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1 / 2)

交給盛博淞的那條三色的手鏈,是尹珂在非洲特地為秦韓求來的護身符。

這次吵架算起來也有大半個月了,她一直忍著沒去工作室找他。吃飯的事,尹珂意識到是自己太過分,但要她在心愛的人麵前低頭?

尹珂從來沒有仰視過誰,秦韓是唯一能讓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本來在他麵前就卑微,道歉,豈不是讓她這輩子在他麵前都抬不起頭了。

高傲如尹珂,心裡認錯一萬遍也不可能當麵說一句“我錯了”。

找人轉交自己的心意,是尹珂能想到的最好辦法。

回到家,盛博淞從口袋裡掏出尹珂的手鏈,猶豫了半天,還是跟薑舒開了口:“薑姐,你能幫尹珂把這條手鏈交給秦韓嗎?”

男人給男人送手鏈,怎麼都覺得彆扭。

偏偏盛博淞還不是個擅長撒謊的人,要是秦韓一問,肯定會把尹珂交托他的事說出來。

想來薑舒也認識秦韓,隻好找她轉交。

紅色、卡其色、黑色,接過手鏈的時候,薑舒隻看了一眼,就知道正主是誰:“尹珂讓你轉交的吧?”

薑舒是最了解尹珂的人,今天她來找自己的時候就看出了她有心事,偏偏又一直沒有開口。

能讓她這麼惦念的,除了秦韓,沒彆人了。

盛博淞點點頭,解釋道:“尹珂本來想托你轉交的,但是害怕你平常工作太多沒時間,所以就找到我了。”

薑舒:“瞎擔心。”

打量著這條純手工編織的手鏈,上麵被加了一顆白玉珠子,表麵沾染的香奈兒五號的香水味經久不散。

尹珂成熟了不少,但就是不肯放下架子。

什麼擔心自己工作忙,都是假的,是怕自己會瞧不起她那點小女生的心思才是真的。

薑舒:“我明天剛好要去找他一趟,順帶著給他就行。”

趁著樊子晴最近還有勢頭,有幾個紅毯可以讓她走一走。秦韓設計的禮服最合適不過了,要是能找來一身,樊子晴覺得能豔壓全場,對秦韓的設計理念也是一種宣傳。

秦韓住的地方在三環外,白柒按照導航找了好久才找到那處不起眼的公寓。

和大多有才的人一樣,就算舉辦了個人的時裝展,秦韓的日子也過得十分清貧。

秦韓從來不賣自己的設計,但那些練手的畫稿依舊是不少收藏家的心頭愛,為了得到一張,願意一擲千金。

也正是因為有收藏家買這些廢稿,秦韓才能有三餐溫飽。

尹珂知道秦韓的脾氣,也了解他的性格,所以從來不會說要給他錢或者資助他這樣的話。

那是對他的侮辱。

當他免費的禦用模特,是她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畢竟能省一筆錢是一筆。

“鐺鐺!”

住在一樓的拐角處,破舊的春聯裡夾了不少名片,有什麼老板、董事,還有一些私人設計室,吃了閉門羹後,都會禮貌地留下一張名片。

秦韓從來沒有拿來看過,任它們被蜘蛛用來結網。

“誰啊?”

老式住宅樓的隔音不好,趿拉著步子朝門走近,在外麵的薑舒聽得一清二楚。

推開門,穿著一身運動裝的秦韓臉頰泛紅,手裡的威士忌酒瓶空了一半,耳朵上還彆著半截鉛筆。

看到薑舒,秦韓匆忙整了整衣服,“薑小姐啊,不好意思,我還以為又是上門買我設計的人。”

薑舒理解地點點頭,說:“沒關係。”

秦韓在創作的時候喜歡喝酒,喝酒能給他很多的靈感。

走進他五十平的小屋,地上、牆上全都貼著各種各樣的設計,畫板上已經設計完成的衣服全都上了色,每一張畫紙的右下角都會有特殊的備注。

秦韓:“不知道薑小姐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薑舒拿出了一隻深紫色的包裝盒,打開蓋子,裡麵裝著尹珂要送給他的那一條手鏈。

瞥了一眼手鏈上價值不菲的玉,不用她開口,秦韓就猜到了她來這的目的,“是尹珂送的?”

薑舒點點頭:“嗯,她抹不開麵子,所以讓我把這個手鏈交給你。”

轉向創作的書房,秦韓朝牆角的那一堆東西揚了下下巴,又飲了口酒,說:“放在那吧。”

尹珂沒少給秦韓送東西,手工定做的畫筆、三百六十色的水彩、金絲楠木的畫板……

隻可惜,她送來的東西秦韓都沒有用,隻是放在牆角積灰。

秦韓從耳邊抽下半截鉛筆,癱坐在椅子上時,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畫板上創作了一半的衣服。

手腕上的飄帶,還有纏繞在頭發上的斑點絲巾,深黃色的短裙走得是撕裂風,墨綠色的短衫配以黑色,濃濃的異域風情。

看到紙上隻有輪廓的畫像,薑舒聯想到了尹珂穿上這件衣服的畫麵。

“我之前聽說你們在非洲出事了,”搖晃著手裡的酒瓶,秦韓欲言又止,“她……還好嗎?”

薑舒:“已經沒事了,去非洲一趟,尹珂成熟了不少,你要是見到她,肯定會驚訝她的變化。”

秦韓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我們見麵就吵架,還是不了。成不成熟都不重要,她沒事就好。”

這兩個人真是一模一樣的脾氣,吵了架,誰都不肯低頭。

分明心裡是惦記著對方,還偏偏裝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拉來一張椅子坐下,薑舒翹起了二郎腿,輕描淡寫地調侃道:“你們倆難道準備一直慪氣下去?誰都不理誰?”

秦韓不說話,隻是努著嘴打量著畫板上的那一套衣衫。

抽出他手裡的酒瓶,好久沒有聞到這麼濃鬱的酒精味了,薑舒還真想找個杯子來跟他喝個痛快。

看得出來,秦韓很喜歡尹珂,尹珂也很喜歡他,分明是互相喜歡的兩個人卻沒有在一起,看得薑舒這個局外人渾身難受。

皇帝不急,急死太監,說的就是此時此刻的薑舒。

秦韓比薑舒還要大了兩歲,本該是比自己還要成熟的男人,但兒女情長的事,他還是一竅不通。

薑舒不解地問:“你不是很喜歡尹珂嗎?乾嘛總是躲著她呢?就算她家再有錢,也礙不上你對她的感情吧。”

秦韓又從椅子下麵摸出滿滿一瓶酒,咬下封口的木塞,他無奈地搖搖頭,“我不敢確定。”

薑舒:“不敢確定什麼?”

秦韓:“不敢確定她是不是真的有那麼喜歡我,或許是因為新鮮感呢?現在我或許對她來說很有趣,但以後如果遇到了彆人,那我……”

揚起頭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秦韓的微醺的眼眶變得更紅,“我承認我是膽小鬼,我害怕一切都是水中月、鏡中花,我接受不了有一天尹珂麵對我時的厭倦。其實現在的狀態,就挺好。”

薑舒真的很想告訴他,尹珂有多麼喜歡他。就算給她世界上全部的財富,也絕對比不上一個秦韓重要。

可是身為局外人的自己,連自己喜歡盛博淞的事都不敢告訴他,又怎麼好意思強求秦韓?

天不怕地不怕的薑舒在感情上,也是慫包。

說不喜歡盛博淞是假的,隻是她害怕袒露內心後,得到的結果會讓她大失所望。

就像秦韓說的一樣,現在的狀態就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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