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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離NP肉文 關於款款 6528 字 4個月前

皓齒明眸,狹長的鳳目澄澈若水。臉上也有了些許氣色,不似之前那樣的病態蒼白。

他一笑,周遭的景物都跟著活了過來。

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峰回路轉,我又是吃驚,又是歡喜,一時間地說不出話來,隻是順從地接過他手中的琴,怔怔地看著他。他低頭看著我,又是一笑,有些嗬責的意味。

那種感覺太不真實了,眼睜睜地看著真實的人消失驅散,然後身處於一個明知是不真實的幻境,可是周圍的景致卻逼真沒有瑕疵。

“花礫?真的是你嗎。”我伸出手,想要證明眼前所見。水色、湖光、接天蓮葉……都是那樣真實。澄澈的湖光中,花礫像淩波緩步而來的宓妃。宓妃洛神……想到這裡我就笑場了,花礫他還是很忌諱這件事情的,雖然四國第一美人的稱號非他莫屬。

花礫點了點頭,把琴交給我之後,他坐在湖心的小舟之中,玉石般的素手伸到湖水,撥起水花,蕩開漣漪,蓮花清香。美人如花隔雲端啊,我喟然長歎:花礫啊花礫,你知不知道,在你前麵四國的美人都要失了顏色。

“在想什麼,璃光。”他朝我招招手,在小舟邊空出座位來,“過來。”

如果我能夠仔細觀看自己的處境,就會發現自己站在水中,但是沒有下沉,裙擺也沒有弄濕。我像走在平地上一樣,慢慢地走向花礫。但是當時的時候,身體隱約有些不受控製,我根本沒有辦法去思考這些問題。

我隻能聽從他的吩咐,抱著琴,坐在他身邊,看著他悠然的神色,我問:“對了,你的傷好了嗎?怎麼受的傷。”腦海中浮現的是上次聽濤閣的亭台中見到的花礫,蒼白的臉色,陰鬱的神色和眼睛裡化不開哀傷的情緒。那個一直微笑著的花礫到底發生了什麼。

“沒事的,現在都好了。”花礫彎著眼睛笑,眼中的情緒什麼都看不到。

我忽然就明白了,他是那種用笑容掩飾一切的人。想通了這一點,我覺得有些心疼。

“怎麼受的傷呢?”我又問了一遍,他身手那麼好,獵殺守陵人也不過是一根琴弦的事情。

花礫下意識地撫上胸口,手在意識清醒之前,僵住半空,然後他看著自己的手掌,嘲弄般地一笑:“是我自己太大意了,到現在還相信一些虛幻的羈絆。”

“虛幻的羈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特彆悲憫。我跟著重複了一遍,不是滋味。抬頭看著這個幻境裡的夕陽和景色,然後掐著手心,轉過臉看著花礫,有一個問題盤旋在心裡太久了。

“你到底是誰呢?”我一瞬不瞬地看著花礫,生怕他又像憑空出現一樣憑空消失。

花礫懶洋洋地靠在小舟之中,手臂枕在腦後,瞥了我一眼:“離你知道的那一天不會太久了。而且我知道,璃光你心裡不是沒有懷疑的。我是誰,你可能已經知道了,隻是不敢確認而已。”

花礫的話,那樣直接,毫不含糊,直入心間。

我想沒錯,也許我在哀王墓裡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就已經有了答案。

“等我做完自己的事情,我會來幫你的。被動的局麵,璃光,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了。”花礫看著我笑,特彆燦爛的笑容,伸出手做了一個保證的手勢。

其實,從一開始花礫對我就沒有惡意,哀王墓的時候,他先到一步弦殺了守陵人,後來在金陵,又一直照顧我,還把瑤琴送給我自保,給我開金手指。雖然他用的名字是假的,可是他對我,一直都是很好的。

“花礫……你幫我的已經很多了。”我低下頭,讓他一直幫我怪不好意思的。雖然他是給我一種很親近的感覺,雖然他是對我很好。但是不能一直把彆人的好當做一種必然和資本吧。我需要他的幫助,我也需要自己的努力。說到底就是害怕有一天他會不在,不敢一味地依靠。

但是現在,哪裡需要考慮那麼多。真矯情啊,有人幫就痛快地應下來啊。

花礫伸手揉我的頭發,笑容美好而安寧:“沒必要對我客氣。魏嬰、孫昊這些人都不是什麼善類,與虎謀皮,我怕你應付不過來。”

這樣溫柔的話,沒有一個人對我說過。我來到這個世界,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為我考慮,說這樣細心的話。我心裡感到得一塌糊塗。又聽花礫敘說:“璃光,我是真擔心你。”

花礫自嘲地一笑:“我雖然也不算什麼好人,但起碼是可以信賴的。所以,璃光你信我嗎?”

他的目光如水,靜靜地看著我。不笑的時候,整個人都透出不一樣的風采,讓人無法直視於他。

我怎麼會不信他,可是我為什麼會這麼信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懷疑過他。

在他目光的注視下,我慢慢地點頭,特彆認真地說:“我信你,當然。”是的,理所當然。

花礫就笑了起來,這是一個真實的笑容,連眼底都有笑意。我被那樣的笑容晃到,就失神地看著他。他忽然伸手把我擁入懷中,一個很輕的擁抱,他輕輕耳語:“你讓我開始相信,也許……”

也許什麼……

隻覺得那是一句很重要的話。

花礫的話太輕了,以至於後麵的話我都聽不到。

他太美了,被他抱著,除了有些惶恐沒有其他,不覺得唐突,也不覺得失禮,好像我們生來就該這麼親密。和魏折原冰冷的懷抱不同,花礫的擁抱很溫暖很安心,他身上有一種特殊的香味,像藥,淡卻彌遠。

“花礫……”我被悶在他胸口,還是聞到了藥味之下,很淡的血腥,我不敢掙紮,怕他傷口破裂。他果然是說了謊話,身上的傷沒有痊愈吧。

很快花礫鬆開我,麵上有些病態的嫣紅,稍稍有些咳嗽:“我自己的事情有些棘手,等事情一了,我會來找你。”

“很危險嗎?”我問,有些明知故問的意味,絕對是很危險吧,不然他也不會受傷。

他就不再說話,低頭注視著湖中的遊魚。過了一會兒,笑容爬上嘴角,很輕地說:“不危險。我很清楚會是什麼樣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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