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天人五衰(1 / 2)

港黑頭號負心漢 橘子球 13251 字 4個月前

“你已經確定了這個計劃可行嗎?”

在偌大的空房間內, 荒木涼介推開了門, 而坐在室內的費奧多爾聞聲轉過頭,朝他淡淡地笑了一下。

音樂戛然而止。

“你是在懷疑我嗎?”他的半長黑發垂在了肩上,偏頭輕聲道,手裡還拿著琴弓。

費奧多爾有拉大提琴的習慣,但是在空無一人燃著壁爐的房間單獨做這件事就實在是太過分了。荒木涼介不由看了一眼落地帷幕後麵的天空, 有雪花飄了下來, 他不用拉開就知道外麵又在下雪。

這鬼地方也實在是太冷了吧。

他不由開始懷疑起了自己跳槽的選擇是否腦子有坑,因為俄國實在不是一個習慣了溫和冬天的人應該待的地方, 而他的那群新的小夥伴們居然能夠做到隻穿薄薄的一層, 真不知道怎麼做到的。

自從接受了招募,和他們離開日本之後, 他已經很久沒有離開過俄國了,果戈裡這家夥倒是總惡劣地笑嘻嘻調侃他, 但這種東西又不是住久了就能習慣的,他總是很討厭俄國的冬天。

如果可以的話, 荒木涼介真想他們快點搞出些大動靜, 這樣他就能暫時離開這片冰天雪地的土地了。

“沒有, 隻是確認一下,澀澤龍彥聽起來不算一個好的合作夥伴。”

應該不算是天人五衰的集體行動吧,反倒是費奧多爾自己的死屋之鼠的計劃, 說是這個澀澤龍彥和他一樣想要重塑新世界,對方的異能力是可以將人和其異能力剝離開來自相殘殺,異能者死後會化作寶石。

隻是, 據他所知,在他十六歲從港黑離開那年爆發的龍頭戰爭中,對方就已經死掉了才對。

一個死而複生的人主動找到了費佳要談合作?怎麼看都覺得不太對勁。

“我知道,你說的沒錯,”費奧多爾淡笑道,他推開了大提琴,“我親眼看著他死掉的,但是這樣更加有趣了。”

“……”

真是搞不懂,算了,從認識開始,就不知道這家夥腦子裡在想什麼了。

他的記憶中閃過了一個費奧多爾相似的人的身影,但那張麵孔很快就在他的腦海中模糊了下去,就像一張快閃的照片,由於已經有快七年沒有見麵了,就像被扔在身後的記憶碎片,有什麼提醒著他——沒有再回憶起來的必要。

荒木涼介朝費奧多爾走了過去,非常自然地撩起了他的頭發,然後摸了摸他的臉頰:“費佳,你的頭發該修剪了。”

費奧多爾緩慢地眨了眨眼:“不,這樣就好了。”

“隨便你。”荒木涼介放開了手,坐在了他對麵的那張椅子上,伸出手烤著壁爐,“你一個人去嗎?”

聞言,費奧多爾點了點頭:“這麼說也沒錯,涼介想要和我一起去嗎?”

“想啊。”荒木涼介道,他注視著壁爐裡的火焰,跳躍的光線投進了眼底,“這裡太無聊了。”

“不想和果戈裡去殺人?”

“他那個,啊,沒什麼藝術性。”血濺得到處都是。

“不能讓果戈裡聽到這句話,他會很不開心的。”

荒木涼介笑起來,後仰坐在座位上,把兩條腿都搭在了費奧多爾的膝蓋上,後者默默的承受:“確實,果戈裡是這個性格,把我帶上吧,費佳,我也有些想日本了,畢竟很久都沒回去了。”

這句話落下,他的眼睛中有黑色的東西一閃而過,這實在太有吸引力了,所以費奧多爾不由注視著他。

而沒有被壁爐溫暖的火光照到的地方,投下了一層椅子的黑色陰影,邊緣是鋸齒狀的……因為在椅子的邊緣,有一些手形狀的黑色液體從不知名的地方爬了上來,隱藏在正常的陰影下。

費奧多爾甚至能夠聽到從靈魂深處響起的怨恨的聲音,仿佛千萬的人類同時散發出的刺骨惡意,是由這些時不時從荒木涼介附近蛆蟲般爬動的黑色液體上麵傳來的窸窣聲中感受到的。

“……會想日本嗎?”費奧多爾頓了頓,問道。

隨著時間過去,他親手招募而來的天人五衰新成員——準確來說,是編外成員,秘密武器,已經發生了顯而易見的蛻變。

說來奇怪,最開始的時候,荒木涼介的身邊有一些以傳說名字命名的緋聞對象,但是,後麵費奧多爾知道了什麼叫做英靈,於是最令人訝異的情況出現了,在他有意的引導下,荒木涼介吸收了第一個英靈。

這居然成功了。

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

他的[心想事成]的異能力逐漸穩定了下來,雖然總是往惡的方向實現願望,比如說希望重病患者不再感到痛苦,下一刻對方的驅殼就在麵前瞬間爆.炸開來,徹底結束了綿長的治療,但總體還算是不錯。

有時候,荒木涼介還會突然表現出精神分裂患者的前兆,和過去的性格千差地彆,所以天人五衰們在思考,要不要找到剩下的那幾個英靈全部吸收,說不定還有出乎預料的事情發生。

雖然荒木涼介對這個計劃總是表現的興致缺缺,但他身上的黑泥卻很興奮。

“你在說什麼,我還好吧,並不算是特彆的想日本那個土地,當然,還有那裡的人。”荒木涼介道,“隻是俄國實在是太冷了!每年冬天的時候,我真想像鳥兒一樣飛到溫暖的地方去過冬,這裡真不是人該待的地方。”

費奧多爾推開他擱在自己膝蓋上的腿,站了起來,走到荒木涼介背後,把他的椅子連著人朝熊熊燃燒的壁爐推得近的一些。

“現在呢?”

荒木涼介嘀咕了一句什麼,然後伸出帶著手套的手,烤著火焰。

“還行吧,所以帶上我吧?費佳?”

費奧多爾答非所問:“不要太近,會不小心著火。”

“……”荒木涼介,“喂,你是在敷衍我吧。我很有用的,到時候無論是什麼雙黑,還是什麼……”

“雙黑早就解散了。”費奧多爾淡淡打斷他道,“幾年前的事情了。”

——而且,那個時候是他第一個知道,然後告訴荒木涼介的。

恐怕隔著遙遠距離的日本裡世界那邊,大家都不知道,聲名顯赫的太宰治叛逃出港黑,第一件事情居然是給一個號碼發短信吧,但是本該收到短信的電話卡在費奧多爾手上,所以他隻是安靜地站在走廊上看完了,隨後刪除了短信。

多可悲啊,居然還會給一個顯示注銷了的手機號碼發消息。

多年前短暫交手的太宰君,在這方麵還真是天真地令人心生悲哀。

荒木涼介被噎了一下,他露出了有些迷茫的表情,揚起臉看向俯視他的費奧多爾:“解散?”

不對,為什麼會解散呢。

中原中也不該和太宰治成為搭檔很久嗎?嗯……好像真的不是很久……等他想一下,好像確實沒用多少時間……

荒木涼介的腦子很亂。

為什麼他會覺得太宰治還待在港黑呢?

那些雜亂的記憶在他的腦海中回蕩,是暴雨的夜晚,他走向了費奧多爾,然後有人淋著雨追了出來,朝他大聲說了一句什麼,但那個人是誰……他不記得了……那些閃過的畫麵迅速被另外的一段畫麵替代——

沒錯,他當時直接和森鷗外鬨崩了,而費奧多爾帶他離開了日本,這才是他該記住的,無關的細枝末節沒有存在記憶回廊的必要。

荒木涼介重新穩定了一下自己動搖的心。

就在這個時候,一雙微涼的手放在了他的太陽穴處,不輕不重地揉了幾下,頭頂響起了清淡的仿佛積雪的聲音:“涼介,你混亂了……不要再想了。”

荒木涼介心情煩躁地打開了他的手,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這一聲響動在安靜的房間內顯得非常明顯,讓荒木涼介愣住了,片刻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對不起。”他把臉埋在自己的手心裡,對這股怒氣感到迷茫又無措,“費佳,對不起。”

“不,沒事。”費奧多爾道,他的聲音頓了頓,“真的很想去日本嗎?”

“啊,你說這個。”荒木涼介抬起臉,“我……”

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懷念嗎?真的很向往嗎?

都不是,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被他忘在了那片土地了一樣。

“我知道了。”看到他的表現,費奧多爾道。

這樣都沒有辦法完全忘記嗎,他淡淡地想,那就要換個辦法了。

或許,荒木涼介的存在會讓那個家夥也露出震驚的表情呢,他實在是有些想看太宰君的反應了。

壁爐的火光逐漸暗淡,燃燒的鬆木已經在火焰中卷曲變黑,他離開了荒木涼介的後背,走向了大提琴處,將它一把拿了起來。

“很冷嗎?”他又問道。

“是這樣,外麵下雪了吧。”荒木涼介用手套拍了拍臉,勉強露出了笑臉,“我從外麵走回來的,臉都要凍僵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震驚地看到費奧多爾將自己手裡的大提琴和琴弓都丟進了壁爐裡,火舌很快就爬上了它的身軀,試圖將它們吞噬,原本黯淡的壁爐重新變得明亮起來,幾乎將整個房間染上橘紅的色彩。

“你在乾什麼啊費佳。”他不可置信道,“這未免太浪費了吧!”

“沒關係。”費奧多爾道,“它也起到了作用。現在還冷嗎?”

他注視著這股火焰,火光幾乎在他的眼底燃燒起來,但他的麵孔還是那麼冰冷,仿佛冰雕般的刺骨。

“……”真是無法理解費佳腦海中在想什麼,不過確實不冷了。

暴殄天物。

“我可以帶你一起去日本。”在他不解的注視下,費奧多爾緩慢地笑了起來,輕輕道,“但是,涼介,可不可以答應我,不要隨便行動?”

“……”荒木涼介無語,“這話什麼意思,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當然不會隨便行動了。”

他又不是果戈裡,怎麼可能會不聽計劃到處惹是生非,他肯定很乖的啦。

再說費佳這樣的高智商人物,有什麼計劃疏漏也不太可能發生,所以四舍五入荒木涼介就是去日本旅遊一圈,負責打醬油的。

“嗯,我相信涼介。”

費奧多爾拉開了帷幕,露出了一望無邊的雪地,有一隻凍死變僵的鳥兒落在了落地窗外,身體逐漸被持續不斷的落雪給掩埋,他隻一眼就移開了視線,隨後轉過頭,朝坐在座位上的荒木涼介伸出了手。

“果戈裡他們回來了,一起去見同伴吧,不是要和我一起去日本麼,事先說一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