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蛋糕(2 / 2)

宋青:以前他表白被拒也這反應。

謝霖:又被拒啊。那邪哥還追不追了?

宋青:估計不追了。

群裡幾個人都發了個抱拳的表情,後麵跟個牛頭,就是佩服,牛逼的意思。

楊鬆搖頭歎氣,很困惑不解:咱邪哥這麼糙一大老爺們兒,為啥非得想不開去追嬌小姐,像沈續一樣平平淡淡流連花叢不好嗎?

沈續不樂意了,說話就說話,怎麼

還帶拉踩的呢。他發個白眼,說:你懂個屁,我要能遇見個我沉魚妹妹那樣的,我天天哄著還不夠呢,我有空搭理彆人?

群裡還在聊,宋青抬起頭,不經意一偏,看見陳邪桌子下,一隻手拿著打火機,打開了火,像是準備點煙,但一直沒動,另一隻手捂在火苗上麵,不知道捂了多久,掌心那麼粗糙的厚繭都被燙軟燙紅了。

眼見火就要把陳邪手心的皮燙爛,宋青忙推了一把陳邪,指了指他的手。

陳邪低頭看了看,臉上還是心不在焉的,慢吞吞地低頭點了煙,關上打火機,反應很平靜,好像感覺不到痛一樣。

這頓飯他們吃得壓抑,文儀這桌倒是熱火朝天。

菜吃得差不多了,一堆人圍在一起唱了生日歌。

文儀高高興興地閉眼,許完願,吹了蠟燭,開始切蛋糕。這一桌分完,文儀想起隔壁桌陳邪謝霖他們,又把剩下的分好,和另外兩個女生拿著送過去。

宋青他們都道謝,接過來放在桌子上,象征性吃了幾口就算。他們天天在外麵,什麼都吃膩了,而且本來又不愛吃這娘們兒唧唧的東西。

陳邪盯著麵前的蛋糕,不說話,一口沒動。

謝霖想說,好歹是人家一片心意,邪哥就給個麵子嘗一口吧。但看看陳邪的臉色,又忍住了。

以前霍沉魚也給他吃過這種東西,甜甜的,軟軟的,入口即化。在國外,他自己買來吃過,覺得惡心,不是那個味兒,他就再也不吃了。

說起蛋糕,這還是個罪魁禍首。

他三歲時被拐賣到鄉下,一開始還不太壞,直到六歲多,家裡生了一個弟弟,他的處境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們開始動不動打罵他,不給他吃飯,不給他好臉色。

養父是個賭鬼,每次輸了錢,回來看見他,不管他在做什麼,抓起手邊的東西就打他來出氣,邊打邊罵:“你個喪門星、賠錢玩意兒,你看老子那是什麼眼神,要你有一點用處沒有,老子打死你個狗雜種算了!”

陳邪那麼小,反抗不了,也不敢躲,越躲越打得凶,隻能站著不動讓他打。

他十歲,養父母開始讓他去地裡挖地鋤草,大夏天的中午,頂著烈日,不知道中暑多少次。他乾

瘦得像個鬼一樣,渾身是傷,村裡的孩子都不肯跟他一起玩。

那天因為附近山上的豬草都割完了,他去了更遠的地方,等割滿一個大背簍回家,天已經完全黑了。家裡養父母一邊吃飯,一邊對第一天上學的弟弟噓寒問暖,把門鎖得緊緊的,他怎麼也敲不開。

仿佛被全世界拋棄了。

他一個人在黑暗中行走,邊走邊掉眼淚,沒有目的地。走到村口衛生院霍院長家的時候,他見到了小洋樓廊簷下明亮的燈光。

小小的陳邪抱著膝蓋,蹲在這燈下的花壇前。他回頭,瞥見客廳裡,有個四五歲的小姑娘,穿一身粉色公主裙,頭上帶著王冠,對著生日蛋糕許願。身邊大人都溫柔地笑著摸她的頭發。

他羨慕得要死了。

也許是他的目光太過強烈,客廳裡的人看見了他。陳邪急忙轉身,往旁邊躲了躲,背對他們。希望不要趕他走,他怕黑。

腳步聲還是逼近了他。

陳邪咬著牙抬頭,看見帶著王冠的小公主把手裡的蛋糕遞給他,黑寶石一樣的大眼睛笑得彎彎的,帶著滿天星星與月亮的光輝,灑落在他心上。

“哥哥,我請你吃蛋糕呀。”

“今天是我的生日喔,你要跟我說生日快樂。”

呆呆地接過蛋糕,咬了一口,很陌生的甜味,是他記憶裡吃過的,世上最好吃的東西了。

餓了一天的陳邪狼吞虎咽,沒幾下就把蛋糕啃完,窘迫地抬頭看小公主。

小公主明白了他的意思,衝他眨了眨右眼,說:“我還有喔,我去給哥哥拿。”

她邁開小小的步子,跑進屋裡給他挖了一大塊出來。

陳邪不敢再看她,低著頭吃完就跑回了養父家,他忽然不想待在那樣的地方。

屋裡關燈睡覺了,漆黑一片,讓他恐懼又厭惡。但他還是蹲在門外,靠著門睡覺。

第二天養父給他留了兩個級,讓他念一年級,說是有同學欺負剛上學的弟弟,讓他在學校裡照顧點。

霍家小公主也是一年級,長得粉雕玉琢,同學和村裡的皮孩子都喜歡逗她。有一次她頭花被搶了,噘嘴蹲在原地哭,陳邪衝上去,搶回頭花,把三個男生摁在地上打,打得哭爹叫娘,才放手,走回來把頭花給她。

小公主破涕為笑,軟軟地說:“謝謝哥哥,哥哥好好喔。”

陳邪被打得流鼻血,卻抿唇笑了笑。

他從此上學放學都跟在霍家小公主身後,誰去招惹她,他就衝出來,不要命一樣跟人打架,村裡再也沒人敢欺負她。

霍沉魚初一那年,霍父開的公司上市,在省會城市定居了,就把霍母和霍沉魚接到了市裡。

陳邪很久沒有再見過她。

後來陳邪念到高一,養父一病去世。養母帶著弟弟改嫁到鄰村,搬走了屋裡所有值錢東西,不要他了。

不過這年陳邪快十八歲,已經開始自己打工賺學費和生活費,不要他也無所謂。他休了學,追到霍沉魚的城市。可惜她念的學校是市重點中學,學費高不說,成績差的進不去。

他就念了她旁邊的職高,發瘋一樣追她,但畢竟不是小時候了,霍家小公主再也不喜歡他的保護。

她討厭他了,她喜歡彆人。

“邪哥?”

陳邪想到這,突然被沈續打斷回憶,冷淡地抬眼看他。

“想什麼呢邪哥?”沈續收回在他眼前晃動的手,賤兮兮地湊過去笑,“剛才秦朵朵打電話,請我們去她拍戲的劇組玩。聽說美女很多,又放得開,玩什麼都行的那種,去不去?”

“行啊。”陳邪站起來,一腳踢開椅子,懶洋洋地往外走。

沈續愣了一下,沒想到陳邪會答應。他一拍大腿,急急忙忙跟上去,高興地說:“可以啊邪哥,終於開竅了。”

一桌子的人都跟著起身出去,沒注意陳邪位置上落了個手機。

霍沉魚先聽到背後椅子猛地在地上劃出“滋啦”一聲,刺得人耳朵疼,緊接著桌椅嘩啦啦地響,開門關門,一群人出去了。

她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們這桌太過熱鬨的緣故,今天陳邪那一桌好安靜,沒聽見說幾句話。

她記得上次在酒吧,他們可太燥了,打個牌跟罵人似的,又吼又叫。

不過管他們呢,跟她又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