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舒的手機通訊錄裡, 劉鴻的電話靜靜地躺在最後一個位置。
往上翻翻跟他的通話記錄，最近的一條都是兩個月之前的。
工作忙起來就沒完，加上平時也沒什麼交集，聯係就更少了。陳寅仕的辦公室, 算上福利院的那一次, 還有錄製《演員創造班》的現場，這幾個月隻有這三麵。
斜靠著窗台，七八點鐘的夜景最是繁華。這個時候, 劉鴻應該剛吃過飯吧。
“嘟嘟……”
撥通劉鴻的電話, 薑舒心裡有種莫名的緊張。
跟劉鴻的接觸不多，劇情裡關於他的描寫也很少，不過原主既是他的侄女，又是他的徒弟, 這兩個最親近的身份加在一起，倒是可以讓薑舒主動地向他走近。
電話響了五聲, 那頭就立刻接了起來，“喂？是小舒嗎？”
劉鴻應該還在他的辦公室裡, 拿起電話後, 鍵盤聲又持續了一會才漸漸消失, 其他翻書、走路的聲音也歸於安靜。
“嗯，師傅好，”小聲回了一句，劉鴻略微激動的聲音讓她有點緊張，“那個……師傅您還在忙嗎？我可以過一會再打給你。”
她確實懂事了不少。
劉鴻朝辦公室裡的人擺擺手示意他們出去。把手機湊得更近了些, 推一下椅子，輕鬆地轉挪到了身後的一排書架旁。
“不忙，剛看完幾個合同。”
隨手拿起一本《時間簡史》，翻開其中一頁，眼神隨意地在密密麻麻的英文中遊走，“打電話來，是有什麼事嗎？”
無事不登三寶殿，親侄女這麼長時間不聯係自己，今天這一通電話肯定不止是問一聲好。
也好，要是她能多有點事，就能經常跟自己這個孤家寡人聯係聯係。
合上玻璃窗，車流聲和風聲被徹底關在了外麵。手指在窗台上的筆記本上戳了幾下，上麵的幾十個手寫的名字有兩個都用紅筆標了出來。
一個是孫宇強，一個是程萱。
名單上的名字都是薑舒這幾天查出來的。
劉鴻經常會舉辦一些酒會、茶會或者慈善拍賣會，在和圈裡人促進交流的同時，又是客人們自己尋找人脈、資源的契機。
參加酒會的大多是圈裡比較有名的導演，還有跟聚星有往來的經濟公司代表人，偶爾也會有商界的大鱷，隻是他們的目的不過是普通的喝酒消遣。
這次的名單裡有幾個剛出道就小有名氣的新人，還有幾個有實力的老牌經紀人，說是慈善拍賣會，其實就是安排捧紅這些新星、提供資源的機會。
“下周六的慈善晚會，我可以帶個人參加嗎？”
“可以。”
劉鴻沒有絲毫地猶豫，一口答應下來。
“是參加《演員創造班》的那個小姑娘嗎？”
“嗯。”
合上書，劉鴻若讚許地點點頭，看來她現在知道給自己的藝人爭資源了，而且那小姑娘有很強的實力，她也沒有看錯眼。
“帶她來當然可以，不過這次我邀請的影視方向的人比較少，想要推她進組，我可以另外給你安排。”
當經紀人這條路不好走，哪怕從自己身邊離開去了盛天，劉鴻也希望能把路替她鋪好，能讓她輕鬆一點是一點。
薑舒的手指停在了孫宇強的名字上，“不用不用，我隻是想帶她多見見人，進組的事還早，先讓她提高下演技再說，而且她最近要高考，也沒時間拍戲。”
劉鴻讚同地應和道，“行，你自己有安排就好。”
“還有件事，也想拜托您……”
薑舒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實話，她還沒有想好該怎麼跟劉鴻開口。
“翹屁肉筋男”正在風口浪尖上，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他，在緋聞澄清之前，給他安排什麼工作都不太好。
但是真要等墨海替他出頭，那都是猴年馬月的事了，到時候他還沒開始的事業就真要被毀了。
能讓薑舒這麼羞於啟齒的還有誰？
劉鴻把書重新放回到書架上，試探地猜了一嘴，“是關於微博上那個‘翹屁肉筋男’？”
薑舒：？？？
“您怎麼知道？！”
“圈子本來就不大，你讓助理去查那小子的事我都知道。”劉鴻解釋道。
也對，已經站在了金字塔的頂端，還有什麼事情能瞞得過他的眼？
坐直了些，薑舒剛才的反應讓劉鴻對這個馮梓懿的好奇又加深了不少。
再過幾個月薑舒就要過二十四歲的生日了，母胎solo至今也沒個男朋友，對一個不是自己的藝人這麼上心，除了喜歡，劉鴻還真猜不出有什麼彆的原因。
隻是她的口味未免有點太重了，找一個屁股比自己胸還大的肌肉男，hold住嗎？
饒有意味地抹了一把頭發，不用她開口，劉鴻就知道她要說什麼。
勾起嘴角，劉鴻的臉上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這樣的姨夫笑了，“放心，我會找個時機把緋聞壓下去，再給他安排幾個合適的工作。”
“他性格好動，而且脾氣躁，戶外的節目應該比較適合他。”
謔，果然對他有意思，才見了幾次麵？什麼性格都摸得清清楚楚。
“你倒是很了解他嘛，”劉鴻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腦子裡已經自動把網上照片裡馮梓懿扛著的女人代入到薑舒身上，“哈哈，放心，這事就交給我了。順便酒會也把他帶上，讓我好好了解他一下！”
劉鴻的語氣聽得薑舒有點彆扭。
馮梓懿未來可是自己的親崽，了解他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嗎？
——
慈善酒會地點在劉鴻在市區外的莊園，按照上世紀三十年代的西方風格建造，燈光下，乳白色的建築反射著淡黃色的光。
邀請的客人依次到達莊園，幾乎每一個人都在感歎劉鴻雄厚的財力。
最好的風光、最好的建築甚至莊園裡的傭人都是菲傭，整個圈裡，也隻有他才有底氣買這樣的豪宅。
入了夜，氣溫要比白天低得多。手指勾了勾晚禮服的披肩，程萱的眼神還在打量著這一座建築。
收到劉鴻的邀請，程萱激動了大半個月。做夢都希望得到劉鴻的提拔，現在美夢成真，整個人都像是踩在雲朵上一樣飄飄然。
薑舒和樊子晴的車就跟在程萱後麵。
穿著一身粉白色的禮服，俏皮可愛的風格和她的妝容很搭。
這是樊子晴第二次穿高跟鞋，隻有五厘米的跟而已，走路的時候還是一顫一顫的。
在旁邊扶著樊子晴，薑舒伸手摸了一下她大腿的位置，確認道：“我讓你套的打底褲套了嗎？今天晚上很冷。”
“穿啦穿啦。”樊子晴壓低了聲音，生怕被周圍的人聽到。
幸好是長款禮服，否則要是被人看到裡麵穿著打底褲得多尷尬啊。
對劉鴻來說不過是普通的酒會，但聽到風聲的記者還是提早到達了莊園門口。
到莊園門口一共隻有十米的鋪地紅毯，硬是被記者們排出了頒獎典禮的氣派。
從記者手裡一排排閃光燈走過，薑舒始終用手遮擋著臉，讓樊子晴走在外側，她才是記者們應該對準的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