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太宰站在福澤諭吉身後看著這幅場景,最後偏了偏頭,不滿地吐出了這個字。
他大概可以知道這個太宰治的想法。
從他和江戶川亂步整理的信息來看,他的同位體為了織田作,謀劃了4年半,就為了創造一個織田作還活著的世界。
而在幾個月以前,那位異世界的江戶川亂步先生離開了一個月之後,橫濱曾經出現了一個織田作之助。
他甚至親自和人接觸了一會兒——當時他不太確定,現在幾乎可以肯定了。
那個織田作之助,就是這個太宰治救下來的那個人。
之前從那位亂步先生異能失控後展現出來的畫麵可以看到,在感染病毒爆發之後,他和江戶川亂步是分道揚鑣了的。
而從當時他說的話來看,可以清楚的知道,這個太宰治是去了織田作之助所在的那個陣營。
從那天織田作之助後期對他的表現來看,他應該是順理成章的和織田作之助混熟了的。
已知那邊的織田作之助隸屬於武裝偵探社,那麼這個太宰治既然和織田作之助混熟了,那麼理所應當的,他也應該和武裝偵探社的人很熟才對。
但是他和江戶川亂步討論過,他們一致認為,那個太宰治和武裝偵探社的其他人都不熟。
有什麼原因可以導致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熟悉,卻又和武裝偵探社的其他人並不熟呢?
太宰治暫時還想不到什麼原因。
而在他思考的這段時間裡,他已經跟著福澤諭吉進入了偵探社,而他們的身後,還跟著港口黑手黨和異能特務科的人。
對,森鷗外和種田山火頭也一起來了。
與他們一起來的,還有中原中也和阪口安吾。
森鷗外進來的第一時間就是看向了窗邊的太宰,虛偽地驚訝了一番,“太宰,原來你在這兒啊。”
隨後,他就笑盈盈地寒暄道,“太宰君看起來不是很高興呢。”
太宰麵無表情地抬頭看他一眼,興致缺缺地敷衍了一句,“喲森先生,你怎麼會說這種話呢?看見異世界的你還活著,我簡直不能更高興了。”
雖然嘴上說著“簡直不能更高興了”,但他的表情沒有一點高興的樣子,甚至還有點臭。
“我也很高興哦,太宰君。”森鷗外好像沒看見他那臭得一批的臉一樣,笑眯眯地用一種溫和的語氣說道,“中也君有事情要問你。”
被點到名的中原中也表情有些意外,但他還是很快就整理好表情,向前一步攔在了森鷗外麵前,眯了眯眼睛,語氣有些危險,“混蛋太宰……”
“最近擂缽街關於感染者的留言,和那個江戶川亂步留下的消息有些出入……這件事情恐怕和你有關吧。”
太宰在他走過來的時候就興致缺缺的抬眼看他了。
現在更是整個人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聞言,強行打起精神,用一種嘲諷的語氣說道,“咦?滿腦子都是肌肉的蛞蝓終於把他僅剩的那一點比指甲蓋還要小的腦子扔掉了嗎?”
“彆抓著一件什麼事情就來問我,中也。”
“說話要講證據的。”
森鷗外聞言拍了拍手,在眾人各異的眼神下依然保持著優雅的笑,“太宰君不愧是我的學生呢。”
沒等太宰治對這句話做出什麼類似於惡心想yue的表情,他就伸手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了一隻錄音筆。
帶著白色手套的手輕輕點擊了開始的按鈕。
“感染者具有傳染性,屍體可以通過血液和傷口傳播到其他人身上,如果是活的感染者,則是被他打傷即可達成傳播條件。”
“感染者分為兩個階級,「低級」和「高級」。”
這段語音裡出現的的嗓音太宰很熟悉——畢竟這就是與他朝夕共處了十多年的好友,江戶川亂步的聲音。
太宰對於這份錄音有些驚訝,但是森先生有這份錄音這件事確實不算是在他意料之外。
之前也說過了,他那邊的江戶川亂步對於森鷗外,白給幾乎是百分之一百的事情。
隻不過他沒有想到,亂步居然會把這些事情都告訴森鷗外。
因為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他和江戶川亂步商量的計劃,是由兩個人共同執行的。
而這種信息不告訴這個世界的人,其實才是最優解。
——不過告訴了其實也無所謂。
“太宰君能告訴我……”森鷗外暫停了錄音,慢慢地說話,給人以強烈的壓迫感,“為什麼亂步君和你對於感染者的說辭不一樣嗎?”
“你們之中……到底誰在撒謊呢?”
森鷗外盯著他,紫紅色的眸子裡流動著銳利的光,在此刻,他徹底散發出了屬於港口黑手黨首領的、黑暗中主宰的氣勢。
當然了,雖然這句話用的是疑問句,也是疑問語氣。
但事實上,太宰相信他絕對已經對這件事有了自己的判斷了。
而且判斷有極大概率都是——
江戶川亂步說的是真的,而他在撒謊。
因為事實上也確實是這樣的。
他刻意模糊了低級和高級之間的區彆。
不過雖然江戶川亂步在之前已經把這種消息透露出去了,對他們的計劃有影響,但也不多。
因為在他帶過來的那些感染者中,有一個是最接近高級感染者的低級感染者。
之所以說是最接近,這是因為那個人他的道德感實在是很強,意誌也極強——強到什麼程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