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很狠，擊垮宿主心理第一步。
進了殿內，桌子上已經擺了一些東西，是清海數日調查的結果。
關於扶揚派和錦城的事，清海已經查到了一些。
幾年前，錦城城主李津還不是如今這麼風光，還隻是個扶揚派最最不起眼的外門弟子。
這還算說好聽了，他那時是個打雜弟子，負責掃灑台階，擦拭牌匾一類的活。這樣的事情普通人做得多，稍有點天分的，在那時的扶揚派便已能入內門了。
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打雜弟子李津，就成了當時扶揚派掌門眼前的紅人，再後來，便成了錦城城主，隨後便娶了一位有些仙緣的老婆，成了有名有錢的人生贏家。
從在扶揚派炙手可熱備受關注，到成為一城之主，李津隻花了不到五年。
活生生的草根逆襲，差不多也算是個爽文主角了。
雖然有些叫人訝異，但也稱不上奇怪，畢竟世界上總有些人氣運非凡，隻要能等到機會便能一飛衝天。
但是奇怪的是，李津這些年與扶揚派掌門往來的書信，都是滿頁的暗語，仿佛有什麼秘密的事不能讓旁人知曉。
如果隻是防著魔修倒也沒什麼，隻是旁人都知道，魔頭一向不會做這種截走信件的事，壓根沒必要，反倒有些小心過了頭。
如果不是防著魔頭，那他們便是防著其他正道。
禦臨門行事作風向來坦率利落，有什麼消息都不藏著掖著，與其他仙門共享。大仙門如此，小的反而有什麼秘密似的，叫人捉摸不透。
隻不過清海始終查不出的是，李津和扶揚派掌門到底說的，到底都是什麼事。
俞賦時將這件事暫且放到一邊，翻看起派清海調查的另一件事。
剛開始俞賦時並沒注意到魔頭的來曆，因為魔頭這種反派基本上就是個紙片人，不怎麼立體，也不需要那麼多前塵往事塑造形象，所以來曆這種東西可有可無。
但是漸漸的他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
魔頭出現得太突然了。
而且沒人知道他從前是誰，經曆過什麼事。
這對於一個正道邪道人人皆知的知名人士來說，顯然是不正常的。
就像現代娛樂圈裡出了名以後家裡三代都會被挖個乾乾淨淨，原本的魔頭也應該多少會被挖出從前的經曆，可是半分也無。
所有人都隻知道，他是十惡不赦的魔頭，他殺人如麻，毫無憐憫之心。卻無人知道從哪來，從前在哪裡，為何成了魔修的首領。
魔頭的兩個心腹裡，隻有月相憐是一開始就跟著的，清海是後來才慢慢提拔上來的，故而他也不知道。
這些像是……被刻意抹去掩蓋了。
但俞賦時不能跟清海說他要調查自己，所以他以準備一種需要出生年月和當初立名日子的屠仙術法為由，讓清海去查。果然，這傻小弟信了。待他回來稟報，俞賦時又狀似隨意地讓他順著這些繼續查。
俞賦時看完了清海帶回來的查詢結果。
魔頭是禦臨門掌管眾仙門大權的第三年出現的。
他一出現就殺了幾個仙門弟子，手段殘忍絕情，毫無半點人性，於是立刻引起了禦臨門注意，當即便派弟子去擒，但幾次都無果。
這表明魔頭當時的實力就已經不凡了，因為當時派遣的是禦臨門白蟬仙尊座下的大弟子。
等等。
白蟬仙尊座下的大弟子不是那個叫南遂的嗎，既然那時候就已經派他去抓魔頭了，那為什麼俞賦時剛來時南遂跟他不是很熟的樣子。
俞賦時定眼細看，原來當時的大弟子是一個叫南零的人。
但是先前他進了幾次禦臨門，無論是發現他假冒禦臨門弟子混進去救小弟，還是其他行動，都沒看見過這位“南零”。
屬實讓人迷惑。
莫不是這位南遂大師兄改過名，還失過憶？
不太可能，失憶就失憶，改名沒什麼必要。
俞賦時沒想明白這位“南零”會是誰，繼續看手上的魔頭背景。
直至魔頭出現前，魔修都是式微的狀況，整天被追著打，雖然魔修的確基本都不乾什麼好事。
所以能一次殺了好幾個仙門弟子的魔修出現，對其他魔修來說，自然是件振奮人心的事。
這說明他們終於要翻身農奴把歌唱了，終於能踩回去了。
於是漸漸地開始有魔修自己跟著魔頭，把他奉為魔君，跟著他燒殺搶掠。不過魔頭隻負責殺，其他魔修原本就不乾什麼好事，經常看魔頭殺完人順手放把火。
這種情況一開始也並沒有引起很大重視，畢竟魔修都被他們正道壓了無數年了，偶爾跳起來表示一下存在感很正常，隨便派點人去治一治就是了。
事實也幾乎如此。魔頭本來並不想當什麼魔君，基本上還是獨來獨往，身後的小弟們又沒什麼本事，一個個的不小心就都被正道捉了，他也不管，於是後來又沒什麼人想跟著他了。
但魔頭真正驚動禦臨門以及所有仙門的，是那年冬日裡，一次無人幸免的萬人屠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