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鷹的品種他並不認得,然而這也算不上什麼證明,因為亞澤拉的魔獸、野獸種類數以億計,他本來就沒能認全,更何況每年都還會有新的品種誕生。真正讓他疑心這頭鷹身份的是它的毛色和眼睛。
泰倫記得自己是教過卡洛斯變形術的原理的,但由於當時並沒有非要他改換外貌的情況存在,卡洛斯也就從沒有實踐過。而他沒說的是,變形術其實還有更深入的一個版本,那就是能在原本的變形基礎上再次改換身體任何部分的固有色。
很久以前,泰倫曾經用這種方法把“亞瑟”的發色改為了亞澤拉常見的金色,瞳孔也改變成了人類常見的淺藍色。但在渡過了那段全大陸對“黑發紫瞳”神經過敏的糟糕時期後,他就沒在用這種方法了——因為想要改變自己的發曈色極難,一旦失誤就不是變形術失敗後骨折受傷了,而是身體結構徹底崩潰湮滅。
這種方法除了他這個來自龍域的異類,亞澤拉其他生物都完全沒有成功施展的可能性,所以他也就對卡洛斯隻字未提。
而在他眼前的這頭鷹身上那種銀白色竟然與卡洛斯的頭發和翅脈一模一樣。
以泰倫的分辨能力,就算是同一批的銀幣他也能說出哪枚顏色深一點,然而在看到這頭鷹時他卻無法區分出其與自己記憶中卡洛斯發色的任何不同,而後看見的曈色又再次為他的猜測進行了佐證。
泰倫閉了閉眼,待自己的心跳恢複正常後才小心翼翼地伸手插入鷹身下的雜草堆裡,將它與底下墊著的草皮一同捧起來。這頭鷹的體長不過兩尺,略微彎曲的喙是由銀到黑的漸變,被泰倫這麼捧著就如一件藝術品一般靜謐而美麗,即使現在這狼狽的狀態也不能讓它變得平庸。
泰倫的目光在看見那些猙獰的傷口時冷得可怕,眼底的殺氣幾乎要滿溢出來,但很快他又深吸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捧著鷹穩穩地向自己居住的木屋走去。
他現在還不能確定這是不是卡洛斯,而要弄清楚這一點卻也不難。第一種方法比較複雜,那就是讓他把自己所知的那些偽裝手法的破解方式一一嘗試一遍,隻要有任何一種奏效,他就立刻能獲取答案。
麻煩的是外力破解往往都會對受術者本身造成一定的負荷,以這小家夥現在的狀態恐怕是經不住折騰的。
而第二種方法就很簡單了——治好它的傷,等它醒來後直接詢問。
泰倫踹開虛掩著的木門,將鷹輕輕放到床上,而後開始給它仔細檢查傷口,在心底默默計算配置治療藥劑所需的各種草藥。以剛剛治療術失效的情況看來,這小家夥身上恐怕有一定的抗魔效果,所以他必須使用一些高等級、卻又不超出它承受上限的藥劑。
這對泰倫來說不難,在他的空間戒指裡有不少珍貴魔藥,而即使有些沒有,在這影月森林深處他也一定能找到合適的替代品。
最多隻要一個月,他就能治好這個小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