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照抄文案,隨便添一兩個字就當自己的了。
時天天指著這些圖,懶洋洋道:“馬雪茶,這些衣服你否認沒關係,但是朋友圈的內容你怎麼解釋?”
朋友圈的下麵上可是有發表時間的。
時天天怕大家看不清楚,還特意把每張圖下麵的時間用紅色標注了一下,保證大家絕對能看清誰先誰後。
看著這些對比圖,底下的學生噓聲一片,“這都抄?不至於吧!”
馬雪茶心中慌亂成一片,但她前麵已經否認過,現在回頭已經來不及了。
她隻好咬著唇道:“……都是巧合。”
“巧你個頭啊!當學人精已經夠讓人煩了,再兼職一個撒謊精,我看你是真的想成精,”時天天毒舌道,“精神病的精。”
“整天在暗處觀察著彆人的生活,模仿彆的一一舉一動,像你這樣的人,但凡換個性彆我就直接報警了。”
“衣服你要學,我拍照的姿勢你也要學,連朋友圈的文案你都要學。你要是上學就是為了學這些,那你倒是給我學費啊!”
馬雪茶還想否認,委委屈屈道:“我沒有……”
可是證據都已經擺在明麵上了,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這會兒再看馬雪茶委委屈屈死不承認的樣子,有些人頓時心生厭煩:
“都捶到這種程度了你還有什麼可否認的?明顯就是在學人家啊!”
“就是,我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奇葩。她都沒有自己的想法嗎?朋友圈可是發表自己想法的地方誒,隨便發個網圖我都能理解,但是照著人家發……那是人家的想法,又不是你的想法。”
“突然感覺這樣的人好可怕,就像克隆人一樣。”
“不止是克隆,你注意到沒有,兩個人朋友圈發表的時間好接近啊,基本上是上一個剛發出來下一個就也出來了。這是時時刻刻都在盯著那個女生吧……”
“啊,你這樣形容,說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種學人精好討厭啊!”
“就是就是,太討厭了!”
隨著這樣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多,馬雪茶臉色的血色一點點褪去。
如果說這些眼神她還勉強能承受,可等注意到離她不遠處的一個男生鄙薄的眼神,馬雪茶終於也撐不住了。
她的眼淚瞬間湧了出來,崩潰道:“我是學了,可是我喜歡那些衣服,我買來穿一下也不行嗎?我喜歡這樣的文案,我照著這樣的風格學習一下也不行嗎?”
“不行!”時天天絲毫沒有被她的眼淚迷惑,嚴肅道:“你分清楚一點,你不是學習,是在抄襲!而且你不要做出一副好像我在欺負你的模樣,你對我的抄襲持續了半年之久,可我今天隻是將事實說出來而已。”
“作為被抄襲者,我比你更委屈!”
話時這麼說,但是看到馬雪茶哭了,有些人確實有那麼一瞬間動搖,覺得時天天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
第三排有個男生感覺馬雪茶挺可憐的,勸時天天道:“她都承認自己是在學你了,你也沒必要說得這麼絕吧?而且她既然模仿你,那說明她認可你,所以才用這種方式表達啊。你就彆計較了。”
時天天瞥了他一眼:“我也很認可你,我的表達方式是扇你巴掌,那你也不會跟我計較嗎?”
男生:“……”
其他學生哄然大笑,“就是,刀子沒紮你自己身上,你當然不覺得疼了。”
“說話可以,但是你立場不能偏啊。”
“好笑,你沒看到朋友圈記錄嗎?盛菲可是被模仿了大半年的,你知道人家這大半年有多膈應嗎?光看那女生流點眼淚就倒過去了,你這思想也很有毛病啊!”
幫著時天天說話的大多是女孩子。
模仿穿衣這件事,男生可能不是很能體會到其中感受,但女生就不一樣了。
彆說每件都被人模仿了,大部分女生就算在大街上看到一個跟自己穿的衣服一樣的,也都會有些不高興吧?
不是小氣,就是一種自己的‘獨一無二感’被破壞了。
當然,如果這個人閨蜜就另說。
可現在的情況是兩個女生關係並不好,都鬨到要用投影儀澄清解決問題,顯然這件事已經影響到其中一個人的生活了。
後排一個女生大聲道:“第一排那個妹子,你就放過講台上那個姑娘吧!以後千萬彆學了,做個人吧!”
馬雪茶聽到了,但她這會兒情緒不穩,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掉,根本顧不上道歉。
‘做個人吧’,隻是女生慣用的口頭禪,但聽在時天天耳中卻覺得挺貼切的。
沒有自己的思想,沒有自己的生活,沒有自己的喜惡,這樣的“學人精”哪能算的上是完整的‘人’?
而且馬雪茶會模仿盛菲,想必是因為模仿後對自己又好處。
可能是被誇,也可能是被人欣賞。
時天天不清楚具體原因,但丟過這次臉後,估計馬雪茶不會再輕易模仿盛菲了。
畢竟大家都知道她是學人精了,再學肯定要被人笑話的。
退一步來說,就算馬雪茶再繼續學,盛菲以後也是占據道德製高點的,絕對不會有反被馬雪茶汙蔑成學人精的情況了。
放完這些照片,室友在講台上收拾東西,時天天則走到了馬雪茶的座位前停下。
第一排前麵是一小片空地,正好方便時天天過去。
馬雪茶似乎哭得太傷心,雙手放在桌麵上,將整張臉都埋在了臂彎裡。
她旁邊的白蘭神情怔怔,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時天天沒空理照顧她倆的心情,敲了敲桌子,彎下身子對著馬雪茶的耳朵低聲道:
“馬雪茶,這是第一次警告,如果再有下次,那今天這些照片大概就會出現在校論壇裡。”
不是喜歡被誇嗎?不是有分享欲嗎?很好,那就把這件事分享給整個學校的同學吧。
馬雪茶趴在桌子上的身體一僵。
直到感覺到麵前的人似乎走了,耳邊出現了老師宣布上課的聲音,她才慢慢直起身子,擦乾臉上的眼淚。
隻是這一次直起身,她卻感覺周圍空蕩得厲害。
再一看,身旁的白蘭不知何時向左邊挪開了兩個座位。
馬雪茶神色一僵,小聲喊道:”“白蘭……”
白蘭轉頭看了她一眼,嘴唇動了動,不知道在說什麼,但馬雪茶卻驚愕地在她臉上看到了厭惡。
再回頭看向身後,教室裡有許多她熟悉的麵孔。
這些人中,有些與她對視一眼就躲開了。
有些人則直視著她的目光,眼神各異,但無一例外,全都是偏向負麵的。
沒有她最喜歡看到的:對她的欣賞、鼓勵、認同的眼神。
馬雪茶終於意識到什麼,腦海中霎時間一片空白。
完了。
她模仿盛菲後得到的東西,全都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