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2 / 2)

屬於男人的炙熱溫度觸碰上了她肌膚,在瞬間侵入毛細孔中迅速蔓延。

桑偌唇角弧度微斂,想要轉頭,下一秒溫度消失。

“除了你,沒人坐過副駕駛。”賀憬西望著她的側臉,有些話不由從喉間溢出。

從前他們在一起時,也有過多次他親自開車,她喜歡坐副駕駛,曾半威脅半撒嬌地說這個位置以後隻能她坐,她說以後,但不曾問從前。

賀憬西一瞬不瞬專注地注視她:“隻有你。”

他就在她身旁,很近的距離,說話間呼吸噴灑而下。

桑偌麵色不變。

“是麼?”她回應得隨意敷衍,全然不放在心上。

賀憬西眸色暗了暗。

“我來。”最終他沒再多說什麼,替她開了車門。

門開,桑偌看也不曾看他一眼,彎腰進入車內,轉頭漫不經心地看向了另一側的風景。

長指稍稍用力又鬆開,賀憬西關上門,繞過車頭坐上駕駛座。

很快,賓利啟動。

雙手握著方向盤,賀憬西目視前方,卻忍不住從後視鏡中看了她幾次,雖然並不能看到她的神情。

但已足夠。

就好像提在半空被擰著攥著的那顆心終於稍稍得到了呼吸的機會,足夠令他滿足。

哪怕她沒有看他,沒有說一個字。

哪怕……

腦中不期然想到她平坦腹部,賀憬西臉廓線條悄然再緊繃。

黑色賓利在馬路上平穩前行著。

公寓本就處於市中心,沒一會兒賓利便駛入了江南路,最後在離那家店不遠的停車場停了下來。

“前麵就是。”車停穩,賀憬西開口,同時拿出了一頂鴨舌帽轉身遞給她。

桑偌收回看向車窗外的視線,見狀隻淡淡地看了眼,沒接,自然地從自己包中拿出了口罩戴上。

她推門要下車。

微僵的手收回,賀憬西將她阻止:“我來。”

他迅速下車,替她拉開車門。

“小心。”時刻注意著她腳下,他低聲提醒。

他想伸手攙扶,但想到什麼,最終還是在抬手之前將奢念扼製。

桑偌下車,腳踩著高跟鞋,背脊挺直地站穩。

賀憬西目光落在她高跟鞋上,呼吸不受控地有些微微發沉,他再開口的聲音隱約更啞了:“後備箱有你的平底鞋。”

他說著就要走向後備箱。

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在下一秒響了起來,賀憬西動作微僵兩秒,最後跟上。

從停車場出來,屬於夜晚的喧囂直衝感官。

桑偌在螺螄粉店的對麵站定,直至賀憬西走至她身旁,她抬眸看向他。

她沒有說一個字,但賀憬西清楚知道她的意思。

“走吧。”他用行動證明他不是不會來這種地方的人。

越是走近,熱鬨浪潮越是明顯。

哪怕賀憬西一身偏休閒服裝,依然掩不住他周身散發的矜貴氣息,和這裡完全格格不入,有目光打量而來,他渾然不覺,徑自走向一張空桌。

許是生意火爆的緣故,儘管是空桌暫時沒人坐,但桌上還有沒來得及收拾的殘渣,大碗裡散發著屬於螺螄粉的獨有味道,濃烈得無法忽視。

筷子隨意擺放,甚至有沒扔進垃圾桶的餐巾紙。

有些狼藉。

腳步和動作皆頓住,賀憬西眉頭微攏。

“看到了麼,這不是你這種人能來的地方。”似乎含著淡笑的聲音從身側響起,“坐得下,吃得下麼?”

賀憬西側首。

桑偌唇角微翹了翹,淺笑宴宴地和他對視:“何必勉強你自己。”

周遭光線明暗交錯,賀憬西短發下的臉晦暗難辨,唯有看她的眼神始終如一。

“沒有勉強。”他說。

話落,恰好有服務員趕來收拾,賀憬西站在原地,等待服務員收拾好之後,他率先替桑偌拉開椅子:“坐吧。”

桑偌看他一眼,坦然入座。

賀憬西神色不變地在另一邊坐下。

而很快,服務員重新回來禮貌詢問想點什麼。

桑偌指尖漫不經心地桌上點了點,紅唇翕動,輕笑:“一份招牌,辣多點,謝謝。”

服務員記下,轉而看向賀憬西,冷不丁的看清楚,她心跳直接漏了拍,臉還有些微微泛紅:“先……先生,請問你點什麼?”

賀憬西看向桑偌,嗓音平靜:“和她一樣。”

“哦,好……”服務員後知後覺想到兩人或許是情侶,沒好意思繼續欣賞帥哥,紅著臉跑了。

桑偌瞧見了,隻勾了勾唇,並不言語。

賀憬西眸色幽深,同樣沒說什麼。

不一會兒,兩分招牌螺螄粉被端了上來。

特彆的酸臭味撲鼻,湯麵上紅通通的一片,辣意奪人眼球。

賀憬西眉心微微皺了皺,先前那份火鍋的刺激似乎被勾了出來,刺激著他的五臟六腑。

然而視線裡,她已經拿起筷子自顧自地吃。

眉頭舒展,賀憬西沒有猶豫,同樣拿過不曾接觸過的一次性筷子拆開,抄起螺螄粉。

入口的刹那,火燒一般的辣味直衝所有感官,同一時間,先前的那種類似於痙攣的不適感再度洶湧而出,如潮水般將他淹沒。

但賀憬西忍住了。

神色如常的,他艱難咽下,一口口一貫優雅地吃著,哪怕那味道他實在不喜。

但,他還是低估了那份辣意。

每吃一口,那股辣意就強烈一分,仿佛整個人被置於烈火中焚燒,痙攣感覺亦是,沒一會兒,細細密密的冷汗冒出。

賀憬西闔了闔眼,再睜開卻不期然撞入桑偌要笑不笑的眼眸中。

“很好吃。”喉結滾了滾,他啞聲說。

“是麼?”桑偌問得隨意。

“是。”賀憬西頷首。

他沒有再說言語,說完之後便重新低下了頭準備繼續吃螺螄粉,然而低頭的那刹那,那酸臭味道撲鼻,直叫他反胃。

但他忍住了。

直至一碗吃完,他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適難受,他甚至平靜地抽過兩張紙巾遞給了剛剛放下筷子的桑偌。

桑偌沒接。

她隻是瞧著他額頭上的冷汗輕描淡寫地問:“明明討厭吃這東西還是吃完,做從前從不會做的事,是不是覺得我應該會很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