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溜小跑又逃出辦公室,那句輕飄飄的話薑舒聽得清楚。
如果沒記錯,這應該是樊子晴第一次送原主,哦不,是送自己禮物吧。
一顆金色包裝的費列羅巧克力,薑舒記得應該是教生物的老師來的時候送給她的。
樊子晴賺的錢全都被她父母吞了,平常口袋裡乾淨的一塊錢都沒有。這樣一顆巧克力,上一次吃,應該是家裡的弟弟咬了一半留給她的。
薑舒知道,這是樊子晴能送得起最貴的禮物了。
上樓找陳寅仕彙報工作,辦公室門口站著的兩名助理看到她時主動鞠了一躬。
“薑小姐。”
薑舒:???
他們好像不是公司裡的人,乾嘛對自己這麼一個小經紀人這麼客氣。
推開陳寅仕辦公室的門,從來沒有丁點煙味的房間青煙繚繞,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正和陳寅仕有說有笑,房間裡的煙霧就是從他兩指間的橘紅飄出來的。
男人轉過身,將手裡的煙頭碾滅,“忙完了?”
上下打量她一番,這才幾個月沒見,整個人瘦了一圈卻精神了不少。比起當時離開時瞳孔裡的憤恨,現在的英爽讓她整個人都煥發著全新的活力。
“劉鴻?”
薑舒看過之前漫畫的人設圖,半猜半認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這個四五十歲的男人臉上絲毫看不出有歲月的痕跡,一定是繼承了“林誌·”家族的基因,那一雙明眸和原主有些相似,高高的鼻梁是他們家遺傳基因。
薑舒隨母親的姓,所以要是不提,外人隻會覺得他倆長得有點像,卻不會往親戚這一層猜。
“你來找我,是為了那十萬塊?”
劉鴻搖搖頭,從座椅上站了起來,“我是想跟你解釋一下你父母的事。”
果然,是為了原主的家事。
薑舒無奈地捋了一把頭發,順勢將雙手插進了口袋裡。她真不太懂,怎麼一個娛樂圈的大佬級人物會這麼糾結自己的私事:“我真的原諒你了,這件事咱們可以翻篇嗎?”
原主的父母一直靠非法的勾當賺錢,眼看著越來越多的人受害,劉鴻不忍心所以選擇舉報原主的父母。
原主的人設很符合古早言情的慣用安排:家庭變故、性格扭曲、蓄意報複……這麼迫切地踩著彆人往上爬,就是想有一天親手把劉鴻拉下去。
但,薑舒能夠理解劉鴻的做法,換做是她看到自己的父母謀財害命也會選擇大義滅親。
所以,恨他?不至於的。
“我不要你給我的錢,是因為這是我自己的事,已經是成年人了,我有能力為我的行為買單。”
“我爸媽的事情我不怪你,他們自己做了害人的事,受法律製裁是早晚的事,所以沒有必要跟我解釋什麼。你之前帶了我幾年,已經是你的補償了,你不欠我什麼。我來盛天,是想要靠自己的能力闖出一片天。”
薑舒字字鏗鏘,這些話從嘴裡說出來的時候透著一種和她年齡完全不符合的堅定,更像是見過了大風大浪的職業經理人,這些事在她看來都是小事。
不管原主以前怎麼樣,她現在才是這具身體的主人,是全新的薑舒,她要和肮臟的過去告彆,遠離屬於原主的悲慘結局。
“小舒啊,你……”劉鴻被她的話堵得啞口無言,抬起手剛要搭在她的肩膀上,遲疑了一下還是垂在了身側,換成若有所悟的點頭,“你真的長大了,謝謝你的理解。”
陳寅仕的心裡咯噔一下。
像是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事,但是聽他們說的幾句話好像也沒有說明白是什麼秘密。不過看劉鴻對薑舒的態度……看來她真是個不能得罪的主。
看了眼坐在辦公桌後麵的陳寅仕,薑舒話鋒一轉又轉移到了今天的工作,“我還在安排樊子晴接下來的工作,也不知道小柒跟你說了沒,那十萬塊每個月從我的工資裡扣吧。”
“扣?”陳寅仕皺了下眉,“你說什麼呢,子晴今晚去應酬回來你就不用賠違約金了。怎麼,她沒跟你說嗎?”
薑舒突然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什麼應酬?”
“就是陪那個導演吃飯啊,白柒不是已經送她去了嗎?導演自己都說了,隻要樊子晴陪他們吃一頓飯,這錢就不用賠了,順便還能給她介紹彆的資源。”
樊子晴本來就是公司用來吸金的小藝人,有錢賺公司當然不會放過,更何況那導演的這條人脈能留下的話自然要比斷了的好。
薑舒狠狠地刺了陳寅仕一眼,離開了他的辦公室後,快步地往電梯跑。
賠違約金是自己的事,一個小丫頭瞎摻和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