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滿到府衙的時候,井衡已經先一步等在府衙大堂上。
暫代知府的林謙大老爺已經提前把他們放在府衙記檔備案的入贅文書找到,夫妻兩人都認為雙方感情破裂,已經無法繼續生活在一個屋簷下。
分歧是王招娣堅持休夫,而井衡則要求必須和離。
錢金花昨日因為王招娣話裡信息量太大被嚇退,今天想想仍舊心有不甘,可是聽見王招娣話裡的意思,好像是說她家男人現在在京城,還可能會見到皇上,對於一個混跡江湖的草莽來說,這輩子都不可能見到皇上。
她家男人見過最大的官就是總督老爺,當然每次都跟供祖宗一樣撅著屁股磕頭,然後捧著大筆銀錢珠寶給人家,換得任期內漕幫的安寧。
那些京城裡真正的貴人們,他們這種階層的人永遠都接觸不到。
可是看王招娣的樣子又不像是在撒謊,錢金花心中總有些不甘,昨日聽見王招娣說要去府衙把井衡那個老白臉休了,於是今日也混跡到人群之中想要看個究竟。
她家男人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錢金花其實不大相信王招娣跟自家男人有那檔子事,怒去衝衝大張旗鼓的來就是害怕彆人看出她內心的驚惶。
她也派漕幫裡的人去打聽了,可是最後看見家裡那個死鬼的所在都是王家船塢。
正思慮間,猛然聽見一聲變了聲的嘶吼:“王招娣,你不要太過分!”
錢金花抬起頭來,看見井衡那個老白臉不知因為什麼被氣得已經變成老紅臉。
“我過分?我二十歲那年救下已經二十五歲的你,你病倒在路上錯過了秋闈,你告訴我說你孑然一身,身無長物,無家可歸,哀求我收留你,我問你可曾婚配,你說未曾,我問你可願意入贅我王家,你說可以。”
這一段其實清河府不少人都知道,主要是王大善人在清河府無人不知,他給自己閨女招贅自然也滿城皆知。
“的確是這樣,如今你自己身陷盜竊官銀案件中,還與那漕幫幫主不清不楚,我想要與你和離何錯之有?你憑什麼休夫?”
“嗬嗬。”何小滿忽然笑了:“井衡,你真當我不知道你跟胡玫是什麼關係麼?”
井衡腦袋忽然“嗡”的一聲,臉色頓時由紅轉白,色厲內荏:“胡言亂語,不知所謂,你我之事,你何必要攀咬彆人?”
何小滿再次冷笑:“好像是你先攀咬的彆人吧?也不知道到底是誰跟漕幫幫主不清不楚,現在還來惡人先告狀。”
她抬頭看了看林謙:“林大人,這樣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終究還是清官難斷家務事,我就想找個能說出道理的人來,不知可不可以。”
林大人想著他敢說不行嗎?大屏風後麵可坐著他家娘子呢!
井衡目光逡巡著何小滿那張篤定的臉,女人最怕的就是壞了名聲,他本想利用城中流言快刀斬亂麻處理好跟王招娣的和離事宜之後抓緊入京,沒想到卻被王招娣來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頓時整個人就有點慌,眼睛不由得往屏風後麵亂瞟。
隻是屏風後麵始終沒有任何聲響,倒是前堂娉娉婷婷走進來一個女子。,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