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中狀元後另娶他人的渣男4(2 / 2)

他心中隻有楚恒沒有出事的惱怒,卻沒料到阮文生和阮秀蕊臉上的憤怒和失望。

好一會兒,他壓下惱怒,恢複往日溫和的神色,走向前,“表叔,您找我,表妹,恒弟,你們也在?”

“還不給我跪下!”阮文生怒道。

還是第一次見阮文生發這麼大的火,耿良嚇了一跳,本能的就跪了下去,難道事情真的暴露了?

他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試探著問:“表叔,不知我犯了什麼錯,惹得您如此震怒?”

“犯了什麼錯你不知道嗎?”阮文生看著他臉上的無辜,更加憤怒。

他果然善於偽裝,要不是他們已經知道所有的事情,就憑他這無辜委屈的樣子,恐怕都要覺得是錯怪了他。

耿良看到擺在案上的幾包糕點,心裡打了個突,直覺告訴他,糕點的事情暴露了,否則劉渝不可能留在這。

但他自是不會自己承認這件事,他斷定隻要他一口咬死不是他做的,量他們也查不出什麼來。

於是仍舊裝出一副茫然不解的樣子來道:“請表叔明示,我真的不知我錯在何處,這些日子,我一直在屋中溫書,連門都少有出,自認為沒有闖出什麼禍事來,不知道哪裡做錯了,讓表叔這般生氣。”

“良哥兒,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要是自己說出來,我可以念著多年師生情份,從輕發落。”阮文生道。

楚恒十分理解阮文生此時的心情,耿良自幼便跟著他念書,雖是遠親,卻勝過父子,這麼多年悉心教導,好不容易考中秀才,眼看著就要有出息了,他怎麼忍心看著耿良斷送前程,所以他才給耿良這個機會,希望耿良能自己招了。

隻是阮文生注定要失望了,耿良這種偽君子,不到最後關頭又怎麼會暴露自己的真麵目?

果然,耿良並沒有把握住這個機會,還是那句話,“我不知道做錯什麼,還請表叔如實相告。”

他已經斷定表叔知道了糕點的事,但他也斷定表叔手中沒有證據,否則他一進來早就擺出來指證他了,之所以說這麼好聽,不過是想讓他不打自招,他才不會上他們的當。

見他執迷不悟,阮文生悲痛而又失望的閉了閉眼,好一會兒才對女兒道:“蕊兒,你來說吧。”

阮秀蕊點了點頭,拿起楚恒那包糕點走向前,“表哥看到這包糕點,總能想起來自己做了什麼吧?”

“這糕點怎麼了?”耿良裝傻。

阮秀蕊打開油紙,遞到他麵前,“表哥再仔細看看這糕點。”

耿良眼珠子一轉,拿起一塊糕點看了看,又嗅了嗅,一把將糕點放回去,臉上露出驚訝,“這糕點怎麼是木芙蓉花的香味?”

他還在裝,而且裝得跟真的一樣,要不是他們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怕是要再次被他騙了。

阮秀蕊氣得不行,忍不住道:“這糕點中的木芙蓉花粉不是表哥放的嗎?又何必裝出這副樣子來?”

“蕊兒,你說什麼呢?我怎麼會往恒弟的糕點中放木芙蓉花粉?”耿良委屈的辯解。

阮秀蕊道:“可是劉渝說,這盒糕點隻有你碰過。”

“我是接觸過糕點,但也不能說就是我放的木芙蓉花粉啊,我自己本身也對花粉過敏,我要是往糕點中放花粉,我自己不也中招了嗎?”

耿良一臉難過的看向劉渝,“劉渝,是你做的對不對?你怕受到責罰,所以推到我身上,平日裡,我就聽到你和其它同窗抱怨恒弟的不是,說他仗著得老師器重,不把你放在眼裡,沒想到你竟然如此懷恨在心,往糕點中放木芙蓉花粉,要害恒弟。”

“你胡說,不是我,明明就是你做的,我也沒有和同窗們抱怨過楚恒師兄!”劉渝萬萬沒想到耿良竟然會把事情扣到他的頭上。

今天是他的生辰,他本好心好意買糕點給大家吃,沒想到耿良卻借他的手來害人,事情暴露後,還要把罪名推到他的頭上,他以前怎麼不知道,溫和純良的耿良師兄是這般陰險惡毒的小人!

他今天總算看清了這個偽善小人的真麵目。

耿良為自己找到了替罪羊,整個人都鎮定自若起來,他不急不緩道:“劉渝,你要知道,我本身就對木芙蓉花過敏,我要是往糕點中放木芙蓉花粉,我現在已經發作了,所以,不可能是我做的。你就承認了吧,老師最是心軟的人,你要是承認錯誤,老師會從輕發落的,你是初犯,恒弟向來大度,想來也不會怪你。”

劉渝都急得要哭了,“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老師,楚恒師兄,你們相信我……”

“劉渝,你彆急,我相信你。”楚恒按住他的肩膀安撫。

劉渝心中說不出的感激,以前他覺得楚恒師兄有些高冷,不敢輕易靠近,反倒是耿良隨和沒有脾氣,他們這些同窗愛和耿良玩到一處,可經此一事他才發現,楚恒師兄是個外冷內熱之人,而耿良才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耿良道:“恒弟,你彆相信他,我常聽他在私下裡和同窗說你的壞話,一定就是他做的。”

“我當然相信劉渝,我知道他秉性純良,絕不會做出這種惡毒之事來,而且,他不會傻到在送我的東西中動手腳,隻要出事,他就是第一個被懷疑的人。”楚恒看向耿良道。

見耿良要出聲,他搶先道:“而且,之前蕊兒並沒有說那包糕點就是劉渝送給我的,你卻知道,這些糕點都是一樣的樣式,如果我們不說,你不可能看得出來是我的,這還不能證明我糕點中的木芙蓉花粉是你放的嗎?”

耿良心頭一沉,這才察覺到自己之前太過緊張,說錯了話,趕緊描補,“因為隻有你我對木芙蓉花粉過敏,而表妹從我那拿走的糕點並沒有木芙蓉花,所以我猜到那包糕點應該是你的。”

這個耿良,腦子是真的靈活,這個解釋也能通,要是今天他們沒有證據,要想讓他認罪還真是有點難度。

隻可惜,他再狡辯也沒用了。

楚恒不再與他爭執,直接道:“你讓小乞丐去買木芙蓉花粉的事我們已經知道了,我想,你之所以碰到木芙蓉花沒有發作,是提前吃了藥,我們也去醫館藥鋪問過了,幾天前,你便去藥鋪買了醫治過敏的藥。”

耿良心頭一緊,他們竟然查到了小乞丐?

楚恒又拿出那兩個香囊,“耿兄應該還記得這兩個香囊吧?”

耿良臉色頓時變了,這兩個香囊怎麼會在楚恒那?

“你知道你為什麼會在考鄉試時過敏嗎?”楚恒拿起一個香囊遞到他麵前,“因為這個香囊。”

耿良看著香囊,一臉迷茫。

楚恒問:“不明白是嗎?我告訴你,因為之前我去你屋裡拿書的時候,不小心踩臟了你掉在地上的香囊,我便用我的香囊換了你的香囊。”

耿良瞳孔一縮,竟是這樣!

難怪楚恒沒事,他卻出了事,原來香囊早就被楚恒給調換了。

兩個香囊一模一樣,裡麵的木芙蓉花粉量很少,如果不仔細辯彆,根本發現不了,而且他也沒有想過楚恒會換掉香囊,所以才中了招!

他腦中快速思索著,而後準備反咬一口,說楚恒害他,誰知,楚恒卻道:“還有,我沒有告訴老師的是,在府城的時候,我就去你買香囊的攤子查證過,那攤販老板說,是你主動要求往一個香囊中加入少許木芙蓉花粉,說你喜歡這個香味。”

耿良要說的話卡在了喉嚨裡,暗暗握緊了拳頭,他竟然早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卻一直裝作不知道,和他演了這麼久的戲!

楚恒才是真正的偽君子!

阮文生看向楚恒,原來他已經查清楚了香囊的事情,但是回來這麼久,他一個字也沒提,要不是這次耿良又下手,這件事情他永遠不會說出來。

要不是楚恒重情義,又怎麼會這麼包容害他的耿良,可是耿良又是怎麼對楚恒的?

“如果不是我們倆個都對木芙蓉花粉過敏,我還會想著你是不小心弄混了香囊。耿兄你告訴我,同樣對木芙蓉花粉過敏的你,主動要往香囊中加入花粉,難道不是為了害我嗎?”楚恒怒聲問道。

耿良無話可答,無話可辯,咬著牙沒有出聲。

“如果我沒猜錯,除了這兩次的花粉事情外,我第一次去考鄉試出意外也是你下的手吧?我的耿師兄!”楚恒盯著他厲聲道。

所有的事情都被發現了!

耿良再也沒辦法鎮定,被楚恒的眼神打得身子一晃,攤坐在地。

阮秀蕊悲聲問:“表哥,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為什麼要兩次三番的害楚恒哥?難道你忘了嗎?我們自幼一起長大,我們雖不是親人,卻勝過親人,你怎麼能對你的親人下此狠手?”

“親人?”耿良被這兩個字刺痛了心,再也不裝了,目眥俱裂道:“自從楚恒來了阮家,你們就再也沒有把我當成親人,明明我才是與你們沾親帶故的那個人,楚恒隻是一個外人,你們對他比對我還好,免他束樇,讓他住在阮家白吃白住,給他最好的栽培和關懷,而我,卻徹底成了一個外人。”

“如果沒有他,你們眼中就隻有我一個人,你們會把所有的一切都給我,而我也早就中了舉人,那些風光榮耀都將是我的,是楚恒,是他搶走了我的一切,如今,連我最心愛的表妹也要被他搶走了,我怎麼能不恨?”

“我恨不得他死,隻要他死了,我就可以拿回原本屬於我的一切!可是為什麼?你們所有人都幫他就罷了,現在連老天爺都幫他!”

阮秀蕊一臉不敢置信,沒想到他竟會是這樣極端陰暗的想法,“我和楚恒哥是兩情相悅,在我心中你隻是兄長啊!”

“可是我從未把你當成過妹妹,我自小便喜歡你,你也喜歡我的,是楚恒,用花言巧語從我手中騙走了你,他該死!”耿良麵目猙獰的嘶吼道。

阮秀蕊被他的模樣嚇了一跳,本能的後退了幾步,他瘋了!

楚恒向前一步,將阮秀蕊護在身後,生怕耿良惱羞成怒做出什麼事來。

耿良在原文中做的惡恐怕不止是這三件,現在想想,耿良怎麼會那麼輕易就知道原主買-凶-殺-人,想來,他帶阮秀蕊去京城的目的並不是想幫阮秀蕊,而是在利用阮秀蕊扳倒他。

可憐阮秀蕊一直把他當成親兄長,他也口口聲聲說愛阮秀蕊,卻把阮秀蕊當成棋子,並親手送上了死路。

劉渝驚得按住了胸口,在他的認知中,耿良一直是溫和有禮,關愛小輩的溫暖大哥哥形象,沒想到他露出真麵目後竟然如此可怖,想到這些年身邊有這樣一個人麵獸心的畜牲,他萬幸沒有做出什麼得罪他的事,否則早死八百回了。

阮文生瞪大眼睛,整個人都驚呆了,半響也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他自認為對這個遠房的侄子掏心掏肺,從未有過半點對不住他的地方,就連他之前染上賭習,輸了許多銀子,也是自己掏錢給他還了賭債,為了他的前程,他把這件事瞞得死死的,連親生女兒也沒有透露一個字。

他因好賭耽擱了學問,是他沒日沒夜的給他補習,為此付出了無數的心血和精力,總算是助他考中了秀才。

侄子平日裡也表現得對他感激萬分,敬重有加,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侄子一點他的好也不念,反而心生了怨恨!

阮文生隻覺得頭一陣眩暈,險些暈過去。

楚恒見狀趕緊走過去扶住他,“老師!”

阮秀蕊也急得走過去,“爹,您沒事吧?”

劉渝回過神來,也要過去,被阮文生揚手阻了,他對劉渝道:“你回去吧,告訴其它人,今日休課,讓大家都先回去。”

“是,老師。”劉渝擔憂的看了深受打擊的阮文生一眼,抱拳一揖,退了出去。

阮文生走向前,蹲下來看著耿良,心中悲痛如洪水般湧出,不一會兒就紅了眼眶,“良哥兒啊,你六歲便來了我身邊,我們是叔侄,也是師生,我更是早已把你當成了我的兒子,你捫心自問,這些年,我真的待你不好嗎?怎的就讓你生出這般極端的心思來?”

“恒哥他自幼父母雙亡,無親無故,又有讀書的天賦,我對他確實多關照了幾分,但我自問並沒有讓他越過你去,至於他和蕊兒的婚事,也是因為他們倆個兩情相悅,如果蕊兒喜歡的人是你,我也定會成全你們。”

“是我的錯,當初你染上賭習之時,我就應該看出你的真實品性來,可是我不願多年心血毀於一旦,不願你就此斷送前程,一念之差,為你隱瞞一切,我這是在助紂為虐啊!”

“我沒想到,你竟然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早知如此,當初我就不該收你為學生,也好過讓你被嫉妒蒙蔽了心智,變成這副麵目可憎的模樣!”

耿良聽出他話中的意思,驚問:“表叔,你要做什麼?”

“好在大錯未鑄成,亡羊補牢為時不晚。”阮文生看著他道:“良哥兒,你回家去吧。”

耿良大驚,“表叔,你要趕我走?我已經考中秀才了,馬上就能考中舉人,金榜題名,我很快就可以做官了!”

他不能走,他要是走了,大家一定會非議,要是事情被有心人打探出來,那他還有何前途可言?

表叔最是心軟,隻要他說些好話,表叔一定會把事情瞞下來,他也可以繼續在書塾念書,以後出人頭地,當大官。

隻是這次,他注定要再次失望了。

阮文生道:“你心胸狹隘善妒,這種心性就算考出功名做了官,也未必能成為一個好官,與其讓你日後走向歧途,闖下大禍,不如,早早舍棄功名,回家另謀生計去吧。”

“表叔,你也說為我付出良多,你真的忍心讓多年心血付之東流嗎?你真的忍心毀了我的前程嗎?表叔,你不是說視我如親子嗎?當父親的,怎麼能親手毀了自己的兒子?”

“毀了你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己!”阮文生按住他的肩膀道:“聽我一句,舍棄功名,回家另謀生計吧,我不希望你將來丟了性命!”

耿良一把推開他,“我不,我絕不,就算你不要我了,我也要去縣學讀,就算縣學不收我,我也可以回家鄉讀,我一定要金榜題名,一定要出人頭地,到時候讓你們所有人後悔!”

阮文生被他推倒在地,跌了個四腳朝天,他驚呆了,沒料到耿良竟然會對他動手。

楚恒和阮秀蕊急得向前扶起他,阮秀蕊都哭了,“爹,您沒事吧?”

楚恒怒了,“耿良,你還是人嗎?你怎麼能對老師動手?”

“他若不留我,就不再是我的老師,就是我的仇人!”耿良氣急敗壞喊道。

阮文生突然笑了起來。

楚恒看著他,隻見他雖笑著,眼中卻全是淚,這是悲淒的笑,也是寒心的笑,更是下了什麼讓他痛苦決定的笑。

阮文生笑了一會兒,停了下來,對耿良道:“既然你執迷不悟,那我隻好將你的所作所為如實上報官府了。”

耿良看向阮文生,一臉不敢置信,“你要去官府告我?不,你不會的,表叔,你不會的對不對?”

阮文生卻堅決道:“不,我會!”

耿良總算是慌了,再也不囂張了,跪爬著向前抱住阮文生的腿求道:“表叔,不要,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不要報官,你要是報了官,我這輩子就真的完了!”

“我給過你無數次機會,是你自己不要的,非得逼著我把事情做絕。”阮文生推開他,大步走了出去。

以前自己每次犯錯隻要一哭求表叔就會心軟,可這次,卻沒有用了。

耿良愣了愣,然後回過神,見阮文生走遠了,急忙追了出去,“表叔,不要,念在我們這麼多年的情份上,饒了我這一次吧,表叔!”

阮文生卻並沒有再心軟,徑直出了門,絕決的往官府去了。

耿良見再也勸不住阮文生,想到自己馬上要承擔的後果,一個不穩跌坐在地,一臉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