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迷迷糊糊間,他聽到了清澈呆板的聲音:
“我希望我沒有咒言。”
“唔?”熊貓被這句話弄得清醒了一點,他勉強睜開眼睛去看這個願望的主人。
——是狗卷棘。
他怎麼也突然開始用這種東西了……嚇得他連忙就睜開眼睛去看了。
是的,讓熊貓清醒過來的不是彆的,而是那個離譜又好笑的機械音。
在狗卷棘說完自己的願望之後,真希望著閃爍的星光,微亮的星火落入她的眼底,隨即她說道:
“我想端了禪院家。”
狗卷棘:?
熊貓:?
棘:?
自己的同期居然這麼野嗎?!
雖然他們和真希相處的時間不短了(除掉棘),但正常情況下他們都不會互相討論自己的願望,自然也就不知道真希的願望居然是這麼野的東西了。
不過……野又怎麼樣?
反正那個禪院家究竟怎麼樣,也不關他們的事情。
在真希說完後,場麵又一次陷入了寂靜。
幾個人安靜的望著星空喝著酒。
有兩朵灰黑色的雲慢慢遊蕩,最後遮住了月亮。
此刻,棘低下頭在手機上打了一串字,冰冷呆板的男聲便低沉地響了起來。
“我希望……可以找到自己是誰。”
由機械合成的聲音本應該沒什麼起伏,但不清楚是由於網卡的原因還是手機原因,和聲音在說話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在希望後麵斷了一陣。
於是聽起來,也更有了一些人氣。
聽到這個願望,被真希的願望野到的熊貓下意識地接嘴道:
“其實你剛剛這麼一說,我突然想起來了。”
“我感覺你跟棘很像呢。”熊貓這樣說道。
“這倒是真的。”真希也接了一句。
棘歪了下腦袋,下意識的看向坐在自己旁邊的狗卷棘。
就見狗卷棘也轉過身來看他,兩張臉,一個纏滿了繃帶,一個光潔乾淨。
兩雙眼睛,一個是明亮透徹的紫色,一個是單調壓抑的灰白色。
完全不一樣。
棘想著。
他和狗卷棘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啊。
很像啊。
狗卷棘想著。
他們兩個確實很像啊,無論是性格、喜好、還是生活習慣,都差不多。
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訴他,他和棘其實是同一個人,他都不會驚訝。
53.
就在家入硝子和真希他們討論的時候,狗卷棘已經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了。
聽著家入硝子說他昏迷的原因,狗卷棘閉著眼睛一眼不發。
他其實並不是狗卷棘。
真正的狗卷棘早在十天前就被他取代了。
而就在三天前,那個狗卷棘失去了自己的一切,被世界意識當做外來者排斥出去了。
而他,其實是外來的、奪取彆人身份的,卑劣而又可憎的偽劣產品。
「宿主現在才認清自己嗎?我以為你早該知道了。」
「明明以前做了那麼多次這樣的事情,這次又開始猶豫……嘛,還真是虛偽呢。」
腦海裡響起合成的機械音,隻是和正常古井無波的機械音不同,這句話裡充滿著嘲諷,以及粘稠而又刻薄的惡意。
狗卷一言不發,就連在外界的身體也沒有做出任何舉動。
整個人沒有任何反應,就像是被放置著的木偶。
「你不想回答我?哦!哦,那沒關係,我會讓你回答我的。」
機械音笑著,話裡帶著些輕佻的調笑。
下一秒,一陣難以承受的電流的刺激由內而外地出現,讓他整個靈魂都在顫抖,以至於身體也猛的一顫。
這一顫,讓原本在交談的幾個人都停下了,轉過頭去看他。
係統的聲音有些遺憾:
「他們真是敏銳,不過我相信你也知道應該怎麼做了,對吧?」
狗卷乖巧道:「嗯。」
說完,他就睜開了眼睛。
從來到這個世界以來,十天內,他已經承受了不下百次的電擊。
係統倒是沒說錯,這並不是他第一次乾奪取彆人身份的事情,從他有記憶以來,他就一直在做這種事情了。
那麼理論上來說,他應該無比熟練才對,而人類該有的良知……也理應在這無數次的任務中消失殆儘。
更何況,他連自己究竟是不是人類都不太清楚。
如果從上麵這些條件來看的話,他在這個世界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猶豫。
隻要事情沒有按照係統想象的發展,他就會得到懲罰——即是電擊。
係統是寄宿於他靈魂裡的蛀蟲,所以電擊也是直接觸及靈魂,直接刺激靈魂是什麼感覺……想必也不必他多說。
那他這個世界又為什麼會猶豫呢?
難道還嫌自己經受的懲罰不夠多嗎?
“棘!你醒了!?”熊貓轉過來的頭與那雙紫色的眸子對視,隨後整隻熊撲過來道:
“你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