,於是最後決定現場驗屍,害怕的可自行離去。
仵作這一次終於擺出自己全套的家夥式,不再拿著一根銀針糊弄人。
清場完畢,的確走了一小半人,還有一部分不肯離開也不願意走,遠遠的圍攏在府衙附近,留下來的都是膽子大好新鮮的,一個個墊著腳伸長了脖子看仵作的現場秀。,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