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末,鹿齊終於把早就買好了的牌位從某個犄角旮旯挖了出來。
這些東西輔助監督大概是下了很大的功夫才買到的。
畢竟他想祭奠夏油傑人設的時候下命令讓輔助監督出去買,隻不過是頭腦發熱,也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情在那個時間段有多為難人。
不過那個輔助監督還是把東西買回來了。
雖然很大概率是覺得自己對於他的所作所為有所察覺,所以發泄不滿什麼的——但是買牌位什麼的,還是很奇怪的對吧?
所以為什麼輔助監督你這麼輕易就同意了,還買到了啊?!
鹿齊懷著無比複雜的心情翻了翻購物袋,裡麵是兩個盒子包裝,大的盒子是木質的,裡麵放了一塊製作好了大致形體的牌位,用料大概率是檀木。
四周都鋪上了海綿作為緩衝保護,同時還用暗紅色的絲綢裹住了海綿作為裝飾。
還有一個小紙袋,裡麵放了紙錢和香燭。
小盒子裡裝了刻刀啊什麼的,是簡單的紙盒子,但工具什麼的算得上是很齊全了。
問題是……他不會刻啊?!
鹿齊生無可戀。
腦熱一時爽,實乾火葬場。
但是買都買了,總不能就扔了吧?
鹿齊硬著頭皮握住刻刀,試圖在木頭上刻下第一個字。
……不行,他放棄了。
他眼神死地重新放下木質的牌位,整個人都像是一灘液體一樣貼在了椅子上。
十分鐘之後,鹿齊猛然睜開眼睛,掙紮著從椅子裡站起來掏出了自己的手機。
買都買了!
點開某個搜索軟件,鹿齊敲下了問題。
反正不知道就上網搜一下就對了,網絡是萬能的!
十五分鐘之後,看資料看得頭昏腦花的鹿齊晃晃悠悠的放下手機,再一次癱坐在了椅子上。
他覺得他不行。
又過了幾分鐘,鹿齊再一次垂死病中驚坐起,握住了刻刀。
不行,買都買了!
——
現在是下午六點半,夕陽落山,血色的殘陽透過並不遮光的玻璃,照到了坐在不遠處的桌椅上艱苦奮鬥的黑發青年身上。
白皙的皮膚被殘留的陽光染上了幾分血氣,為主人莫名地增添了幾分邪氣。
黑發垂落在桌子上,又被主人彆到耳後,委屈的靠在黑發青年寬闊的脊背上。
青年煩躁的揉頭,原本就不服帖到處亂翹的黑發和青年手上的木屑混合起來,越顯蓬鬆,以及邋遢。
鹿齊盯著手裡歪七扭八的「夏油傑」幾個字,陷入沉思。
說實話,如果這牌位不是他親手刻出來的,他自己都認不出來這幾個字原本應該是什麼。
傑哥對不起!!
我不僅沒能為你的人設樹碑,還又把你的人設踩在jio下狠狠的碾了幾下。
——畢竟他這一天乾的事情和夏油傑可能會做的事情,不能說是一模一樣,隻能說是毫不相乾呢。
他媽的。
鹿齊煩躁的把頭發揉成一團,看著牌位上醜的無可救藥的幾個字,最後還是嘖了一聲,提起刻刀吧那幾個字劃掉了。
傑哥,你還是在我的心裡永眠吧,我們現在都不興什麼牌位了,都是迷信。
但你永遠活在我心裡,真的。
鹿齊麵無表情地把牌位連著刻刀一起扔進了垃圾桶。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難搞的東西?!
他看向了桌子上擺著的日曆,七月份已經快要過完了,而八月,有一個特殊的日子。
思緒飄向了遠方。
——
時間是幾天前,少年院事件被五條悟橫插一腿救下了本應該死亡的虎杖悠仁,現在正在與夏油傑報平安。
五條悟和他的學生們打鬨了一陣。
“因為我們都很喜歡夏油老師。”
伏黑惠拿著手機說完了那句話,雙方都陷入了沉默。
釘琦野薔薇眼神死的看向伏黑惠。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原來伏黑你其實是一個直球派嗎?!
虎杖悠仁兩隻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伏黑惠,眸子裡分明的寫著「伏黑好厲害」幾個大字。
伏黑惠感覺自己的太陽穴突突地跳了幾下,臉上因為難得的打直球而泛上的幾抹粉色也趁機消退了下去。
五條悟也難得愣了一下,隨後他同一種怪異的腔調歡呼起來,聽上去比起純粹的誇讚,陰陽怪氣的成分好像要更多一些。
“誒——??!惠居然說得這麼直白嗎?!”五條悟誇張的叫出聲來。
伏黑惠抿唇,額頭上再一次開出了代表著生氣的小花。
“惠很勇敢哦。”五條悟好像總是可以踩著人們生氣的底線(其實並不可以)作妖,他很快就狀似正經的誇獎道。
伏黑惠:……謝謝,並沒有感覺被誇獎到。
手機裡並沒有傳出什麼聲音。
虎杖悠仁奇怪地湊過來看了一下,手機仍在通話中,但對麵沒有說話。
夏油傑坐在床上,黑色的眸子暗沉而沒有焦距。
落地窗的窗簾昨天晚上並沒有被拉上,所以現在隨著太陽的緩緩升起,燦金色的斜陽慢慢的,卻又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撒了進來。
帶進來了一室漂亮的碎金。
有一束光就像是有指向性一般,落到了夏油傑的鼻梁及下半張臉上。
早上的陽光並不刺眼,顏色也並不很暖,但很耀眼,落到與死寂黑暗相伴而行的夏油傑身上,卻並不顯得突兀。
與黑暗同行的教師來到這裡,早就被如同太陽一般明亮熱烈的學生們和摯友徹底包裹住。
原本以及心如死灰的教師,在心臟的最底下,突兀的升起來一抹微弱卻足夠亮的希望。
這裡,是另外的可能性。
教師懷抱著這樣微弱的希望,搭上摯友的手,再一次作出了想要改變的決定。
這一次似乎與以往的無數次都一樣,又好像隱隱約約有了不同。
夏油傑彎起眸子,聲音很輕,“我也很喜歡你們啊。”
若非喜歡,他怎麼可能踏入這混亂而已無序的領域,將自己本就亂成一團的人生攪得更加的肮臟和混亂?
雙方表白時間結束,學生們又和夏油傑聊了並不算短的時間。
“學校的禁製被觸動了。”
就好像是掐著點一般,學生們剛掛斷了電話,下一秒教室門就被打開了,夜蛾正道的臉伴隨著一個不算好的消息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是未被登記的特級咒靈。”
在場的人們臉色都嚴肅了起來,原本殘留著的其樂融融的氣氛逐漸被凝重所取代了。
但在這樣凝重的氣氛中,夜蛾正道的表情卻和嚴肅有一些區彆,好像帶著一絲隱隱約約的……怪異?
他們還沒有來得及思考這一絲怪異的原因,就很快地知道了為什麼夜蛾正道的表情會那麼奇怪。
因為那個未被登記的特級咒靈進入了結界內,不僅沒有殺·人放火,反而給他們留下了一點東西。
看著夜蛾正道放在桌子上的幾個盒子,伏黑惠感覺自己有點搞不懂這個劇情的發展了。
最上麵的盒子上白色的,上麵印著喜久福的logo,右下角用黑色水筆寫了「五條先生收」的字樣。
但一看就是喜久福店員所寫的,而且送來的人是一隻特級咒靈。
應該沒有人會打開它們吧。
伏黑惠表情凝重的看著那幾個盒子,就好像在對付什麼很難纏的敵人一般。
五條悟倒是很開心,唰的一下抱起喜久福盒子就坐到了旁邊的桌子上,要不是由於腿太長碰到地下了,估計這人還要晃蕩晃蕩腿。
打開盒子,最上麵一層全都是毛豆泥鮮奶油味道的大福,一個個飽滿滾圓,胖乎乎白嫩嫩的看上去味道特彆好。
下麵還有兩層就是各種各樣的甜食了。
“哇!”五條悟眼睛裡好像發出了blingbling的光芒,他迫不及待的拿起來咬了一口大福,隨後背景裡開始出現了粉色的小fafa。
“超棒!”他一邊鼓起臉頰咬著大福,還兩隻眼睛亮晶晶的對著在場的學生們豎起了大拇指。
伏黑惠眼角抽搐,抱歉,忘記五條悟這個家夥從來都不按套路出牌了。
白色下麵的盒子則是粉色的,雖然看上去像是女生的款式,但盒子的右下角卻寫了「虎杖收」的字樣。
虎杖悠仁倒是沒怎麼糾結於盒子的顏色,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盒子,裡麵是一雙紅色的運動鞋。
重點是,這雙鞋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還是某知名品牌推出的聯名款,不僅限量還很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