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1 / 2)

岑府專門給學子建了一個大院子, 在這裡吃穿不愁還能專心備考,每年都有幾個勤奮好學的留在岑府過年, 今年足足留下七個。老夫人心善, 過年也沒忘了這些學子們, 讓人給他們送去了厚厚的冬衣和豐盛的晚膳。

用過晚膳, 留下的學子們就聚在一起守歲了。

幾個血氣未定的半大少年聚在一起自是一番暢飲, 微醺之後便開始談天說地, 鬨鬨騰騰的。

岑曲自然無心加入他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岑曲好像就跟變了個人一般,再也沒人敢欺負他, 他也在不知不覺中大放光彩, 頗得夫子和岑府大老爺、老夫人的賞識, 這樣一來眾人莫說欺負他,連接近他都不敢。

這種時候岑曲自己坐在僻靜的角落裡, 無人尋他說話, 他也樂得安靜,兀自斟了一盞溫酒, 細細的品起來。

岑曲岑府的酒水遠遠比不上從前宮裡的, 岑曲卻絲毫不嫌棄,他心裡想著事情,一盞酒很快就喝完。

已是有些醉意。

岑曲眼前浮現出從前的一幕幕。

那時他不叫岑曲, 他叫胥嘉延,是大晉朝的儲君。

有學子往窗外瞅了一眼,興奮道“下雪了!”

岑曲走到窗邊,悠遠的目光看向窗外, 不似在看雪,仿佛在透過雪看什麼彆的東西。

漫天大雪,像極了櫻花樹下飛舞的淺白花瓣。他腦海中情不自禁浮現出初見宣和的場景。

那日太後壽宴在宮中大辦宴席,請了不少命婦貴女。眾貴女們為討太後歡心又是送禮又是獻藝,好不熱鬨。

輪到鴻臚寺卿家中女眷的時候,一個嬌嬌人兒站了起來。

那時她才十五歲,生的眉眼如畫、窈窕動人,著一身紅衣,越發顯得肌膚賽雪。她落落大方的向太後行了禮,而後對著眾人展顏一笑,才施施然走上台。

那個笑明豔惑人,不知道看癡了多少人。

身邊的小太監是個眼皮子活絡的,一見胥嘉延多看了宣和幾眼,便在胥嘉延耳邊細細的說:“這位姑娘是鴻臚寺卿宣大人家中最小的女兒,單名一個和字,聽說從前體弱一直沒怎麼出過門,這半年身子大好了才時常出門.....殿下您不知道,這位姑娘多才多藝,很快就成了貴女中翹楚,這才半年就不知道引得多少公子上門提親。”

胥嘉延抿唇沒說話,卻也沒打斷。

小太監就繼續道:“從前隻聽說宣家有個小女兒,體弱多病,如今瞧著宣姑娘氣色極好,又生的一副好相貌,原不是體弱,而是宣家有個嬌女,怕惹人覬覦,便不讓她出來,如今許是到了說親的年齡,這才允她出門。”

這番話說的酸,但也是京中大部分的人看法,若不是太過寵愛,怎會拘著這般優秀的姑娘家不讓出門?

依她品貌,若早些出現在貴女圈中,京城第一美人的名頭定然會落入她囊中。

說話間宣和已經走到了太後特地讓人搭的金瀮台上,樂聲響起,宣和伴著樂聲翩翩起舞。

纖腰款擺,柳臂輕搖,動作間大紅的雲袖滑落,露出一小截細白的皓腕,晃住了不知多少男人的眼。

一時間吸氣聲此起彼伏,胥嘉延還能聽到他下首的一位公子癡迷道:“分明是最普通的舞,卻能被她舞出天外飛仙之感,實乃佳人啊,妙!”

另有人道:“明日本公子就要去提親!”

也不知為何,胥嘉延眉梢一挑,竟覺得有些酸。

他把目光再挪到她身上,卻正巧撞進她一雙瀲灩美眸裡,她的眸子好似會說話,在他看過去的那一瞬竟含了幾分羞意與欣喜,卻仍舊大大方方的任他打量,在胥嘉延漸漸沉溺的時候,忽的嬌俏的衝他眨了一下眼。

胥嘉延不得不承認,那一刻他的心跳加速,耳根也微微發燙。

鼓點越來越急,宣和的動作也越來越快,她再也沒有去看任何人,一張精致不似凡人的臉高冷又淡漠。

......越發的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換做任何一個男人被一個活色生香的美人這般一看,都免不了心生暗喜,尤其是她分明是隻對他一人這般,更叫胥嘉延的心宛若被一隻小貓兒軟軟的撓了一下一般,隻是撓完小貓兒就跑了,胥嘉延卻記了一輩子。

小太監最是懂胥嘉延,不免私下多留意了一些。

那日宮宴散去後,胥嘉延身邊的小太監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胥嘉延半信半疑的起身去往禦花園中盛開的那一片櫻花林。

尚未走近,就聽一陣鶯聲燕語傳來,其中一個軟糯糯的聲音胥嘉延聽的出來,那是宮裡最小的五公主,另一道聲音嬌嬌軟軟,甜而不膩,叫人聽了格外舒服。

她聽起來笑的很開心,胥嘉延被她的笑意感染,唇角也含了一抹笑意。

胥嘉延情不自禁抬步走去,卻在看見人的那一刻癡愣愣的頓在那裡。

一陣和風吹過,隻見開的正勝的櫻花紛紛飄落宛若冬日雪,點點花瓣格外會挑人,紛紛落在佳人身上,她大紅的衣裙隨風飄曳間粉白的櫻花飛揚起來。

那一瞬胥嘉延想起那句“香臉半開嬌旖旎”,隻不過眼前的是櫻花美人。

他想,這樣的人兒,該是屬於他的。

......

胥嘉延陷入回憶中,不知不覺間東方天空已經隱隱泛白,再去看那些學子們,早就醉的一塌糊塗擁被而眠。

這時,係統機械的聲音在他腦海裡響起【叮!目標人物已與男主情定終身,‘那個女人我追了三百年’任務初試失敗!】

胥嘉延沒來得及憤然難過,意識已然漸漸抽離淡去,身子也慢慢後仰,最後一頭栽在身後花瓶上,花瓶碎了一地,血也留了一地.....

翌日學子們看見躺在血泊裡的岑曲齊齊嚇了個半死。

新年頭一日岑府就死了個半大少年,年味兒便淡了許多。

老夫人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哀歎一聲讓人把岑曲厚葬了。

好在當日有下人守在外間,親眼看見岑曲是自己暴斃的,這才沒讓另外六個學子擔了殺人的罪名。

岑修也一早知道了這個消息,他眸色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緒。倒是宣和知道之後有些奇怪,但她問呆瓜也問不出什麼所以然,便以為是她的穿書讓這個少年的軌跡變了些,但最終還是丟了性命。

不過岑曲跟書中的命運到底不一樣了,他不僅多活了些時日,也不似書中寫的那般因為岑玥一句話便隻落了個破席裹屍。

宣和唏噓一番之後開始擔憂自己的任務。

她已經把岑修的好感度刷到了滿分,卻還沒聽到呆瓜宣布“任務完成,宿主可以離開這個世界”,她隻好繼續在這待著。

呆瓜給她的解釋是男主性格中不穩定因素尚在,宣和還要多留一段時間保證世界穩定。

這一留就留了大半年。

岑修越發的離不開宣和,他的眼睛裡仿佛隻能看到宣和。

他變得很忙很忙,每日都很疲倦,但隻要抽出時間,他總要去尋宣和,抱一抱她香軟的身子,親親她嬌豔的唇瓣兒,就比什麼良藥都好,不僅疲倦一掃而空,連心情也愉悅了起來。

有時他把持不住也會把宣和抱在他腿上細細的狎弄,每每都讓宣和眼尾泛紅、紅唇微張著軟倒在他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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