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子前十樓都屬於樓主。
主樓裡第一句就掛上了付芷柔大名。
後麵九樓都是各類證據，包括汙蔑性言論馬甲對應ID，以及ID在論壇數據庫內對應學號。
拉著窗簾房間裡，何朱正坐在電腦前，死死盯著屏幕。
屏幕光映在他臉上，更襯得他臉色無比慘白。
旁邊地板上一片狼藉，桌腿邊散著幾張紙，最上麵那張清清楚楚寫著幾個大字：民事起訴狀。
他機械地點著頁麵刷新按鈕。
終於，就在帖子發出去半小時左右，頁麵變成了已刪除狀態。
一直安靜手機突然瘋狂震動起來。
他抖著手接起電話。
那邊傳來一道咬牙切齒女聲：“何朱，你瘋了嗎！”
何朱許久沒喝過水嗓音沙啞難聽，說話也是一字一頓：“我給你發了一個下午消息，到現在整整八個小時，全是已讀不回，最後就是黑名單。”
“名單裡沒有你，我是論壇運維，我都能被查出來，為什麼沒有你？”何朱瞪大眼，紅血絲都快要迸出來。
他喊得越來越大聲：“你都能把自己摘出去！為什麼不順便把我也摘出去！”
“老子他媽被退學處分了！獎學金沒有了，保研資格也沒有了！還操他媽要賠六十五萬！柏泠那邊根本不接受和解！”
付芷柔被他這歇斯底裡聲音嚇到了，緩了緩才試圖平和地說：“這錢我給你出...再多給你五萬，但處分是銷不掉了...”
“處分銷不掉，老子要你那五萬塊有什麼用！記錄永遠都躺著！老子這輩子就毀了！”
電話那頭安靜了會，好半晌才有動靜：“誰讓你扔紙團，你要是不扔也不至於被退學。”
“神經病！”
嘟——
電話被掛斷了。
何朱愣愣地看著手機，左手扶在書桌邊緣拇指不受控製地顫動。
他第一次看見付芷柔就喜歡她，就算後來知道她性格不完美，甚至有點小缺陷也不在意，甚至還覺得自己這樣可能就會有機會了。
想要多個賬號他越權改數據給她建，天天盯著幫她刪不好帖，院花校花投票帖數據造假，知道柏泠欺負她後幫她出氣。
最後落得這個下場，在她嘴裡就是一句神經病？
何朱腦子發漲，看見腳邊起訴狀，感覺眼前世界都在旋轉。
踉蹌著腳步，他搖搖晃晃走到洗手間，把頭伸到了水龍頭下。
冰涼水柱從發心四分五裂，倒流進鼻孔裡，猛地一陣酸意，嗆得他眼圈發紅。
“啊啊啊啊——”何朱發泄似大吼。
吼完，他感覺舒暢許多。
抬頭看著鏡子裡狼狽絕望自己，他嘴角神經質地抽搐了一下，上揚。
付芷柔不是說他是神經病嗎？
那就讓她看看發了瘋神經病是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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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蘇家氣氛正有著一絲絲尷尬。
早在晚上七八點時候，柏泠和蘇家兩兄妹就在一張桌上吃了晚飯。
隻不過是蘇皎皎念念叨叨，柏泠偶爾應兩聲，蘇赫沉默不語。
但現在私廚又重新做上了一桌菜。
柏泠坐在沙發上，難得感受到了一絲緊張局促。
她情不自禁往門口看了兩眼。
正當她站起身想隨便走走舒緩下心情時，門外傳來了有些錯亂腳步聲。
大門被猛地推開，一個穿著西裝中年男性衝了進來，鞋都沒換。
蘇父比蘇赫略矮一點，五官端正，可能是因為早年當過兵原因，還帶點英氣。
就是近些年飲食控製得不大好，有點啤酒肚。
蘇父幾步衝到站著迎接蘇赫麵前，一巴掌呼在了背上。
蘇赫極力崩住，還是疼得麵部一抽。
“臭小子！”蘇父臉色黑得跟鍋底一樣，“翅膀硬了是吧！這麼大事情，居然不和你爸媽說一聲就敢隨便處理？”
蘇赫想反駁，嘴唇動了兩下又咽了回去。
這事他理虧。
另一邊慢條斯理換完鞋，還搭了個圍巾和外套蘇母慢慢走過來，把手上提兩個小袋子遞給柏泠和蘇皎皎。
柏泠正被蘇父教育蘇赫場景驚到，有些遲鈍地接過。
兩三秒後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說了聲“謝謝”。
蘇母已經五十歲出頭，但看起來卻像隻有三十歲樣子，身材也保持好，看起來溫柔優雅，有種書香氣質。
“不用管他們，”她輕輕拍了拍柏泠手臂，“來，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精致飾品袋連搭扣都是皮質。
小心地打開，首飾盒裡躺著一條項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