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 / 2)

賢妻如她 第一隻喵 8267 字 6個月前

就和離。

她雖無用,卻也知道,變了心的男人,要不得。

“今天是你兄弟來找我,”計延宗打斷她,“全程都有你兄弟陪著。”

“昨天你既也在山洞裡,就該聽見我怎麼跟你妹妹說的。”

“若這樣你還猜疑,那我無話可說。”

計延宗冷笑一聲,合衣在床裡倒下:“虧得方才伯娘說起孩子,我還替你遮掩,虧得這幾年裡,我一直替你遮掩。”

孩子。滿心委屈頓時都成了歉疚,明雪霽掉了淚。蔣氏一直都嫌她生不出孩子,也虧了計延宗,一直都在替她說話。含著淚湊上去:“宗郎,謝謝你。”

計延宗背對著她,沒有說話。

明雪霽知道,他還在生氣,他是文雅人,就算生氣也從不打罵,隻是好些天不理她,她一向最怕他這樣。牽住他一點袖子:“是我錯了,我不該猜疑你,宗郎,原諒我吧。”

她不停道歉,許久,才聽見他淡淡的,嗯了一聲。

眼淚怎麼也停不住,打濕他的衣襟。她想她怎麼這麼沒用?什麼都不懂,什麼都幫不了他,連孩子也生不出來,她怎麼還能懷疑他?

“好了,彆哭了。”計延宗終於轉過身,“你一向賢惠懂事,彆讓我失望。”

他摟過她在懷裡,撫她的頭發:“彆哭了,明天一早你還得跟我去王爺那裡謝恩,哭腫了眼不好看。”

元貞。明雪霽一個激靈,急急捂住心口。

那個瓷盒還藏在那裡,隻顧著傷心難過,忘了拿出來。

此刻突然變成火炭一般,燙得她受不住,怕到了極點。

若是被計延宗發現,若是他問起來,若是他知道她被彆的男人抱了……“我笨手笨腳的又不會說話,我不去了,”明雪霽急急說道,“你去就行。”

“不行,你得跟我一道去,”計延宗道,“我今天才剛聽說,王爺最看重男人的品行,那些個後宅不清靜的……”

他沒再往下說:“睡吧,明早跟我一起去。”

他的手搭在她胸前,稍稍一動,就能碰到那個瓷盒,明雪霽怕極了。黑暗裡摸索著,伸進衣襟,死死攥住那個瓷盒。

計延宗卻在這時,手忽地一動,湊了上來。

明雪霽幾乎叫出聲,緊緊咬住牙,極慢,極慢,一點點抽出。

冰冷的盒子被體溫捂得發燙,計延宗緊緊挨著她,明雪霽不敢動,手藏在被子裡,一點點上移,摸到枕頭,找到開口,飛快地塞進去。

蠶沙裝的枕頭,塞進去明明什麼也感覺不到,心裡還是怕,怕得牙齒打戰,明雪霽拚命穩住。

耳邊的呼吸漸漸綿長起來,計延宗睡著了,明雪霽在半夢半醒間,又回到那個山洞。

黑得很,唯有水邊石壁漏下微微的光,她光著腳到處找不到鞋,又急又怕,計延宗突然來了,挽著明素心冷眼看她,她惶急著想問,怎麼也說不出話,腰上一緊,元貞抱住了她。

明雪霽猛地醒來。

計延宗正看著她,目光晦澀,明雪霽下意識地去摸枕頭:“宗郎,怎麼了?”

瓷盒還在,計延宗並沒有發現,明雪霽鬆一口氣,看見計延宗起身下床:“起來吧,早點洗漱了過去。”

兩刻鐘後。

明雪霽跟在計延宗身後,走進王府彆院高大的偏廳。

元貞沒有露麵,王府長史官廖延命人上了茶:“王爺有些公務,命我接待計翰林,王爺還說都是自己人,翰林不必客氣。”

計延宗有些失望。以元貞的權勢,能得他扶持自然比什麼吏部周侍郎之類有用的多,但元貞或者是性子散淡,或者是存心考驗,這半年裡他屢次求見,元貞統共隻見了三四次。不過,元貞既然當他是自己人。計延宗笑得溫潤:“王爺百忙之中還記掛著仆,仆不勝惶恐感激。”

明雪霽低著頭坐在身側,抿了一口茶水。

上好的羅岕茶,清、雅、輕,卻又摻著一絲不該有的燥氣,明雪霽禁不住皺了皺眉。

廖延早已看見了,問道:“明夫人可是吃不慣這茶?”

明雪霽嚇了一跳,慌張著放下茶碗:“沒,沒有,很好。”

“這是羅岕地方昨日貢上的新茶,我也是頭一遭吃,”廖延說著也抿了一口,搖了搖頭,“奇怪,似乎有些燥氣,不知是什麼緣故?這煎茶的水取自霧泉,按理說不該有的。”

他又嘗了一口,笑問道:“聽說明夫人家中做著茶葉生意,想來對茶道甚是精通,可否指點一二?”

他言談溫和平易,說起茶道又似十分精通,明雪霽不知不覺間,放下了懼怕:“最近天太熱,再好的泉水也難免帶著熱燥氣,這茶我嘗著應當是秋茶,秋茶本來味兒就輕,越發壓不住,若是想要合適,最好先淘幾遍泉水,去儘泥沙,然後等子時前後,一天裡新泉湧出的時候取水,盛水最好用磁壇磁甕,用泉眼附近的鵝卵石墊底,一路輕拿輕放不要顛簸,這樣的泉水才最清最冽,沒有熱燥氣。”

這是母親在世時教她的,母親最擅長茶道,天下稍有名頭的茶葉、泉水都是一嘗便知,她從小就跟著母親看茶品茶,多少也學了點皮毛,母親過世後雖然再沒人教她,但明家一直做著茶葉生意,家裡好茶不缺,她又時常服侍父親和繼母品茶,手藝並沒有丟。

明雪霽說著,抬眼看見廖延微帶驚訝的神色,看見計延宗壓低的眉頭,頓時一驚,連忙閉了嘴。

“明夫人真乃茶道大家,佩服佩服。”廖延收了驚訝,含笑拱手,“我這就吩咐他們照著去辦,改日再請賢伉儷過來品茶。”

這是要送客了。明雪霽連忙起身,計延宗跟著站起,作彆後出門,低聲道:“你不懂就不要亂說……”

庭前侍立的仆從突然都躬身行禮:“參見王爺!”

明雪霽一個激靈,抬頭時,元貞慢慢走了過來。

一身絳紗衣袍,越發顯得劍眉星目,如山如嶽,如鬆如柏。他神色淡淡的並沒有如何,卻自有一股久居上位的威勢,讓人不敢直視。明雪霽連忙低了頭,避在道邊默默行禮。

“王爺,”計延宗快步迎上去,含笑作揖,“昨日恩賜,下官特來謝恩。”

元貞略一點頭,邁步往前。

明雪霽低著頭,下垂的視線裡看見他絳色衣袍的下擺,玄色絲鞋繡著雲紋,不緊不慢向她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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