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2)

她忙定了定神,不消片刻眼眶便紅了一圈及其自責的模樣。

太皇太後雖然老了,但眼睛和心還敞亮地很,又是在這宮廷中混了大半輩子的女人,又怎會不知曉佟佳貴妃的小心思。

倘若是小打小鬨地,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也就放了過去,如今這佟佳氏竟然將主意打到了皇嗣上。

吳三桂在衡州稱帝,皇帝正忙於撤藩,一時顧不及宮裡頭,沒想到竟是出了這般的亂子。

太皇太後雖心頭不悅,但到底佟佳貴妃之父乃是皇帝的親舅舅,又在平定三番之際立了大功將吳三桂之子抓捕進宮。

加之此事根本無證據,佟佳貴妃隻需托詞自己毫不知情,便是能將蓄意謀害皇嗣的嫌疑洗清。

如今皇帝正是用人之際,怎般說也不好多加責罰佟佳貴妃涼了外臣的心。

太皇太後淡淡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佟佳貴妃,開口指責宮婢,“怎麼任由著貴妃跪在地上,還不快扶她起來。”

聽著太皇太後的口風似是無要賊怪於自己的意思,佟佳貴妃心頭一鬆卻是躲過上前攙扶的宮婢,眼淚一掉愧疚地哭泣起來,“老祖宗寬厚,妾身卻是不敢起來。若不是妾身那一日突發疾病陷入昏沉,也不會讓烏雅妹妹陷入如此陷阱,一想及此妾身就愧疚地夜不能寐。”

她拿起絲帕掖了掖紅彤彤地眼角,似是真有幾分真心實意的模樣,“老祖宗就讓妾身跪著吧,妾身實在是不知曉要如何贖著罪責了……”

“你也是病得昏沉,並不知情又何錯之有?”太皇太後由著蘇麻喇姑攙扶坐至座椅上,“還不快給貴妃賜座。”

佟佳貴妃戲演足,如願以償地聽到料到地結果,才方抽著泣任被宮婢攙扶起身坐在了椅子上。

她本想順著話茬說道自己內心愧疚想補償於烏雅妹妹,再趁機將抱養四阿哥的事提出來。

卻是沒想到太皇太後話鋒一轉,“貴妃你雖不是故意如此,但皇後逝世後,你身為貴妃暫代統領後宮之責,卻是連自己宮中的宮婢都無法管理好,差點害了德貴人母子兩條命,這便是你的失職了。”

她頓了頓,語氣平和說出來的話卻是讓佟佳貴妃心頭一顫,“你如今身子不比從前,統領六宮有了疏漏倒也實屬正常,哀家便讓惠嬪幫你分擔著些,這段時間你便在宮中靜養著。哀家這兒有幾卷佛經,你且拿去抄去,有定心凝神之效。”

佟佳貴妃心中微驚,太皇太後此話說的冠冕堂皇,句句是為她身體著想卻是提拔惠嬪製衡於她,說什麼宮中靜養明明是禁足的意思,說什麼佛經有定心凝神之效,不過是罰她抄經書的由頭!

可這委屈她卻隻能咬牙受著,誰叫太皇太後說的話如此滴水不漏,字字在理讓她半分推辭的機會都無。

佟佳貴妃隻能跪著領了那沉甸甸的“恩德”,她卻是心有不甘,如今德貴人母子俱全,她卻是搬起石頭砸起了腳這讓她怎麼咽下這口氣。

無論如何她也要將四阿哥的撫養權要過來,她重新穩了穩心神裝出一副愧疚難當的模樣,“老祖宗如此寬容,妾身卻是不能委屈了烏雅妹妹,妾身願意幫烏雅妹妹撫養四阿哥,必定儘心竭力不敢有誤。”

太皇太後淡淡掃過她,話語圓滑地開口,“貴妃你病體孱弱卻還是為德貴人著想,實在是仁愛之舉。隻是撫養孩子太過殫心竭慮對你身子不利,此事還是緩緩作罷。”

佟佳貴妃這頭被分了權那頭又要禁足抄寫佛經,現在連四阿哥的撫養權都要不到,她實在是不甘心。

忙又眼圈紅了紅,抽泣道:“老祖宗寬厚念著妾身身體,可妾身若是無法幫烏雅妹妹撫養四阿哥,便是在病中仍然愧疚難安無法安眠。還請老祖宗圓了妾身的心願吧,讓妾身為烏雅妹妹做些什麼,也好讓妾身焦灼之心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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