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高人(1 / 2)

陳邪發完短信,靠在靠背上,百無聊賴地轉手機。過了幾分鐘,他摁亮屏幕,沒有新短信。

她大約是發現了吧。

應該很生氣。

他本來決定放棄了的,可是謝霖給她打電話時,她說話的語氣裡,對於手機是他的並不驚訝,也沒有很討厭。

她應該拿到手機就知道是他的了,無論怎麼知道的,也許是記得他坐的位置,或者記得他的手機樣子,又或者打開手機看到了,可是她發現手機是他的,卻還肯替他拿回來。

陳邪就覺得,她是不是其實也沒有那麼討厭他。

尤其是,他讓謝霖請她幫他的忙,那麼麻煩,她也沒有拒絕。

他的心情忽然死灰複燃。

前幾天不見麵時,他想她想得要命,做夢都是她。但他忍住了,以為還是可以放下。

可是今天一見到她,有種莫名其妙的窒息將他從頭至踵地淹沒,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他當時就明白,他根本是不可能忘記她的了。

她擔心地伸手,去拉那個男生衣角時,陳邪嫉妒得發瘋,如果不是有火燒灼掌心的痛苦拉扯他的理智,使他維持一點清醒,他不知道他會做什麼。

他肯定會衝上去。

無論做什麼,她會更討厭他。

陳邪對著短信輸入框沉默了幾秒,打下“你生氣了?”,手指停在“發送”上,頓了頓,又想到霍沉魚那天說,不想再跟他說一句話。

他抿緊了唇,又刪掉消息,關了手機揣進兜裡。

陳邪摸出一包煙,抽出一根咬在嘴裡。旁邊謝霖拿打火機給他點火,看他又一臉冷冰冰的煩躁,不禁心領神會地搖搖頭,“嘖嘖”感歎:邪哥沒救了。

沈續跟宋青兩個人勾肩搭背,正在聊某些不可描述的事,忽然聽見謝霖感歎,順著目光看了一眼陳邪,嬉皮笑臉地問:“怎麼了?邪哥這臉怎麼比天氣變得還快呢?”

“又聊崩了唄,你最好彆惹。”謝霖好心提醒。

沈續把手肘搭在靠背,下巴擱在手肘上,默默豎了個大拇指:“我算服了,沉魚妹妹真是把邪哥吃得死死的。”

從來以自我為中心、生性囂張粗暴的陳邪,對霍沉魚卻

一點脾氣也沒有。簡直是她想要怎樣就怎樣。

陳邪眼睛看著窗外,聽見他們說話,也不吱聲。

“嗡嗡。”

手機震動了一下。

嗯?

陳邪掏出手機,看見他的舊號碼給他發來了一條短信。

我好喜歡你。

陳邪盯著這幾個字半天不動,眼睛裡完全染上了笑意,嘴角不自覺一彎,輕笑了一聲。

讓她發,她還真發了,怎麼這麼乖啊。

陳邪的心像是被泡在糖罐裡一樣,哪兒都是甜甜的。

車上其他三個人一臉複雜表情,看著一會兒煩躁一會兒高興的陳邪,麵麵相覷,然後齜牙咧嘴,被酸倒了。

陳邪剛要回消息,手機又震動一下,她又發了一條短信:你們不要做犯罪的事呀,特彆是陳邪,你勸勸他,不然我就不幫你們發消息了。

特彆是——陳邪?

這條消息可不是他哄著她發的。

陳邪笑大了,舌頭舔了舔後槽牙,回複她:嗯,聽你的。

你要怎麼樣都成,隻是彆不理我。

他發了這條短信,霍沉魚就沒有再回。

沈續看車越開越偏僻了,真像是要出城,後知後覺地問:“邪哥,咱這是往哪去呢?”

“出城啊。”

沈續呆若木雞,“不是說好去秦朵朵劇組找美女玩的嗎?”

陳邪嗤了一聲,把煙伸出窗外點了點煙灰,眼神十分冷酷無情,冷淡地粉碎他的幻想:“你在做夢吧。”

“不是,邪哥,你逗人,不出現在她麵前不就行了,沒必要真出城吧?荒郊野嶺的,咱一群大老爺們兒當野人去啊?”沈續有點崩潰,他的秦朵朵,他的劇組女演員,全泡湯了。

陳邪頭擱在背靠上,嘴裡叼著煙,下巴特囂張地揚著,眼神頹廢卻有種蠢蠢欲動的危險:“當個幾把野人,老子帶你們去砸場子。”

“哪個?”宋青一聽正經事,抬了頭。

他一早看車往城外開,就知道是有事。陳邪一向有分寸,自己可能為了霍大小姐一句話跑城外,但不至於拉上這麼多兄弟浪費時間。

陳邪耷拉著眼皮,懶懶散散的:“前一陣不是有人去金色陽光堵你們?”

謝霖想起來了,說:“哦,對,那群人圍著咱們不讓走,說上次那個吳老大是他們罩的,

要邪哥眼睛的生意他們也知道,冤有頭債有主,有事該去找雇主,吳老大得放了。還有盛翹,叫她走死活不走,非要上去勸架。要不是邪哥帶人來得快,她非得被那群人拖去輪了。”

“他們是不是住城外郊區棚啊。”陳邪問了一句,但不是疑問語氣。

宋青點頭:“對。”

“那就行。”陳邪吐了口煙圈,隨手把煙掐了,扔在垃圾桶裡。

吳老大就是個混混,能做人證,但不知道雇主的身份。這群人的頭頭好像有內幕,那他可得找他們好好聊聊。

沈續回頭看了看後麵兩輛賓利,掰著指頭一算,皺眉說:“咱這沒帶人啊,算上這仨司機,也才十二個人,他們至少二三十個吧。”

司機一聽,慌張地看了一眼後視鏡裡的陳邪,說:“陳少,我是個司機,可沒有打架經驗啊……”

“用不著你,開你的車吧。”宋青翻了個白眼。雖然車裡開著空調,但因為幾個車窗全開著,還是熱得他撩起了衣服。

沈續一偏頭,看見他的後背,驚訝地叫了一聲:“謔,滿背圖啊,宋哥社會!這紋的啥,老嚇人了。”

“所羅門王。”宋青滿不在乎地說,“當雇傭兵的時候紋的。”

沈續連連點頭,表示知道他在國外賣過命,目露崇敬之色:“那一會兒打起來,宋哥可多照顧照顧我,彆讓他們打我臉,我還得靠它撩妹呢。”

男人之間的友誼有時候很純粹,隻要對方確實有某方麵比自己爺們兒,那就能得到敬重。

“行,不過不一定打得起來。”宋青跟沈續稍微透了個底,“待會兒邪哥一個人進去,把他們頭兒弄服氣就成了。以前邪哥軍隊都能摸進去,這算什麼,你就把心放肚子裡吧。”

沈續“啊”了一聲,目瞪口呆,張著嘴半天沒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