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計延宗低著眼皮,看著明素心。
她紅著臉低著頭,手圈在他腰間替他解腰帶,她聲音粘得很:“英哥,我們成親都三天了……”
屋頂,明雪霽被元貞摟在懷裡,聽見他低低的嗤笑,臉漲得通紅,想逃,又被他緊緊按住,他湊在她耳朵邊上:“你這個妹妹,可比你放得開。”
明雪霽低呼一聲,緊緊閉上眼睛。
屋裡。計延宗低著眼,任由明素心一點點解開。是啊,成親三天了,還沒有圓房,可即便是現在,竟也覺得圓不圓房都沒什麼要緊,身體的**低到幾乎沒有,竟在這時,突然想起了明雪霽。
她這會子,在做什麼呢?他已經很久,很久不曾與她在一起了。
屋頂,元貞還在笑,嘴唇蹭著明雪霽的耳朵:“我早說過,不要臉的人比要臉的活得痛快,你看看他們。”
明雪霽死死閉著眼睛,依舊擋不住屋裡曖昧的聲音直往耳朵裡鑽,明素心聲音黏得很:“英哥,今晚彆走了好不好?我什麼都給你。”
計延宗隻是默默地看著她。真是奇怪,成親前明明還有幾分期待,可他這會子,滿腦子想的竟都是明雪霽。
想他們緊張窘迫的第一次,想她床笫之間永遠害羞生澀的反應,想她紅著臉告訴他有了身孕時,那亮閃閃的眼睛。從前以為天下的女人沒有什麼不同,到這時候,才發現太不同了,簡直是天差地彆。
腰帶解了下來,外袍也脫了,明素心紅著臉墊著腳尖去解他的中衣:“英哥,睡吧。”
屋頂,明雪霽掙紮著,極力想逃開:“我不要看,你讓我走!”
“為什麼不看?”元貞輕嗤一聲,聲音一瞬間陰冷下來,“好戲還在後頭呢。”
他掐住她的腰,忽地抱起放在邊上,明雪霽驚慌著睜開眼睛,看見他沉著臉,飛起一腳。
屋裡,明素心仰著臉,看著計延宗:“英哥……”
啪,一大團泥灰突然從天而降,正正好砸在她頭上,明素心驚叫一聲,計延宗急急抬頭,啪啪,屋頂上接一連三又掉下幾大團泥灰,眼睛鼻子嘴巴全都迷住,幾乎沒把人嗆死,計延宗大聲咳嗽著,拔腿想逃,哢嚓!屋頂突然掉下一大塊,啪一聲砸在他腦門上。
額頭頓時見了血,明素心尖叫著往外跑,計延宗緊緊跟著,丫鬟婆子全都驚醒了,一窩蜂湧進來,就見新房裡土灰騰騰,喜燭滅了,喜被上一片狼藉,頭頂上冷嗖嗖一個破洞,月亮光冷清清地照了進來。
明雪霽被元貞帶著走遠了,看見荔香苑一帶粉牆,元貞並沒有停步的意思,胳膊橫在她腰間,烙鐵般地燙,明雪霽囁嚅著,小聲提醒:“王爺,我到了。”
所以,用完了他,就要趕他回去?元貞垂目看她,她如水的臉上潑灑著如水的月光,嘴唇越發覺得紅了,很香,很軟。他那時候,真的應該堅持拿到他的獎賞。他又不是什麼白白做善事的好人。
吱呀一聲院門開了,青嵐候在裡麵,元貞抬眼,明雪霽用力掙脫,逃也似的跑了回去。
元貞站在門前看著她的背影,許久,拈了拈手指,指尖指縫,到處都是是軟的暖的,是她殘留的感覺。
第一天明雪霽醒來時,彆院來接的人已經候在外頭,匆忙洗漱了出來,計延宗也來了。
他頭上包紮著,臉上有明顯的懊惱:“昨晚屋頂不知怎的塌了一塊,砸破了頭,我已經找了匠人過來,待會兒挨屋檢查一遍,你以後千萬當心些,彆傷到你。”
不會傷到的,王府彆院是宗正局監造,各樣材料都用的最好,若不是元貞動手腳,又怎麼可能塌了屋頂砸了他?明雪霽點點頭:“楊局正要我過去呢,怎麼辦?”
“說好了回你家去的,”計延宗皺皺眉,“算了,你去王府吧,那邊的事情更要緊,我一個人去你家也行。”
明雪霽要走,又被他叫住:“簌簌,你今天過去時問問楊局正,或者能見到廖長史的話問問他也行,就說中秋宮宴,能不能順便讓你去覲見皇後?”
他熱切地望著她。那天廖延說過這事後他就一直惦記著,最好的結果當然是元貞入宮時帶著他去,但他知道不太可能,元貞並沒有看重他到那個地步,他得找個彆的,更合適的理由,譬如讓明雪霽入宮覲見皇後。
元貞與她孤男寡女,自然不好直接帶她去,那麼他就能名正言順陪著一道,飲宴之時最講究儀態風姿,言談得趣,這些都是他擅長的,他有把握通過這次宮宴,讓皇帝牢牢記住他。
明雪霽看他一眼,幾乎要露出元貞那種嘲諷的笑。她能猜到他的目的,她現在沒那麼笨了,隻要多想想,他的心思並不難猜:“這樣不合適吧,王爺怎麼好帶我去?”
“不妨事的,既帶了你,必定我就要陪著,不會讓你一個人慌張。”計延宗低著聲音,“簌簌,這件事對你很重要,我知道你一向靦腆臉皮薄,但這次,你無論如何都要問問,隻要能入宮覲見,你立刻就身價百倍,連你父親從此都得高看你一眼,你再想查你娘的事也方便得多。”
多麼會說話啊,都是為了她好,他絲毫不曾摻雜私心。明雪霽點頭:“好,我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