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年清芷的目光,胤禛不留痕跡地捏了下她的手。
康熙開口應允後,胤禛方將手微微一抬,劉義便捧著黑包裹走了進來,跪在地上高聲道:“回稟皇上,這是奴才找到當時這宮女作案時的衣物!”
那宮女本就一直膽戰心驚著,看著劉義將證據都拿了出來,頓時往後退了半步終於忍受不了心理壓力驚聲出口,“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找到?我明明……”
劉義一笑,隨即將黑包裹中的東西抖落出來,那裡麵不過是普通的一件衣衫罷了。
那宮女猛地噤了聲,對上胤禛冷峻的眸光,忙是反應過來猛地跪在地上,“皇上饒命啊,奴才都是被人指使的,奴才是被人指使的啊。”
胤禛年紀雖小,平日裡雖是勤奮好學,卻總是悶頭不做聲,康熙原先還擔心自己來了個書呆子兒子,卻沒想到他夠想出這般的鬼主意。
康熙看向那宮女,聲音帶著一絲怒氣,“究竟是何人指使?”
“是、是……”那宮女被嚇得不輕,結巴了一會兒。
安嬪縮在袖子裡的手因為緊張而顫抖著,已經做好了自己被那宮女出賣的準備,卻是沒想到那宮女竟然看向了宜妃。
“是宜妃娘娘讓我這麼做的!奴才家裡人的命在宜妃娘娘手中拿捏著,奴才是不得已。”那宮女流著淚,眸中含著絕望的光。
她顫抖著聲音祈求著,“奴才罪無可恕,可家裡人都是無辜的,求皇上寬恕。”
那宮女話音剛落,在任何人都沒有預料的情況下,猛地站起身用頭砸向了一旁的柱子。
血從她的額頭迸濺出來,撒了一地,周圍的宮人不由驚慌地叫出了聲來。
除夕家宴上出了條人命,鈕貴妃驚動了胎氣,這場宴席最終是不歡而散。
那宮女已死,宜妃是百口莫辯,雖然這案子疑點重重,康熙還是暫時罰了她禁足。
同時被罰的還有胤禛一人。
佟佳皇貴妃平日裡一向對他嚴加看管、要求嚴苛,他也一向沉穩踏實很讓佟佳滿意。
可這一次,胤禛竟然為了那淺薄的虛榮心,利用小聰明騙宮女認罪,這實在是冒了極大的險。
隻要那宮女沉得住氣些,這場博弈輸得便是胤禛,丟得便是她承乾宮的臉。
年清芷半夜偷偷溜去看他的時候,胤禛正挺直著腰板跪在軟墊前,佛堂裡的燭光將他瘦小的聲影拉得長長的。
聽見腳步聲,胤禛絲毫不為所動依舊跪在那兒背誦著《禮記》,直到年清芷在他身旁跪下給他披上大氅,他才注意到來的人是清芷,微微有些錯愕,“你怎麼來了?”
“奴才連累了四阿哥,十分過意不去。”
“我倒是沒什麼,隻是可惜了浪費功課的時間。”胤禛想起什麼,往門口看了看催促著,“你快回去,若是讓額娘知曉會連你一塊罰的。”
“娘娘夜裡頭動了胎氣,那裡亂成了一鍋粥,想必是不會注意到這兒的。”
胤禛心中一緊,“太醫來了沒?”
“雖然平日裡娘娘常用的王太醫未當值,但我瞧見劉聲芳劉太醫進了娘娘的屋了,劉太醫醫術精湛,應是沒事的。”
年清芷雖然嘴上這般安撫,心頭卻是知曉佟佳皇貴妃這胎便是生下來也是夭折的命運。
“四阿哥怎麼會想到用衣服來詐她的?”年清芷不想讓胤禛瞧出來,轉開了話題。
“額娘、不,德娘娘為人細致,必定會派人每日檢查荔枝樹。而那荔枝樹是臨上大殿時發現出問題的,她動手時間隻能是今日。她的衣服上沒有任何枝葉泥土的痕跡,可以斷定在作案過後,她換了另一套衣服。那時情況太過緊急,所以我才冒險出此下策。”
胤禛口氣輕鬆,“我賭贏了。”
年清芷轉頭看向胤禛,他總是板著一張小臉、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樣,可她知曉他心裡的熱。
若是賭輸了,承乾宮丟了那般大的人,佟佳皇貴妃絕不會簡單放過胤禛。
他明明知曉代價,可還願意為了自己站出來。
胤禛沉默了下,“隻是可惜,真正的指使之人未能揪出來。”
年清芷收回目光,看著眼前靜默的金色佛像,像是歎息一樣的呼出了聲。
荔枝樹被毀這在原書中並未發生,這場宴席的變數隻有她。
那宮女身上疑點重重,這般果斷地出賣宜妃,又一頭撞死,好一個死無對證。
這場仗那幕後之人打得真當漂亮,年清芷竟是沒想到她會準備兩個替罪羊。
***
相比於鈕貴妃那頭有著康熙陪著,佟佳皇貴妃這頭卻是並不怎麼樂觀,她猛地將枕頭推在了地上,顫著聲音咬牙切齒,“劉聲芳,你將方才的話再講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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