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一個桃子(2 / 2)

霍沉魚預感到了她要說什麼,急忙想打斷她:“阿湘彆——”彆再提她和陳邪的關係了。

晚了一步。

她聽見陳湘衝陳邪大聲說:“陳邪哥,這你白月光啊,還記得嗎!”

“白月光……我想想啊。”陳邪笑大了,故意拖著調子,慢吞吞地,看見心如死灰的霍沉魚偏過頭默默咬桃子,一臉全然不想麵對這個場麵的樣子,便語調挑逗地故意問她,“我該不該記得啊,大小姐?”

聽他那意思,他很擔心他要是說記得,又要讓她誤會呢。

你就該閉嘴吧。

霍沉魚心底這麼想著,冷冷地看他一眼,知道他是故意,也不理會,拉過陳湘,強行轉話題:“這個箱子是做什麼的?”

“哦,這是陸哥哥給你留的。他出國前知道了你毀容留學的事,擔心你想不開,寫了很多封信放在裡麵,還有定情信物呢,叫我轉交給你,要你等他回來娶你。”

陸定文,女配霍沉魚的竹馬,一直暗戀她,但從沒表白過。

後來回國見到毀容的霍沉魚,十分心疼,堅持要娶她,不過被父母強硬拒絕了。

身後有人“嗤”了一聲,聲音冷冷的,沒有笑意。

霍沉魚兩隻手抱住箱子,沒搭理他,還在仔細回想陸定文對主線劇情的影響,又冷不丁聽見陳湘說:“但是我覺得你不要等他了,誰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不如你嫁給我陳邪哥,你就是我的小嫂子,咱們天天在一塊兒玩,多好。”

這句話的打擊不可謂不大。

霍沉魚手一顫,震驚地看著雙手撐在桌上、一臉期待地跟她對視的陳湘,想了好一會兒,憋出四個字:“大可不必。”

不知道她哪裡來的如此喪心病狂的想法,除非是不打算活下去了,否則霍沉魚乾嘛要自尋死路。

這時候門外開進來一長串豪華車隊,應該是去機場接老爺子的車回來了。

他們陳氏的私人機場離彆墅不是很遠,二十多分鐘車程而已。

霍沉魚忙把箱子抱到一旁的櫃子上放著,唯獨手裡的大半個桃子不知

道該怎麼辦。

如果她扔掉——霍沉魚看見陳邪正叼著煙歪頭冷眼凝視她。

如果不扔,吃了一半的桃子也不能放回果盤裡,也不能人家主人回來了,她這個小輩客人吃著桃打招呼。

愁人。

都怪陳邪。

陳厲夫婦跟在陳老爺子、李老夫人身後進來,霍沉魚和陳湘乖巧地打招呼,四人笑著點點頭,一掃大廳裡的人,目光都頓在陳邪身上。

陳邪看了他們四個一眼,敷衍地站起來讓了個座,走到了霍沉魚旁邊坐下,說了句:“回來了?”

霍沉魚把拿著桃子的手背在身後,看著陳邪皺緊了眉。

他跟陳家的關係果然不好。這種要死不活的態度,陳老爺子還不當場生氣。

誰知四個人對這種態度還一臉驚喜,好像很意外他會坐在這裡打招呼。

陳老爺子臉上止不住的高興,笑罵:“哎,回來啦。你這小兔崽子,還算有點良心。”

李老夫人也笑眯眯地看著陳邪,那份慈愛藏都藏不住,要不是怕讓他反感,老夫人都想坐到他旁邊去摸摸頭。

她這心肝寶貝大孫子,誰說他對這個家一點情意都沒有的?雖然平時不著家,冷冷淡淡的,但今天他們老兩口過來,他還是有特意留在家裡等他們嘛!

陳厲素來嚴肅的臉上也露出欣慰的笑意,兒子總算有一天留在家裡了,還主動跟他們打招呼,看得他差點猛虎落淚。

這麼半年,他還沒有跟兒子說過幾句話呢,今天甚至說不定還可以一起吃飯,他再也不用酸兒子曾經去辦公室等言濃了。

“還是爸媽麵子大,這小子才肯待在家一次,平日八點就見不到人了,更彆提主動打招呼。”陳厲嘴上說著壞話,語氣卻不是那麼回事,寵得很。

霍沉魚表麵平靜,心底卻有點感動,明明是陳厲夫婦用撤職換來陳邪留在家裡,他們還裝出吃驚的表情,把功勞歸在老爺子老夫人身上,可以說很有孝心了。

陳厲一句話哄得老兩口笑得合不攏嘴,不住地誇陳邪。

落座後又看見陳湘和霍沉魚兩個人還站著,老夫人先叫陳湘乖孫女坐到她旁邊去,然後上下仔細打量了一圈霍沉魚,問趙言濃:“這是?”

陳老爺子看了看霍沉魚,又

看了看挨著霍沉魚坐的陳邪,喜上眉梢地問:“這是我孫媳婦兒啊?真好看,小兔崽子眼光不錯。”

什麼?

誰?

霍沉魚如遭雷劈,呆了呆,急忙擺手,禮貌但有點慌張地說:“沒有沒有,不是的呀,您誤會了,我是來找陳湘玩的。”

趙言濃認出了霍沉魚,看她被嚇到了的樣子,忙解圍笑說:“這是霍家千金,霍沉魚。”

霍家千金他們不知道,霍沉魚這個名字,他們知道。這屋子裡四個大人,誰還沒仔細看過一份陳邪這些年來的經曆檔案呢。

對“霍沉魚”三個字可謂是如雷貫耳。

陳家長輩看她的眼神,不僅沒有因為她的否認冷淡,反而更詭異曖昧。

“沉魚啊,好啊,快坐——就坐那吧,近。”四雙眼睛笑眯眯的。

霍沉魚看看旁邊冷臉坐著叼煙的陳邪,歎了口氣,小心坐下,神色很複雜。

說不上他們態度哪裡奇怪,她就是覺得頭皮發麻。

“還孫媳婦兒,想得挺美。你們彆把人給嚇跑了,人來找陳湘的。”陳邪手上夾著煙,把酸枝木大茶幾上那隻蓮紋瓷瓶抓過來,轉頭看向她。

瓷瓶一看就價值不菲,問題體型還不小,陳邪可以一隻手抓過來放沙發上,其他人可不行。

霍沉魚眉頭一皺,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果然,陳邪語氣淡淡地對她說,“麻煩大小姐幫我把這瓶子放那邊櫃子上,放這礙事,我不能伸腿。”

——茶幾上伸什麼腿。

眾目睽睽,長輩在列,怎麼能做如此粗俗放肆的動作?

霍沉魚額頭青筋跳了跳,睜大了眼,警告的眼神在蓮紋大瓷瓶和陳邪臭臉之間來回看,背在身後的手一緊,差點把手裡的桃子砸在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