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1 / 2)

你比時光更甜 橙墨沫 11224 字 4個月前

M·A·G酒店的大會議室,M·A跟橫豫兩方分彆坐在長會議桌兩側。雙方第二次會麵,但對衡豫的決策者時嶼來說卻是第一回。

他對著視頻,目光又一次落在溫總身側的洛婭。鏡頭裡,她跟那晚在會所的打扮沒什麼兩樣。職業裝,框架眼鏡,處處彰顯一個律師的嚴謹。

時嶼確認,她就是徐安瀾口中的“宋雅”本人無疑。

洛婭一直低著頭似是凝神細聽,時不時在她的筆記本上添上兩筆,從頭到尾,她不發一語,存在感極低。

顧律師說,上回他們第一次碰麵,這位洛律師提了不少點,咄咄逼人,笑裡藏刀。

這回不知怎麼的,格外安靜。

洛婭知道時嶼正看著屏幕,她麵上裝得淡定,心裡實則打著鼓。不曉得是不是錯覺,即便他隻是出現在視頻裡,她都能感受到他那道迫人的視線。

要命啊。

好不容易結束會議,洛婭給徐安瀾打電話,“你們家時總果然是時總。”

第一次跟他在視頻打個照麵,對方像是壓根不認識她一樣,輕描淡寫的一眼,她還以為自己混過去了。結果,細細一品,觀察他在團隊其他人自我介紹時的表現,那一眼就顯得足夠意味深長。

她覺得他記得她。

徐安瀾不以為意:“放心,他肯定不會想起你是誰。”她頓了頓,糾正道,“他也不是我們家的。”

“現在還是。”

徐安瀾:“……”

她竟反駁不了。

洛婭說起今天跟衡豫會麵的結果,末了,她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我總覺得他看我的眼神挺怪。”

徐安瀾笑:“我天天在他眼前晃悠,可他連我前一天穿了什麼顏色的衣服都記不得,何況是一麵之緣的你?”

所以,當初在會所被時嶼撞破,她才胡謅了個“宋雅”的名字去應付他。

她是篤定了他對她的事不會放在心上。

“大意失江山啊。”洛婭並不認同。

徐安瀾同樣對自己的判斷深信不疑:“無所謂,反正快到頭了。”

洛婭將今天的資料郵件發給她,她沒法參加會議,隻能在家辦公。下午她還要去機場接爺爺,也許還能趕在生日前跟爺爺談個心,為她跟時嶼的事情做個鋪墊。

下午,徐安瀾跟趙文歆將爺爺接回家,徐安瀾親自煮了壺茶,端到爺爺的書房。她進去時,爺爺正翻著本相冊,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麼,他笑得挺開心的。

“爺爺,喝茶。”她甜笑,把茶水送到爺爺手上,順便瞄了一眼,“爺爺,您怎麼又看我的醜照!”

照片是她七八歲時候,她跟楊以恒打了一架,滿身的泥灰,眼淚鼻涕糊了一臉,鼻子上還掛了三顆飯粒。

徐安瀾撅著嘴:“您怎麼還留著這照片,我要沒收。”

徐爺爺抿了口茶,樂嗬嗬又翻過一頁。他近來眼睛不大好,看不大清東西,他拉下鼻梁上的眼鏡,衝孫女笑了笑,“這不挺好。”

“哪裡好啦?”她碎碎念。

徐爺爺便盯著她看了幾秒:“最近跟時嶼怎麼樣?”他話鋒一轉,“聽說你們處得挺好。”

徐安瀾瞪大眼:“誰說的?”

哪個人哪隻眼睛看到他們好了?

徐爺爺合上相冊,拉著孫女坐到小沙發,“時嶼不錯。”

徐安瀾抿抿唇,不吭聲。

該怎麼岔開這個話題?

爺爺卻像是打定了主意要跟她深談:“爺爺年紀大了,就希望能親眼看著你穿婚紗。”

徐安瀾鼻子一酸,心裡愧疚。

她一直沒告訴爺爺,在這個莫名其妙的婚約前,她沒想過談感情,更沒想到過成家這一步。在她的人生規劃中,這隻是可有可無的一步。

徐爺爺歎了口氣:“爺爺最近感覺腿腳都不好了,爬點樓梯腿就彎不過來咯,再過兩年恐怕連路都不能走,更彆說給你抱孩子。”

“爺爺,您彆瞎說。”徐安瀾起身半蹲在爺爺跟前,如同兒時那樣,她臉蛋蹭過去,擱在爺爺膝頭。

小時候,她跟著爺爺奶奶生活更多,後來,奶奶去世,她才被爸爸接回家。

發頂一暖,那雙已經蒼老的大手在她頭頂輕撫,一下一下,像是回到了小時候。

“瀾瀾,不服老不行,爺爺就是老了。”曾經商場的霸主此刻也顯出了幾分頹意。

徐安瀾心裡難過,她努力忍了忍才把眼淚水憋回去,她仰起頭望著爺爺,“爺爺,我試過了,可時嶼不喜歡我。”

她也不喜歡他。

徐爺爺又摸了摸她的腦袋,笑意未變,“時嶼的脾氣跟他爺爺很像。”他跳過了這茬,反而替時嶼說好話,“他重情重義,他的人品爺爺是能信得過的。”

徐安瀾語塞:“為什麼一定是他?”

爺爺卻不肯說了,他隻是用慈愛的目光望著自己的孫女,一下下撫摸著她的腦袋,疼愛之意溢於言表。

徐安瀾更加不解。

“那萬一他一直不喜歡我,怎麼辦?”她撒嬌的蹭蹭,避開爺爺的目光。

徐爺爺笑起來,刮了刮她的鼻子,“怎麼可能?我們瀾瀾這麼好。”

“那是在您看來,我也不是人見人愛。”她咕噥。

小時候她無法無天的很,其他人當著長輩的麵跟她玩得好,一轉過身,對她可嫌棄著呢。

後來,她出國,她就沒再跟他們玩了。

爺爺又笑了,他低頭看看撒嬌的孫女,目光看向桌上的相冊時,眸底暗潮翻湧。

他聽說陸珺一家要回來,連著她兩個女兒一起,到時也不知道他的瀾瀾會不會又偷偷難過。

“你生日時嶼會來吧?我都大半年沒見過他了。”徐爺爺問,“趁你過生日,給你熱鬨熱鬨。”

老爺子實則是想看看,時嶼對他孫女的重視程度是否能讓他滿意。

徐安瀾一聽,心裡叫苦。

愁人啊。

她扶著爺爺去休息,回到自己房間,她又給時嶼發消息。這兩天她例行公事每天隻發一條,大約她騷擾得少,時嶼反倒條條都回。

【徐安瀾:還在忙嗎?什麼時候回上海?我去機場接你。】

徐安瀾不明白爺爺的固執:爺爺今天回來了,說想見見你。

【徐安瀾:等我生日之後,我可以找你聊聊嗎?】

這回,時嶼卻沒有回消息。

時嶼帶著葉錦回家一趟,收拾了幾樣重要物件和衣服後,回酒店吃飯。將餐點叫到她房間,她身體不好,胃口不佳,吃了幾口就說要去休息。

汪助理等她進了套房的臥室,跟時嶼彙報:“程峰那邊提出要200萬和濟寧的學區房。”

時嶼眼中慍怒:“程峰說的?”

汪助理心裡也是怒極:“還有他那個媽。”

葉錦大學畢業跟戀愛兩年的同學程峰結婚,婚後義無反顧同他回了濟南。所有人都以為除了沒能有個孩子,她的生活十足的幸福美滿。

時嶼也這麼以為。

直到前兩年他來濟南出差,跟葉錦見了一麵,終於戳破這幸福的表象。

“不行,不能給他!”忘了拿手機的葉錦紅著眼睛看時嶼。

汪助理訥訥的:“葉小姐。”

葉錦強忍著情緒:“時嶼,不能給他。”

“濟寧的學區房是我爸媽辛苦攢了一輩子的血汗錢,不能留給他。”她一時失態,抓住時嶼的手,“還有那200萬憑什麼給他?”

時嶼冷不丁被人拽著胳膊,他下意識要收手。抬眼看清葉錦臉上的淚痕,他一動未動。

葉錦卻像是意識到自己的逾矩,猛地縮回手。一不留神牽扯到傷口,她倒吸口氣。

汪助理不忍:“葉小姐,您先回房休息。”

葉錦搖搖頭,她右手摸上左胳膊。胳膊,還有衣服藏住的地方,大大小小的淤青她數都數不清。

十年婚姻,她失去兩個孩子,也丟了尊嚴,臨了還要麻煩時嶼拿錢買斷她的婚姻以此來擺脫程峰的糾纏。

這失敗的人生,她厭惡,也無顏麵對時嶼。

“時嶼,我不離了,你彆管我了。”她情緒崩潰,“是我自作自受,我自己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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