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喝水嗎？”工藤看了眼手裡的紙幣,又伸手摸了摸口袋裡的硬幣。
大概二三十枚，在衛衣口袋裡沉甸甸的,存在感賊強。
“唔,”粉發男人思考了一下，“阿一請我喝嗎？”
“嗯。”工藤已經走到了自動販賣機旁邊，他握著硬幣猶豫了一下，伸手按下了橙汁的選項。
衝矢昴看在眼裡,動作頓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常態。
在工藤看過來的時候,他笑著說道,“我就喝咖啡吧。”
工藤收回視線，在一眾咖啡中選擇了黑咖啡。
他彎腰拿起兩罐飲料，又撇了眼手裡剩餘的十幾枚硬幣,抿了抿唇，視線再次投到了眼前的自動販賣機上。
硬幣這種東西本來就比紙幣更占地方，再加上他穿的又是很寬鬆的衛衣，硬幣聚集放在衛衣正中央的口袋的話，衣服會因為重力的拉扯往下沉一塊區域。
也就是說,他本來穿著好好的衣服突然就會很繃，還有可能把領口從鎖骨拉到胸膛。
就,很醜。
工藤想拒絕這個形象,但這一堆硬幣他又不可能全買飲料,扔了也不可能,給赤井秀一……不，他在想什麼？
工藤用力眨了眨眼睛，把這個莫名其妙的想法趕出了腦海，甩了一瓶給衝矢昴,自己握著硬幣就準備拉開拉環。
……拉不開。
事實證明他的手沒靈活到握著硬幣還能順利拉開拉環的程度。
“誒？開不開嗎？”衝矢昴已經喝了一口黑咖啡，仰頭喝水時借著角度的原因他略微思考了一下。
麵前這個少年，名字、外貌和已經變小了的那個工藤新一一模一樣，性格似乎大相徑庭，但愛好卻差不多。
衝矢昴看了眼工藤手裡的橙汁，又喝了口咖啡。
那罐橙汁和這罐黑咖啡都有點不太對勁——這人為什麼會給他買黑咖啡？
說是巧合他可完全不相信，事實上像他們這樣的人真的很少對事物表現出偏愛，要說是他這幾天表現出來的，他可是完全都不信的。
而橙汁，橙汁是工藤新一比較偏好的飲料，但橙汁並不獨特，喜歡喝橙汁的人也很多，這有可能隻是一個巧合。
但赤井秀一從不相信單純的巧合。
更何況，外貌、愛好這麼相似，總不能是巧合吧。更何況麵前這個人可是組織實驗室出來的，實在是讓人很難不往陰謀的方向去想。
“我來幫你吧。”衝矢昴說著，自然地把手裡的咖啡放到了黑工藤手裡，接過那罐橙汁打開之後，又還給了他。
“啊……謝謝。”工藤接過橙汁，喝了一口之後，就聽見了“啊——”的一聲。
鹿齊：……？
工藤皮子下的鹿齊差點手一抖就潑到了衝矢昴臉上。
難不成喝橙汁……是什麼開關？
鹿齊很想用懷疑的眼神看一下手上的橙汁，但衝矢昴在旁邊，他隻能迅速轉頭看向聲源處。
不遠處，另一台自動販賣機的麵前倒了一個男人，距離男人一米遠的地方還有一罐剛打開的橙汁，黃色的液體灑了一地。
鹿齊：……
他忍不住了。
工藤下意識垂下眸子看了眼手裡的橙汁。
“我去看看。”衝矢昴把咖啡塞給他，自己拔腿就跑。
工藤看了看自己手裡的兩罐飲料，慢吞吞地又喝了一口橙汁，才跟著走到了屍體旁邊。
現場現有三人，一個女的，倆男的。
剛剛那聲分貝極高差點把他嚇得潑橙汁的就是那個女生發出來的。
工藤抬眼看了看現場的幾個人，那個小姐被嚇得眼淚都出來了，黑色柔順的頭發卷曲，圓圓的杏眼含著些許水光。
她帶著一個不大的包，皮質的，但看上去裝不了什麼東西。
另外兩個男的長的也還行，一個差不多一米七五左右，帶了個細邊框眼鏡，眼睛細長，看上去像是個文化人。他是這幾個人之中最冷靜的。
另一個差不多一米七，眼角下垂，看上去很懦弱，也被嚇得不輕。
“是□□中毒。”衝矢昴看完了屍體，站起來做出了結論。
他轉頭就看見了工藤毫無波瀾的眼眸，沒有一丁點驚訝。
是早有預料還是……已經習慣了？
“阿一，你趕緊報警。”衝矢昴好像沒有發現工藤的冷靜一樣，衝著他安慰一般笑了一下。
“……”工藤把飲料放到一邊立著的垃圾箱上麵，點點頭，然後盯著衝矢昴。
衝矢昴：？
“手機。”就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一樣，工藤貼心地出聲提醒道。
衝矢昴：……哦，他沒給人配手機。
衝矢昴從善如流地把手機遞給了工藤，就好像剛才忘記自己沒給他配手機的不是自己一樣。
他也不擔心工藤拿他手機看見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怎麼說呢。
有錢人都不止一個手機吧。（笑）
工藤接過手機，垂眸按下了報警電話，他看著這一串熟悉的數字，出了下神。
他曾經……也看著這串數字發著呆，天真地認為按下撥號鍵，他就可以離開那個鬼地方。
隻不過他最後也沒有按下去，同時也為自己贏來了更多的信任——儘管那一點信任與沒有也並沒有什麼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