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1 / 2)

剛進香室, 就看見一個略顯清瘦的少年站在百格櫃前細細的端詳著什麼,他約莫十六七歲,看背影看不出來什麼。

聽到宣和進來的動靜,他轉身過來看向宣和,宣和這才看清他的相貌。

他的眉眼著實清秀周正, 膚色略白,穿一身月白長袍,發上係同色發帶, 人顯得斯文的緊。他看見宣和,眸子裡含了暖暖笑意:“萱兒。”

因為許父還在旁邊的緣故宣和沒有表現出太多的異常來,也露出一個淺笑:“表哥。”

隻是那笑意分明比從前疏離了。

宋疏見了眉心微蹙, 卻並沒有說什麼,他從袖中掏出一物走近遞到宣和手上;“看看喜不喜歡。”

他說完還要似往常一般揉揉宣和毛茸茸的發頂,卻被宣和偏頭避開了, 他垂眸看著自己落空的手指,眸色有些辨不清。

宣和手裡的東西被帕子包的嚴嚴實實, 解開帕子一看,上麵端端正正躺著一對南珠耳墜兒並著一支鑲著紅寶石的發簪。

耳墜兒和發簪看著樣式都新穎,質地也上乘, 想來花了宋疏不少銀子。

宣和本著不要白不要的原則把東西揣起來, 然後抬起小臉, 笑出一排小白牙:“謝過表哥!”

宋疏見宣和笑的開心,適才的不舒服一掃而空,他也彎了眉眼:“跟表哥還道什麼謝。”

不得不說有這樣一個溫潤又寵溺的表哥, 原主淪陷的不是沒有道理。隻是等原主把少女一顆單純又簡單的心給了他之後他卻說對原主隻有兄妹之情,還轉而愛上了女主。

若是沒有感情便早說,非要惹得原主一家人都誤會了,還給兩人定下親事這才說。

尤其是兩人相處的過程中他也總是若即若離,時而對原主寵溺,時而又疏離,等原主好不容易鼓氣勇氣主動一些的時候他又抽身而去。

宣和不由想起現代人常說的渣男,現在一看這位表哥簡直就是渣男典範,他把“不主動不回應不拒絕”詮釋的淋漓儘致。

這樣想著宣和便狀似不經意的說道:“怎麼不該道謝,現在表哥送我東西我若是不道謝的話,等日後表哥娶了表嫂不送我東西了可怎麼辦。”

她說這話時似嬌似嗔,全然一副小女兒嬌態。

其實這話也有借題點醒許父的意思,這個時候的宋疏多半對宣和沒有半點男女之情,更不會存有娶她的心思。

再等宣和長大一點之後宋疏他娘就會每日都在宋疏麵前提許家的香鋪多掙錢,還勸著宋疏與宣和親近,久而久之,宋疏自己的心也有些動搖......

果然話音剛落就見宋疏微微皺眉,他正色道:“萱兒你自小就最親近我,這些表哥心中有數,怎會因娶妻就與你生分了去?”

宣和眨眨眼睛:“就知道表哥最好了。”

不過這個時候皺眉的換成許父了。

女兒和侄子在說話的時候許父雖然手中動作未停,但是卻一直在豎著耳朵聽一對小兒女說話。

這也不算偷聽,這天底下的大半父親都會擔心自己捧在手心裡養大的女兒會被臭男人哄騙了去,縱使這臭男人是自小看到大的侄子也不行。

沒想到這一聽就發現侄子原來還存了娶彆人的心思,也就是說他對自家女兒並無兒女之情?

這樣一想許父看向宋疏的表情就帶著些審視了。

宋疏沒意識到這些,自去淨室淨手。

這是許父教的,製香之前要先淨手,免得手上的汙穢之物玷汙了香的味道。

宣和見狀也要跟著去淨手,卻被許父攔了下來。

宣和一雙大眼睛懵懵懂懂的看向許父,她不是很明白許父的意思。

許父看見自家女兒呆愣愣的小模樣,心中好笑,指了指左邊放藥材和材料的地方,溫和的說:“你去把那些材料再聞一遍,看看可還能辨得清,若是能認出孰好孰壞自是再好不過。”

宣和乖巧的點頭應了,轉頭就去了左邊。

許父一早就來香室特地把藥材和木材分了類,眼下宣和麵前就是一張桌案上擺了上百個小匣子。

宣和偏頭一瞧許父正埋頭提煉香料,便不打算打攪他,她去百格櫃上取了紙筆,聞出一個便在紙上記上,還細心的把小匣子都編了號。

宋疏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認認真真彎腰聞香的宣和。

十二歲的少女正是水嫩的時候,她生的纖瘦,卻因為養的好,彎腰時已經有了美好的腰線。

宋疏的視線滯住片刻才看向她的臉,她幼時就生的好,粉雕玉琢的,性子又討喜,見誰都會彎眸甜甜的喚人,一晃十年過去了,宋疏記憶中的她還是那個一笑起來眼睛就彎成半月的小團子,卻沒有注意到,原來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長大了...

宋疏被她低頭時後頸的一抹雪白晃的多看了她一眼,片刻之後意識到自己方才在想什麼,不由搖頭,他轉身走向許父,問道:“姨父,萱兒怎的也開始學製香了,她從前不是最不喜這些嗎?”

許父聞言看了一眼女兒,眸中含了些笑意:“許是長大就開竅了罷,昨兒就開始纏著我要學,也不知道這丫頭的熱乎勁能有多久。”

宋疏笑笑:“萱兒年歲還小,總是有些好奇心的。”

他一句話就把宣和的行為歸結為一時興起,這樣一來許父不免有些不悅,他眸中笑意斂起,並沒有告訴宋疏自家女兒在製香一道上的天賦,他隻是語氣帶著兩分難以察覺的冷淡,道:“你比萱兒入門早,便先去製骨料,我教過你的,你再練練。”

大半個時辰過去,宣和已經寫了滿滿當當一整張紙,她等許父沒那麼忙了才走上前去把紙拿給他看。

許父掃了一眼那紙頓時有些詫異,一是詫異於女兒果然天分了得,二則是詫異女兒竟這般有心,唯恐打擾到他還特地尋了紙筆把答案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