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圈圈肉(1 / 2)

逃離NP肉文 關於款款 6481 字 3個月前

第八章

從洛京到東吳的金陵,走了月餘。魏折原還是沒有消息,我雖然擔心,也無計可施。

一路艱辛,一開始騎馬倒也算了,我以前看馬術比賽的時候,覺得盛裝舞步真是帥呆了,主要是那身衣服帥氣十足,因此特意求過父母,學過騎馬。反倒是從渡口棄馬,換坐船的時候,真是難倒我了。我一個南方人,居然暈船?何等的羞恥。要是讓奶奶知道,她必定又會說起她在我這個年紀的時候是如何劃著小木盆在湖中采菱,小木盆又是如何翻倒把她扣住水麵之下,她又是如何憑借高超的水性成功逃脫……

想到這些的時候,我正抱著一個阿決給我的小木盆,死死地扶著船舷,吐得連膽汁都吐出來了,雙腿無力,虛脫地靠在一邊,總覺得整個世界都在上下、左右搖晃。

阿決麵有憂色:“屬下失策,竟然不知道少主如此怕水。”

艄公是個吳人,站在船尾,聽不到我們說話。阿決說話也就不避諱。

我喘了幾口氣,疲憊地搖了搖手:“這怎麼能怪你呢。不過話說回來,阿決,你倒是一點也不暈船呢?”

我記得她是一個純種的回鶻人啊,回鶻人擅於騎馬打獵,但是不善水。照理來說,阿決應該比我還暈船才對。

夕陽之中,阿決英氣迫人的臉變得有些溫和,看著我,又像是看著遠處:“屬下是一個戰士。現在又是少主的護衛,理當無所不能。”

無所不能……嗎?

我望著她的神色,突然覺得很安心。是啊,無論世界線怎麼變化,阿決是我可以絕對信任的人。哪怕是最後她嫁人生子,遠離了四國的紛爭,還是會為了璃光,願意重新蹚這趟渾水,她對璃光是絕對忠誠的。我心裡有些說不出的感動,正想說些什麼話的說話,嘴巴剛一張開,又翻江倒海地吐了起來。

如此這般。我和阿決還是成功到達了金陵,璃光原本就談不上豐腴的身子,現在已經瘦得不成樣子。這倒是時下妹子們減肥的一個好方法。

上岸之後,阿決二話不說,找了地方開始喬裝易容,把我易容成一個乾癟的、大眾臉的婦人,而她自己則換了男裝,竟是異樣的俊秀風流。並囑咐我和她夫妻相稱。

我直直地看著阿決出神。她這才看了我一眼:“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嗎?”說完,又重新檢查了一遍。

我失笑:“不是,隻是沒有想到阿決,不,是相公你穿男裝會是這樣俊。”

阿決愣了一愣,英俊而安靜,嘴角一勾:“自到了吳國,夫——少主心情好了不少。”她本來想稱呼“夫人”,可是到底還是有些說不出口。

我心中一陣緊張,怕阿決看出我一個冒牌貨。心中不由懊悔,真是被船晃得壞了腦袋,口沒遮攔的,都快忘了璃光原本的性格。

我將頭一彆,收斂了笑意,假意看著秦淮的夜色風光:“人總是要往前看,不是嗎?”

阿決也不說話,隻是低頭看著我。過了片刻,才回過神來,說了一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夜幕中的金陵湖畔,立在舊時的烏衣巷裡,看著秦淮河中油燈映見的斑駁畫船,大小畫船數不勝數,又有蕩漾開去的精致花船,歌妓們奏樂的聲音。船槳劃開去,一片水痕接著一片水痕,夜色如幕,流水潺潺,就像一副巨大的畫卷,熱鬨又不顯混亂。這就是我心中的金陵了,六朝金粉之地,連這岸邊的風,都透著胭脂的香氣和繁華的慵懶,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隻有——醉生夢死。

我醉心於秦淮夜景的時候,突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向我這個方向走近,漸漸露出了輪廓,抱著瑤琴,墨發白衣,風姿卓越,整個秦淮的浮華隱在他的背後。

他就是這樣一個男人,無論多麼耀眼奪目的事物,在他麵前都會黯然失色。

我其實算一個挺警惕的人,尤其是洛京的族人們慘死的事情之後。但是對花礫,我始終做不到防備他.他就那樣簡單溫暖地笑著,站在那裡,我就覺得認識了他好久。

“璃光……”他抱著琴站定,狹長的鳳目含情。

“花礫,你怎麼來了!魏折原呢?”我驚喜地問。他來了,是不是意味著魏折原也趕上來了?

阿決拉著我的手,將我護在身後,神情戒備地注視著花礫,眼神稱得上陰狠。

花礫這才像剛剛看到阿決一樣,靜靜地打量著阿決。

後來,花礫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麵色憂愁,搖了搖頭:“那真是一個噩夢,我可是花了很久的時間,才能接受阿決是一個女人的事實。”冷著臉的阿決睥睨了他一眼,硬邦邦地砸下話:“我也是好久才相信你是個男的。”每次他們吵架的時候,我總是受傷最深的,幫誰都不是,勸也沒人聽。

而此刻,剛在秦淮初見的時候,他們還沒有像後來那樣針鋒相對和互看不順眼。

我回握著阿決的手,示意她不要動手,簡短地為他們作了介紹。阿決這才鬆開了握著雙刀的手。我心裡擔心魏折原,又催促著問了一遍。

“這個……”花礫羞澀地低笑著,“那天跟著你們一起走著走著,都快到出口了,我居然累的昏睡過去了,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不見你們。怎麼,魏公子他沒和你在一起?”

我本來很高興,可是現在又特彆難過,悶悶地說:“他送我出來之後,自己又這回古墓裡去了。”

花礫看我這樣,眉頭也跟著皺起,不過很快,他安慰說:“魏公子這身本事,要困住他恐怕是不可能的。多半是被路上的事情耽擱了吧。”

我隻能點了點頭,隨口問:“你怎麼會來金陵?”

他看著我,眼睛都在笑,好像我這樣問他,他就已經很開心的樣子:“如果我說,是為了彈琴給你聽,你信我嗎?”

我信你……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