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仙官揣摩著選了個合適的稱呼,“失禮了,方才我隻是想請您到仙宮之中,如今仙尊下落不明。”
程沐筠:“無妨,方才也不是我之所願,這金龍虛影,感知到敵意變回自行跳出,我也無法控製。”
兩人心照不宣地相視而笑,氣氛融洽。
“程仙君,請。”
“叨擾了。”
***
司命宮。
司命仙君站在宮外,如同一根柱子,杵了整整一個月。
他是被扔出來的。
扔出來之後,又被施了定身術,總之便是一個慘字。
仙尊極少有情緒波動,此次卻是雷霆震怒,但司命仙君卻不知為何。
一月之前,仙尊來到此處,要了他去下界渡劫時的命簿。這本不合規矩,然在上界之中,仙尊就是規矩。
於是司命仙君找出命簿,仙君看了幾眼,便臉色不太好看起來。之後,他就被扔了出來。
司命宮中,萬俟易端坐主座之上,身前幾案攤開一道卷軸。
卷軸很長,自幾案垂落自地上,上麵細密解釋金色小字。
金色卷軸,金色文字,這是帝王之命格。
萬俟易對著這份命簿看了整整一個月,每一個字都細細讀過,可他覺得不對。
明明在歸位之後,下界的記憶就消失不見,情感也將悉數塵封。可萬俟易始終覺得心中像是缺了一塊,空落落的,神魂仿佛無處安分。
他歸位之後,的確是元氣大傷,緣由卻不是外麵猜測的渡情劫失敗,而是因為他少了一魄。
仙尊神魂無比強橫,如不是他主動分離,這世上不會有任何人能奪去他的一魄。
他曾試圖卜算自己丟失的那一魄究竟在何方,然命運之線卻糾纏陷入迷霧之中。
在下界之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於是,萬俟易來到了司命宮,即便是知曉看了命簿會對自身神魂產生影響。他依舊是看了。
隻是,他未曾想過,看完之後,心中的空洞愈發擴大。這不是他的一生,不是他的命簿,可他的確是那個萬俟疑。
萬俟易抬手,指尖泛起隱隱金光,命簿之上浮現出複雜的金線,最為耀眼的有兩條。
一條連於萬俟易心口,另一條則是綿延至遠方。
萬俟易隨手一點,金線連接那人的虛影便出現在眼前。
膚白盛雪,身形孱弱的一個美貌少年,是雪族族長最小的兒子雪寧。
再一次的推演,依舊得出同樣的結果,加之此前品酒會之上失態的雪族少族長,這一切征兆都在訴說一個事實。
他此次下界渡劫,命運同這雪寧糾纏甚深,甚至是情劫。
“無稽之談。”
萬俟易揮袖,打散那些糾纏的命運金線。
不對,肯定不對。
就在他準備再次重新推演之時,一個仙童悄悄走了進來,“尊上。”
萬俟易抬眼,“何事?”
“雪族少族長帶著他的弟弟要闖進來……”
萬俟易皺眉,“趕出去。”
話音才落,那雪族少族長就已經拉著一人衝了進來。
“尊上,你果然在此處。”
萬俟易沒說話,隻是掐了個決,然後,司命仙君就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
“誒誒誒,你這人怎麼回事?司命宮豈是你們可以擅闖的?”司命仙君話未說完,目光就在雪寧臉上轉了一轉。
他微微皺眉,似乎想起什麼來。
“原來是你這個小賊!”
司命仙君怒不可遏,轉身就躬身行禮告狀,“尊上,在你下界渡劫之前,有日我見窗外雪景甚美,就開窗賞景,一不小心睡了過去。醒來之時,看見一道身影閃過,卻沒發現任何靈氣殘留,隻以為是自己睡迷糊了!”
“現在想來,原來是這小賊!”他指著一旁雪寧,倒是想清楚了此前那樁詭事。
怪不得他沒發現任何痕跡留下,原來是雪族人,下雪之時,自是發現不了。而且,這雪族小公子自幼體弱,雪族族長護得跟眼珠子似的,根本沒帶出族地過。
司命仙君自然是不認識這張臉了。
一旁的少族長不乾了,一把拍開司命仙君的手,“有話好好說!指什麼指!”
司命仙君被他囂張的樣子氣得直哆嗦,“豈有此理!豈有此理!私闖司命宮乃是重罪!是要剝去仙骨受九九八十一道雷罰的!”
雪寧聽到這裡,往他哥身後縮了縮。
少族長渾然不懼,上前一步,“你要同我將規矩,那我就好好說道說道,我記得,仙尊和仙後是可自由出入司命宮的。”
司命仙君嗤笑一聲,“尊上可還未成婚,你在這癡人說夢個什麼勁兒?”
“誰說沒有,我今日就是要來替我這弟弟討個公道的,在下界之時,尊上可是同他連孩子都有了,歸位之後可不能始亂終棄!”
“什,什麼!”即便是見多識廣的司命仙君,也被這消息驚掉了下巴。
仙尊這次渡劫,這麼精彩的嗎?
他轉頭,看向端坐其上的仙尊,卻見上方那人,眼睛之中沒有任何情緒,仿佛剛才的爭執不過是一場鬨劇。
“說完了?”
萬俟易開口。
“沒,沒有。”少族長還欲再說,卻被打斷。
“我恰好在追查此事,既然令弟還記得,那便一起到仙宮之中將細節好好對上一對。”萬俟易起身,“司命,你帶上命簿,一起過來。”
“喏。”:,,.,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