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2 / 2)

賢妻如她 第一隻喵 5752 字 6個月前

可她現在,居然敢對他憤怒質疑,簡直瘋了。明明是他親手調v教,明明她的喜怒哀樂都是按著他的期望來塑造,為什麼,一切還是超出了他的掌控?

計延宗越走越快,袍角帶起風,拍著廊下的欄杆,突然聽見有人叫他三年前的名字:“計士英。”

計延宗猝然站住。抬眼,蔣氏站在不遠處的陰影裡:“你過來。”

她轉身離開,計延宗定定神,跟在身後,進了她的房間。

門窗緊閉,內室焚著香,供著父親計清的牌位。

“跪下。”蔣氏冷冷的。

計延宗二話沒說雙膝跪倒,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響頭。

“今天當著你父親的麵,你跟我把事情說清楚。”蔣氏神色肅然,“明家背信棄義,在危難時不但不幫,反而壞你名聲,害死你的父親,明家與我們計家是血海深仇,你為什麼要跟仇人同流合汙,為什麼要娶仇人的女兒?”

計延宗抬頭,望住眼前的牌位。

黑底白字,冷冷的字體寫著:亡夫計公諱清之靈位。

正常應該是子孫來立牌位的,可他不能,甚至連在靈前叫一聲父親都不能,眼前還有他飽受折磨的母親,可他隻能在心裡默默叫一聲娘,當著人麵,隻能叫她伯娘。

計延宗垂目:“兒子自有考量。”

“你有什麼考量?說吧,”蔣氏拿過牌位抱在懷裡,“我想你父親一定也很想知道。”

計延宗沉默著,看著蔣氏懷裡一尺見方的牌位。

他的父親,他從懂事後便敬仰追隨的父親,百姓送上萬民傘、脫靴挽留的青天大老爺,如今變成了一個冷冰冰的牌位,背負著貪贓的罪名,至今不曾昭雪。

“說呀,”蔣氏將他始終不答,有些氣惱,“為什麼不說話?”

“眼下情勢千變萬化,許多事兒子不敢說將來會如何,”計延宗斟酌著,“待有了眉目,兒子必定會一五一十,細細稟告爹娘。”

“爹,娘?”蔣氏眼裡有了淚光,哽咽起來,“我隻道你已經忘了爹娘,忘了咱們家的血海深仇。”

計延宗抬頭:“兒子一刻也不敢忘。”

“不敢忘?不敢忘你為什麼還要娶明素心?”蔣氏含著眼淚,“那是個什麼東西?輕浮淺薄,整天跟一幫不三不四的男人不清不楚,當日你落難她翻臉不認人,如今見你發達,又不顧臉麵纏上來,你若是娶了這種女人,讓我將來九泉之下,怎麼去見你父親?”

九泉之下,含冤蒙屈的父親。計延宗眼中閃過一絲寒意:“她素日來往的多有貴家子弟,況且兒子已不是三年前那個認人不清的計士英,這一次,絕不會讓她翻出什麼大浪。”

“你,你!”蔣氏聽他話裡的意思,竟是還要娶明素心,失望到了極點,“天底下那麼多女人,以你的人物才華,什麼樣的娶不來,為什麼偏偏要娶她?今日你若是不改主意,以後就不要叫我母親!”

計延宗沉默著,許久,伏地又磕了三個頭,起身離去。

身後,蔣氏壓抑著哭出了聲,計延宗推開門,三伏天的熱風立刻裹住,潮濕,黏膩,如他此時的心境。

看來,今天說不定有雨。夏天雨大,若是阻住了,一天的功夫又要浪費。周慕深那邊還要再走動走動探探口風,那個新結識的黃新,他舅舅是多年前的傳臚,也是從翰林院這條線上來的,若是能從那裡探聽到內裡的關竅門道,說不定比周家這條線還有用。

計延宗慢慢走著,路過明雪霽的院子,不由自主向裡看了一眼。

安安靜靜沒有人聲,門關著,像他走的時候一樣。

她這時候,應該在裡頭抄《女誡》吧。他一直以為她卑弱沒有脾氣,沒想到這一次,竟如此難纏。這苗頭助長不得,須得及時刹住。

計延宗越過院子,找到張氏:“母親,我有些事要忙,這兩天大概回不來,你看好雪娘,彆讓她到處亂跑。”

張氏一時沒聽明白,見他低著眼,一字一句說得清楚:“鎖了門戶,禁足。”

出門時,忍不住又回頭看一眼偏院的方向。經過這回,她必定知錯,到時候他會原諒她,再把那個決定告訴她,她必定感激涕零,一切都會回到正軌。

兩天後。

明雪霽隔著反鎖的門,求著張氏:“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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