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下著大雨,車裡唯一的傘剛才被白柒和薑舒拿著。
看看路上的行人,都在倉促地找地方避雨,頂著這麼大的雨,樊子晴還能去哪?
“姐,你在車裡呆著,我去找找子晴。”
撐著傘,白柒把剛才包好的藥放進車裡。彎腰的時候,傘麵的雨水順著傘骨滴在駕駛座上,用手一蹭,袖子也被雨水沾濕,“你先休息,說不定子晴一會就回來了。”
呆著?這時候誰能呆得住啊。
樊子晴沒有手機,這城市她也不熟悉,真要走丟了還要報警麻煩警察找人。到時候被記者認出來,再瞎寫點什麼東西……
說到底也是成年人,不說一聲就瞎跑出去。
生理期碰上熱搜這事夠糟心了,這樊子晴又非要當一把豬隊友。彆說肚子了,想到要在找人這種沒意義的事上浪費時間,薑舒的肝都跟著疼。
憋了一路的火,沒想到會提前在樊子晴身上爆發。
賭氣地把手提包丟在座上,用力甩上車門時雨水濺了薑舒一身,“一起找。”
白柒不敢攔著,趕緊把手裡的傘交到她手裡,碰到她手背的瞬間,是像雨水一樣的冰涼。
樊子晴對B市不熟,從車上跑下來無非有兩種情況:人有三急、買東西。
和白柒分開行動,沿著馬路往來時的方向走,薑舒的目光快速地掠過身邊的行人,經過商店和小賣部門口會刻意放緩腳步,扭頭多看兩眼。
大姨媽來的時候最怕走路。走了這麼久,肚子疼得不是很明顯,心裡的火是越燒越旺。
去她的良心經紀人,就算以後要坐牢今天也要罵她個狗血噴頭。
在生理期給自己找不自在,要是不好好教訓她,就把薑字倒過來寫!
薑舒越走越快,眼神在左右搜找樊子晴,要教訓她的話跟著編排好,隻等著看到她的那一刻罵出口。
遠遠地有個小姑娘朝自己跑過來,半彎著腰把頭縮進衣領,雨水已經打濕了她的衣服,懷裡的塑料袋浮著一層霧,沒看清裡麵裝的是什麼。
果然是出來買東西了。
“樊子晴!”停在那,薑舒的聲音提高了一個八度。
抬起頭看到薑舒的那一刻,樊子晴是被抓包後的無地自容。
把懷裡的塑料袋抱得更緊了些,淋濕的額頭還粘著一縷劉海。
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懷裡的塑料袋,臉上被雨水暈開的妝讓她看起來格外氣惱,“出來買東西不能等我們一起嗎?知不知道這是哪,就頂著雨跑出來,還以為自己是沒成年的小姑娘?”
樊子晴不敢反駁,抿了下嘴,弱弱地把懷裡的塑料袋提高了一點,“我,我以為你們還要在診所裡呆一段時間,就想著出來買點吃的。”
“餓了不會跟我說?是覺得我會故意苛待你,不讓你吃飯?”
站在雨裡,樊子晴害怕地低下頭。
那個她之前認識的薑舒,好像又回來了。
大跨步地走到樊子晴身邊,潮濕的空氣裡是一股淡淡的肉香味,氤氳著五十多度的溫度一縷接著一縷從塑料袋裡飄出來。
是幾隻熱包子和一杯豆漿。
袋子上印著一排綠色的字,是二十四小時便利店的標誌。
“你一天沒吃飯,我怕你受不了就想著買點吃……”樊子晴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攥緊塑料袋的提手,不知道該給她還是該縮回去。
“買,買給我的?”
薑舒原本都想好了一大串埋怨她的話,看到她懷裡的包子,瞬間忘得乾乾淨淨。前一秒還緊皺的眉頭,也不知不覺舒展開。
塑料袋的口被係緊,剛出鍋的包子把塑料袋上聚了一層水霧。
害怕天氣太冷把包子涼掉,跑來的這一路樊子晴都把它捂在懷裡。
薑舒的肚子疼,需要喝點熱的東西,這杯豆漿的溫度剛好。
看到被自己嚇得一言不發的樊子晴,薑舒的大腦“嗡”地一下。
自己到底乾了些什麼!這麼暖心的小天使,自己怎麼可以這麼暴怒地吼她!
拿著雨傘的手開始顫抖,小肚子的疼痛把她剛才怒氣全都抹掉。
氣氛太尷尬了,薑舒語噎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把塑料袋塞到薑舒懷裡,樊子晴半彎著腰鞠了一躬。
不不不,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做錯了事的是我!
抱住渾身濕透的樊子晴,薑舒感覺到了那袋子裡包子的溫熱。
她不是書裡那個黑心的經紀人,那個孤身一人沒有親戚朋友的女魔頭。
因為,在她的身邊還有樊子晴這樣一個關心她的小天使啊!
——
B市福利院門口停了好幾輛黑色轎車,圈裡的大導演來選幾個演員,真是好大的架勢。
像福利院這樣的機構,大城市容納的大多都是老年人和殘疾的孩子,小城市裡的福利院收留的人遠要多於大城市的數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