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懲罰世界(1 / 2)

第二天淩晨,蕭屹川在車裡醒過來,先是覺得一陣恍惚,不知自己為何會睡在車上。

短短幾秒後,他猛地清醒過來,抓起手機就撥通了程沐筠的電話。

“怎麼了?一大早的。”

程沐筠的聲音,還帶著濃濃的睡意,似乎是才從夢中醒來。

蕭屹川這才反應過來,時間太早,很失禮。然而他已經顧不上太多,“紀長淮,長淮呢?”

“在宿舍吧,昨天他沒回家,你直接打他電話好了。”

“他手機好像沒電了,麻煩你去看一下可以嗎?”

電話另一邊傳來些細微的聲響,過了片刻,程沐筠的聲音響起,“他不在宿舍,這麼早就出去了嗎?”

蕭屹川眉頭一皺,“我昨天……在韓初旭家外麵看到了他。”

隻是沒想到,程沐筠卻問了一句,“韓初旭是誰?”

蕭屹川愣住了,“韓初旭,蘇尚的舅舅,他最近不是還來宿舍找過你兩次?”

“蘇尚,又是誰?”程沐筠笑了一下,“你睡迷糊了吧,把夢裡的人當真了?”

他的聲音不像作假,蕭屹川隻得說:“抱歉。可能是睡迷糊了,我先掛了。”

宿舍中。

程沐筠看著掛斷的電話,和空蕩蕩的紀長淮的房間,轉身走了出去。

被屏蔽了許久的係統,終於上線,“小竹子,這是怎麼了?昨天我怎麼忽然被關小黑屋了啊?”

程沐筠裝傻,“不知道呀。”

“你關的吧?你乾什麼了?”

那是它的主人關的,可和他程沐筠無關。原因也很簡單,如今的歸一太傻了,不適合知道太多。

程沐筠:“不知道呀。”

“那蕭屹川的電話又是怎麼了?你乾嘛裝不認識韓初旭和蘇尚啊?”

程沐筠張口就是一頓忽悠,“他倆好像覺醒了,然後自己離開了,我把他們的存在抹除了,當然要裝不認識了。”

係統雖然傻,還是聽出些不對來,“那蕭屹川怎麼會記得啊?”

“大概是次數多了,他免疫了,沒事,他會以為是做夢的。”

“啊。這樣啊。”

程沐筠見係統徹底信了自己的鬼話,這才開門出了紀長淮的房間。

沒想到,才打開門,他就恰好看見紀長淮開門進來。

紀長淮穿了身運動服,手上提著個袋子,“你起來了?剛才我跑完步買了早餐回來,過來吃吧。”

程沐筠愣了一下,一時之間沒有說話。

紀長淮走過來,抬手用手背碰了碰他的臉頰,聲音中帶著些笑意,“怎麼了?睡迷糊了?”

他隻字不問,程沐筠為何早上會在他房間裡。

“你怎麼這麼早就出去了?你不是沒晨跑習慣的嗎?”

程沐筠被他牽著走到客廳的桌子前坐下,打開飯盒開始吃早餐。

“沒什麼,昨天沒睡好,就起來轉轉。”

程沐筠倒也不戳穿,那哪是沒睡好,分明是夜黑風高夜,殺人越貨時。

反正,妖僧或者說是君牧做的那些小手腳,肯定會對紀長淮照成影響的。

果然,吃過飯之後,紀長淮直接開口說道:“沐筠,我這幾天計劃出雲寺待一段時間。”

程沐筠皺眉,“怎麼忽然又要去出雲寺?”

“我……心不靜。”

“你不是不準備出家了嗎?心不靜又怎麼樣。”

紀長淮放在桌上的手指,輕輕僵了一下。他垂下眼睛,沒有說話。

昨天那個夢境,太過可怕,他甚至能清晰的回憶出利刃穿破血肉時的手感。

他看不清被殺死那兩人的長相,也沒聽到他們的慘叫,唯獨能聽到自己耳旁平靜的心跳聲,仿佛殺死兩個人是不值一提的事情。

紀長淮不願意隱瞞程沐筠任何事情,可話到嘴邊還是說不出來。

越看重眼前人,便越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心底這些黑暗扭曲。

紀長淮懷疑,他母親精神上的問題是不是遺傳給了自己。

當初,出雲寺的方丈說過,紀長淮一旦動了愛丨欲,便容易走向極端,隻有看破放下,才能度過這段塵緣。

可紀長淮覺得,他或許終其一生,也看不破,放不下。

他不舍得放開程沐筠的手,隻能再去出雲寺,尋求心靈上的慰藉。即便是飲鴆止渴,也甘之如飴。

最終,紀長淮還是說了一句,“沒事,不用擔心,隻是習慣而已。”

程沐筠點了點頭,不疑有他。

紀長淮離開後的第三天,進度條有了變化。

係統忽然出聲道:“進度條60%了,小竹子,怎麼回事啊?不是什麼都沒發生嗎?”

沒想到,程沐筠卻問:“怎麼才60%,不應該啊。”在他的計劃中,這幾天莫安瀾應該會設法讓蕭屹川和他假裝談戀愛,這樣進度條起碼應該到70%。

難道,蕭屹川拒絕了?

係統還準備再問,此時宿舍的門卻打開了。

程沐筠起身回頭,看見蕭屹川走了進來。

“啊,你在啊。”

蕭屹川一愣,下意識移開眼神,似乎有些心虛。

莫安瀾對著程沐筠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又說:“屹川,你考慮一下,我等你回答。”

“怎麼了?這奇奇怪怪的模樣?”程沐筠隻是隨口一問。

不想蕭屹川卻愈發顯出幾分慌亂,“沒,沒事。”

程沐筠也不多問,隨手把手上的寫生簿往桌上一放,就轉身進了浴室。

蕭屹川站在原地,不知是什麼心情,隻覺得很不真實。

剛才,莫安瀾忽然提出要跟他假裝在談戀愛,原因是紀母最近因為生日的事情很愧疚,不想因此刺激到她了。

他說隻有自己感情上穩定下來,紀母才能停止自責。

不管出於哪個方麵,蕭屹川都應該同意這個提議,可他卻鬼使神差地拒絕了。

啪——

一聲輕響,蕭屹川回過神來。

原來是程沐筠放在桌子邊緣的寫生簿,被一陣風吹落下來。

蕭屹川走過去,彎腰去撿,指尖才碰到寫生簿,人就愣住了。

攤開朝上的那幅畫,正是上次蕭屹川在陽台看到程沐筠畫的那張,隻是上次,五官處留白了。

而此時,畫上的人已經填上了五官。其中一人是程沐筠,另一人卻不是他想象中的紀長淮,而是他。

蕭屹川怔怔看著那幅畫畫,手指僵硬地撿了起來,端詳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