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狗(1 / 2)

經了那事之後宋疏每月要拿出十兩銀子補上林巧巧的傭費, 但他家雖還算富庶, 但他一個月的月俸也不過五兩銀子, 他又是個好麵子的, 不想跟他娘說這事, 更不想在宣和麵前丟了臉麵,不得不咬著牙擠錢才勉強填上。

半年下來, 宋疏已經被這每月十兩銀子掏空, 想起林巧巧時竟有些後悔, 當初他為何就一時心軟幫了她呢,其實她之前在坊市上賣肥皂也挺好的...

而宣和回去之後就與許父許母說了宋疏在許家香鋪的所作所為,她這倒也不算是告狀, 而是實話實說, 不想讓許父許母被宋疏的外表蒙騙。

如她所料, 許父知道宋疏不僅濫用私權給曾經差點害許家蒙羞的林巧巧行方便, 還在宣和麵前一直偏向她之後, 就對宋疏的好感度徹底降到了0。

在許父眼裡女兒最重要,他原本看重宋疏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宋疏自小就待女兒好,所以他之前才會存了撮合女兒和宋疏的心思, 但後來這心思就慢慢淡了,尤其是知道女兒對宋疏半點男女之情也無之後。

許母對宋疏的好感度也一降再降, 現在隻剩下那份血緣關係, 維係著僅剩的10好感度。

宣和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就向許父許母提出讓宋疏回去的想法。

許父許母倒也沒反對,隻是怎麼打發宋疏倒是個問題。

想了良久, 許父還是尋了宋疏過去,他與宋疏和顏悅色的說:“我的本事已然全部教給你,疏兒你於製香一途頗有天賦,如今也能自己學著製香,已經可以出師了。”

宋疏本能的察覺到許父的語氣慈愛中帶著些許疏離,他不禁站直了身子,試探著問:“侄兒自知所學疏淺,尚算不得精通,不知...姨父是何意?”

許父笑著撫須:“你回去罷,回去之後自可以開家香鋪,如有難處我們許家會幫你的。”

聽到這逐客令,宋疏的麵色難看至極,他下意識的以為自己惹得許父不喜,便囁嚅著:“可是侄兒哪裡做的不對?”

“疏兒你莫要多想,隻是萱兒如今也大了,再過過就可以說親定人家,你一直在許家待著難免會讓人誤會。”

其實許家這樣對宋疏已經仁義至儘,當初是宋疏和他母親提出要送宋疏來學製香,許父想著兩個孩子自幼感情好,好似兩小無猜一般,又想著宋疏比宣和大一些,日後若是成親了他也能照顧宣和,但自從知道宋疏並無心娶宣和且宣和有極高的製香天賦之後他的那份心就斷了。

能允許宋疏回去之後也開家香鋪已經算是極難得的事,宋疏自己心裡也清楚,按理說學了大半年能得到這樣的結果與他最初的設想一般無二,他應該高興的,但是他想起宣和日漸長開的眉眼還有許父藏著掖著的製香方子,心中湧起一抹不甘心。

但許父話已至此,宋疏拿不出合理的理由賴著不走,他失魂落魄一般從許父的書房走出去,正好遇見帶著阿落前來給許父送親手做的點心的宣和。

現在正是初春的時候,放眼望去已經有一片新綠,宣和穿著一襲淺粉的衣裙,瞧著像是綠意中的嬌花,惹眼的緊。

她與宋疏擦肩而過,看都未曾看他一眼。

風吹來她身上好聞的淡香,宋疏下意識的駐足回首,卻隻看見嬌人白皙的一片的後頸,宋疏恍惚片刻,他低低喚了一句:“萱兒...”

宣和並沒有搭理他,她連步子都沒有停,仿佛都沒聽到宋疏在喚她一般。

但宋疏知道她聽到了。

眼睜睜的看著宣和越走越遠,直到她推開許父書房的門,那一道倩影消失在宋疏眼前,宋疏還未回神。

那一刻他的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

他宛若行屍走肉一般走出許父的院子,卻又遇見了顧重行。

這大半年的功夫顧重行長得飛快,他本就是十一歲的年紀,先前不過是長得晚顯小,如今個子猛地拔高,已經與宣和一樣高了,看上去再也不像個孩子,倒像個精致少年。

又因為許母和許父心善,把顧重行當親兒子一般養著,好東西都不會缺他的,比如他今日頭上梳了好幾個小辮,那些小辮被墨色發帶高高束起,他額上也係了同色的墨色抹額,瞧著很是恣意俊俏。

那抹額就是許母親手給顧重行做的。

他身上穿的衣裳是宣和給他買的,一身的絳紅,卻在領口袖邊滾了金邊,他穿起來顯得矜貴至極。

宋疏向來看顧重行不順眼,這時自然是一聲冷哼奉上。

顧重行也隻在宣和及許父許母麵前是一副溫良純善的模樣,對其他人皆是一副冰冷麵孔,他聽見宋疏的冷哼眸底暗色湧過,他忽的就笑了。

“表哥還是趕緊收拾東西回去罷,仔細晚了不好趕路。”

“你!”宋疏指著顧重行氣的渾身發抖,卻不能奈何。

顧重行繼續笑,那笑容瞧著無害,但卻讓宋疏有種毛骨悚然之感:“再不走的話我可不會保證不對表哥做什麼。”

這是明擺著的威脅!

宋疏虛比顧重行大幾歲,卻在顧重行手中從未討過好,如今他正處於淒涼的時候偏偏讓他撞見了顧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