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02)(1 / 2)

玫瑰白塔 明開夜合 10508 字 9個月前

晚上, 他們到底沒有點外賣,在離公寓不遠的一家港式茶餐廳裡,點了鮮蝦雲吞麵、叉燒腸粉和牛油菠蘿包, 解決晚餐問題。

進食期間,寧樨的手機不斷進來微信消息, 使她不得不一心二用。

溫嶺遠知道, 和他在一起的時候, 通常她不會一直抱著手機不放,便詢問道:“遇到什麼事?”

“啊?”寧樨從手機屏幕之上抬起目光, 看見對麵目光關切,忙說,“……一點小事,跟一個找我拍寫真的客戶有點意見分歧。”將手機鎖住,扣在桌麵上,而後拿起筷子, 笑說, “我知道了, 我先吃飯。”

經過半年多的居住,溫嶺遠的公寓, 處處留存寧樨生活的痕跡,不管是占據流理台顯眼位置的幼稚牙膏,或是沙發上堆積漸多的毛絨玩具,亦或是有時自己打掃房間,在犄角旮裡發現的粉色發圈。

因此, 除非在青杏堂加班到很晚,否則現在的溫嶺遠,多半會回來公寓這邊休息。

衣櫃裡,也存放著許多寧樨的衣服,如今她即便是空手回到南城,也什麼都不缺。

但今回,她卻久違地帶著行李箱。

大抵她這位拍寫真的客戶真的太難纏,一路上她都拿著手機回複微信消息,進門以後也是如此。

溫嶺遠估計她一時半刻不會閒下來,便問:“需要我幫你收拾行李箱嗎?”

他將箱子放倒,正欲開箱的時候,寧樨撲過來將他攔住,急忙說道:“不用!我自己收拾就好!”她迎上溫嶺遠探詢的目光,隻好多解釋兩句,“有……有不能給你看的東西,女性用品,你懂的。”

溫嶺遠笑了聲,“還有什麼是我不能看的?”

潛台詞是,你整個人我都看過了。

寧樨臉發熱,伸手去推他,“反正我自己來。”

“那你先去洗澡?”

她手機還在不斷彈出消息通知,低頭看一眼,然後說道:“你先去洗吧。”

溫嶺遠洗過澡,換一身乾爽的衣服,白色棉質T恤和灰色長褲。從浴室走出來,看見寧樨坐下沙發上,抱著手機,一臉不可打擾的嚴肅。

他將衣服丟進洗衣機裡,走去沙發,倚坐在扶手上,探身詢問她要不要現在去洗澡,她卻第一時間將手機鎖定,三分慌亂地應承著,“我馬上去。”

溫嶺遠沒有立即起身,垂眼注視她片刻,笑問:“明天你有什麼安排?”

“上午我有事,下午可能……也有事。”

“那你忙完去青杏堂找我,我們一起去看演出?”

寧樨愣一下,“……我們分開去?我不確定下午什麼時候忙完,到時候就直接在現場碰頭吧?”

溫嶺遠抬手摸摸她的腦袋,然後再度催促她先行去洗澡。

寧樨應著,磨蹭了幾分鐘,還是丟下了手機,往浴室走去。

寧樨洗完澡,頭發尚未來得及擦乾,肩頭披著一塊乾燥的毛巾,便立即去拿茶幾上的手機。

還沒將手機解鎖,書房裡傳來溫嶺遠的聲音,“樨樨,你過來一下。”

寧樨起身走去書房,見他坐在書桌前的扶手椅上。

他笑著,點一點桌麵,示意她走過去。

到跟前,他捉住她的手,讓她坐在她的膝頭,一手虛虛地摟住她的腰,抬頭看她,笑說:“雖然是跟你打過賭,但是我認為,這件事還是應當由我來主動。”

寧樨嚇一跳,第一反應是要站起來,然而溫嶺遠摟在她腰際的手掌用力,製止了她的動作。

借由書桌上的一盞燈光去看她,還沾著些許水漬的臉頰,素淨且美麗,而眼裡是一種不知所措的慌張。

溫嶺遠拉開書桌的抽屜。

書房原本就還很空蕩,書桌的抽屜亦是如此,裡麵沒有彆的東西,獨獨一隻黑色的,天鵝絨質地的盒子。

不用想,也知道那裡麵會是什麼。

寧樨以一種徹底蒙了的狀態,看著溫嶺遠拿出盒子,打開,從裡麵取出一枚戒指,不是鑽石,而是祖母綠,或許,恰好襯她自Lucia那裡獲得的那枚胸針。

溫嶺遠捉過她的手指,一邊將鑲嵌祖母綠的戒指推至中指的指根,一邊鄭重開口,“你年紀還小,還有許多未知等待體驗。你的生命沒有任何限製,我也相信,你會永遠保持熱情,不斷追逐。是我,不夠有安全感,想找你討一個篤定的身份。”

他抬頭,望進她眼裡,“或許有一天,我會先你一步離開,但在我有限的生命,我會永遠愛你,且因為虧欠你十多年的陪伴,我隻好加倍地愛你。寧樨,你願意一直陪著我嗎?”

隨他話音落下的,是砸在手背上的一滴眼淚。

將寧樨弄哭的,絕非求婚這件事本身,而是他說,虧欠她,隻好加倍愛她。

不必要這樣的,她怎麼會覺得,這種年齡差距是一種虧欠?

因為有他的存在,她的憂鬱、叛逆、偶爾的自毀衝動,時常的迷失目的,她覺得被慢待的,被辜負的……所有的感情,才能有所寄托。

這明明是一種饋贈。

寧樨伸出手臂將他摟住,不願讓他感受到此刻自己的些許難過,寧願他誤會自己是因為激動。

她聲有哽咽,控訴:“……怎麼求婚都被你截胡?你是怎麼知道的?”

溫嶺遠笑了聲,“你鬼鬼祟祟的,實在很難不讓我起疑心。你洗澡的時候,我給南川打了個電話。”

“……他出賣我。”

“我威脅了他,我這裡一堆他的把柄。”

“……你好幼稚。”

“原諒我偶爾大男子主義,這件事,必須由我主動。”

繼而抬手,擦去她臉上淚痕,溫柔地問:“答應我麼?”

寧樨的回答,是低頭主動獻上一吻。

溫嶺遠托住她的腰肢,讓她完全坐在自己的腿上。

將吻落在她的鎖骨處,他突然頓住,想到什麼般的說道:“我是不是還沒告訴過你,當時促使我提前向你坦白的契機。”

寧樨“嗯”一聲,抬眼看見他的目光裡,幽深而有熱烈在寂寂燃燒。

他將聲音貼近她的耳畔,描述在小島上那個午後,自己偶然所見。

油畫般的一幕,直接叩響心扉,讓他豁然覺察,已經不能再為自己找到退縮的托詞,他必須承認,自己在那一刻,在過於坦率的陽光之下,產生過十分卑劣的**。

他應當給她,給自己一個交代。

寧樨聽得麵紅耳赤,“你……”

“我說過,你將我想象得太完美。”

而寧樨原諒他的不完美。

書桌上的幾許文件被他們拂落,又差一點撞倒台燈。

客廳裡,茶幾上手機還在不斷響起微信消息的提示音,而他們專注於彼此,無暇分心。

到很久才結束。

寧樨去浴室衝一個澡,再吹乾頭發,躺在溫嶺遠的懷裡,才去處理那些微信消息。

首要是聯係“量販霓虹”的經紀人,說明自己明天不繼續參加中場的粉絲活動。演出的流程,本來就以明天上午的彩排為最終結果,且在寧樨之外,分分鐘可以從粉絲應援群裡找到一百個替補。因此寧樨這時候告知自己退出,並不會造成很大的麻煩。

經紀人在得知她已經被提前求婚之後,祝福她與戀人百年好合。末了,問她,演唱會不會不去參加了吧?

寧樨回複說:當然會參加!我還有我的朋友們,會在台下做最忠實的觀眾。

這件事情完美解決以後,寧樨再去群裡說明情況,通知求婚計劃取消了。

寧樨:不講義氣@溫南川。

溫南川回複一個委屈的表情。

蘇雨濃出來問:那明天怎麼說?

寧樨:正常去看演唱會就好了。

蘇雨濃:那你的衣服不是白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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