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第 67 章 奸,情(1 / 2)

賢妻如她 第一隻喵 6149 字 3個月前

祁鈺獨自坐在清硯堂,把玩著案上的水晶鎮紙,眼中淡淡的笑。

果然被他猜中了,元貞和計延宗的妻子,有奸情。

可笑計延宗還蒙在鼓裡,那天還當成機密事給他稟報,說什麼元貞抱著個女人在山洞裡。那女人,分明就是他的妻,居然當麵都不曾認出來。這些天對元貞的彈劾都是圍著人倫綱常,雖說暫時處置了,但也一直有聲音說元貞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亡母,亦不失為儘孝,可男女私情不一樣,道德,從來都是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好刀。

隻要計延宗肯出首,如果能讓那個女人反水就更好了,這樣,元貞就是萬劫不複。兵權從來不止是看兵符在誰手裡,更重要的,是人心所向。私德有虧,上位者強占弱小者的妻子,軍中漢子粗莽,最見不得這種恃強淩弱的事。

到時候兵權人心,就都能攥在自己手中,甚至還能以此說動鐘吟秋,拿到代國公的兵符也說不定。

“陛下,”內侍在門外稟奏,“計翰林來了。”

“讓他進來。”祁鈺道。

來得正好,也該他先來,提前交待一聲,到時候才好用對力氣。

計延宗拄著杖一瘸一拐進來,先把杖放在邊上,這才躬身行禮:“臣計延宗參見陛下。”

“愛卿平身。”祁鈺親自扶他一把,上下打量著,他臉色青白,唇邊還有乾涸的血跡,衣服皺得不成樣子,衣襟上也沾著血。必是元貞打的,元貞性子強梁,從前在宮裡時,明明是低人一等的質子,每每還不肯受氣,哪怕被打得頭破血流也絕不認慫,這脾氣這麼多年都不曾改過。“愛卿這是怎麼了,怎麼受了傷?快傳禦醫!”

內侍急急出去通傳,計延宗心裡明鏡一般。祁鈺趕在這時候召見,隻能是全都知道了,甚至祁鈺想要他做什麼也猜得出來幾分。臉上帶著感激惶恐的神色:“臣卑微,怎敢勞陛下召喚禦醫?況且這些傷,臣也不準備醫治,要留著明日早朝彈劾一個人。”

“哦?”祁鈺隻當不知道,“愛卿要彈劾誰?”

“鎮北王,元貞。”計延宗慢慢說道,“彈劾他仗勢欺人,無故毆打朝廷命官。”

祁鈺點點頭:“愛卿這傷,都是他打的嗎?朕也是突然接到奏報,說是愛卿跟鎮北王起了爭執,朕放心不下,所以急召你們過來,沒想到傷得這樣重。究竟是為什麼鬨成這樣?”

他看著計延宗,計延宗頓了頓:“今日鎮北王召見臣,之後突然翻臉毆打,致使臣當場吐血,為著什麼緣故,臣並不很清楚。”

這不是他要的答案,祁鈺鬆開手:“愛卿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麼?”

計延宗低著眼。他當然知道為什麼,也知道皇帝想要什麼答案,但他現在,很猶豫。

抖出一切報複元貞,報複她,讓他們身敗名裂固然解恨,但那樣一來他也要頂著一頂大大的綠帽子,一輩子被人指指戳戳,嘲笑是活王八。他堂堂狀元,清貴翰林,若是背上這個名聲,今後的仕途也就有限了。計延宗含糊著說辭:“臣聽見議論,鎮北王可能是因為臣向陛下透露了他的行蹤,是以遷怒於臣。”

同樣是指證元貞,也能讓皇帝明白他是因為忠心才遭到報複,爭取點同情,況且這樣也給她留了餘地,畢竟她跟元貞也不可能有什麼結果,元貞那樣的身份地位,她連個妾室都未必摸得到,到時候她後悔了必定還會來求他,隻要她還是乾淨的,隻要她不曾讓元貞得手,他未必不可以考慮收留她。

祁鈺看他一眼。到這時候還想保全體麵,還想含糊過去麼?可他不肯失了體麵,這指證,又有什麼力度。淡淡開了口:“是麼?朕怎麼聽說,鎮北王今天騎著馬帶著個女子招搖過市,那女子,是計愛卿的妻子。”

計延宗腦子裡嗡一聲響。原來自己知道,和從彆人口中聽說,完完全全兩種感受!像是被重重抽了一耳光,眼睛花著,嘴裡澀著,不想回答,卻不得不回答:“臣,臣當時重傷,沒,沒看見。”

怎麼會沒看見,便是沒看見,也想象得到。嘴唇哆嗦著,眼前不斷閃過那赤著的腳,淺淺的齒痕,他竟如此羞辱他,她竟如此背叛他——可是,他要告發,要毀掉她嗎?

堂中一片寂靜,祁鈺沒做聲。計延宗偷眼望過去,他捏著那枚山形水晶鎮紙,漫不經心擺弄著,那鎮紙不大,在他手裡隻是個玩物,他忽地望過來,計延宗連忙低頭,聽見他涼涼的聲音:“愛卿前些日子提起當年的舊案,朕正說看看呢。”

所以,如果他回答得讓他不滿意,就不管父親的案子了嗎。三年裡心心念念的期盼,他此生最大的執念,元貞說,父親死得一點都不冤。喉嚨裡泛起腥甜的血氣,眼前是那雙赤足,那屬於彆的男人的齒痕,計延宗如同泣血:“臣看見了,鎮北王和……”

再不能回頭了。他很清楚有夫之婦犯奸的下場,遊街沉塘,千人指萬人罵,她將萬劫不複,他也絕不可能再收容她,從此,就是橋歸橋路歸路。三年恩愛,鏡花水月,再不能回頭了。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出來:“鎮北王是和臣,臣的……”

“陛下,”有內侍在門外回稟,“鎮北王到了。”

祁鈺頓了頓,沒讓他再說下去,計延宗停住,如同劫後餘生,腿發著軟眼發著暈,幾乎站不住。

門外重重的腳步聲,元貞進來了。“陛下。”

“鬆寒來了。”祁鈺帶著笑,“朕召你來,是為了你與明氏的事……”

“知道,”元貞不等他說完便已打斷,“臣要娶她。”

如同當頭一棒,砸得人眼冒金星,幾乎死過去。計延宗脫口叫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